妖孽夫君紛上門
王子府的密室裡,郝凌宣秘密會見了米永光。
“我的提議,米丞相考慮的怎麼樣了?”郝凌宣褪去溫文的外衣,凝着臉,目光咄咄逼人。
“這個……”米永光當然清楚其中的利弊,若是事成,他將得到無盡的好處,但若是失敗,不光是他的性命,還有他的子孫、一家族的性命都將不保,這讓他怎麼能不反覆思量。
“米丞相難道甘心讓顏正那個老匹夫一直壓在你的頭上?”將米永光的猶豫看在眼中,郝凌宣暗罵這隻狡猾的老狐狸,想要置身事外,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顏正,哼,我總有一天要叫他好看!”想到在朝堂上處處與他爲敵的顏正,米永光便忿忿不平,十幾年的恩怨積沉又豈能在一時化解。
“米丞相有沒有想過,父王現在越來越倚重顏正,照此下去,米丞相非但不能在朝中立足,將來恐怕下場……”郝凌宣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迎頭棒喝,隨即又以利誘惑,“若是將來我登上九五之尊,定會廢除左右丞相,我的丞相位置非米大人莫屬。”
郝凌宣的話句句說進米永光的心中,他已年近古稀,倒不怕什麼,只是想讓自己的子孫能夠永享富貴、手握大權。
若真是將來讓顏正得了勢,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現在支持郝凌宣事敗更好,既然如此,何不冒險一搏。米永光的立場由搖擺不定開始漸漸向郝凌宣傾斜。
“米丞相還有什麼冀求?只要凌宣能夠做到,一定能滿足丞相!”見到米永光已有所動搖,郝凌宣更是極盡所能的遊說。
“殿下也知此事事關重大,此事若是陛下知道,老夫身家性命不保,老夫雖近古稀,但一直膽小甚微,就不知殿下能讓老夫膽子變大一些嗎?”權衡了下利弊,米永光咬咬牙,決定還是值得一拼。
“哦?不知道怎麼才能讓米丞相膽子變大呢?”郝凌宣目光閃爍了一下,閒定一笑,故作不知地問道。
“殿下難道沒有聽說過有個詞叫色膽包天嗎?”米永光想起蕭幻月那如菊梅脫俗的俏臉、那似秋水無痕般的雙眸、那光滑如油脂的冰肌玉膚……越想他越覺心癢難搔。
“呵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卻不知米丞相看上何人了?”郝凌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昨日見到冰心公主,果然是絕色天香的秒人兒,如果……”米永光遲疑了一下,但是色心還是蒙了心肝,大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大膽,好個米永光,竟然肖想我最疼愛的妹妹!”米永光的話還未說完,郝凌宣便厲聲大叱道,他話說得雖嚴厲,但卻坐得穩如泰山,表現出來的樣子並不像他話語中的叱責。
“殿下不要忘了,米某爲了殿下可是要賭上身家性命的。”米永光也是久浸官場之人,郝凌宣心口不一的態度讓他剛加肆無忌憚。
“可是,唉,那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這做哥哥的怎麼捨得?”郝凌宣作出爲難狀,即使他一心想要賣了他的妹妹,也要做做樣子,擡高身價,調調米永光的胃口。
“若真爲難那便算了,米某告辭!”見到郝凌宣故作姿態,米永光在心中連連冷笑,起身便要離開。
既要紅杏出牆又想立牌坊,天下之事都想佔盡,哪裡那麼好的事!米永光倒也不急,他知道郝凌宣一定會攔下他。
“米丞相何必如此心急!”果然郝凌宣站起身擋住他的去路,陪着笑說道:“有話好說,心兒畢竟是當朝公主,而且和落影國有婚約在身,此事還得慢慢商議。”
“米某隻是想知道殿下的誠意而已。”米永光也不着急,找了最近的座位坐下,等待着郝凌宣的答案。
郝凌宣思索了片刻後,走到米永光身旁的椅子坐下,湊上前小聲道:“不如這樣,過幾日,我設法將她身邊的暗衛調開,你派人將她帶走藏起來,父王一定以爲她又再次離宮出走,畢竟她已不是第一次,如何?”
“此法極好,不過宮中人多眼雜,萬一……”米永光心有疑慮。
“放心,你我裡應外合,必定萬無一失!”郝凌宣信心滿滿。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米永光唯恐夜長夢多,主動提出:“此事不能久拖,三天,我們三天後行動!”
“三天?太倉促了吧!”
“若爲難就算了,這本來就是犯險的事,不做也罷!”
“別,三天就三天!”郝凌宣想了想點頭同意,“希望事成之後,米丞相能夠鼎立相助,日後我定不會虧待丞相的。”
“呵呵,這是當然的!”米永光眯起他那對老眼,笑意連連。
就這樣,一場爲了名利的骯髒談判達成協議,在利益面前,莫說犧牲一個妹妹,爲了能登上那至尊位置,便是自己的妻子兒女,也可以作爲棋子輕易拋棄……
就在三日後,蕭幻月提出想要私下面見落影國丞相柳文洛時,遭到了衆人反對。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事,目前在南仁國看似安穩卻危機四伏,縱觀各方勢力,只有落影國與我們的利益衝突最小,若能與其聯手……”蕭幻月試圖想要說服他們,主動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怎麼會和我們聯手?”
“利益一致便能達成協議,我自有辦法說服他們。”
“好,即使你有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說服他們,你又如何能在密切監視你的宮中離開,如果被發現,我們之前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夜驥影說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蕭幻月笑嘻嘻地看向沈慧,“就勞煩沈慧妹妹暫當我的替身,幾個時辰後我們就會回來。”
“沒問題,交給我吧!不過,若是這時間有人來找你,那……”沈慧雖覺問題不大,但還是怕自己會出紕漏。
“半夜三更哪有人敢來打擾公主的休息,你放心,我會讓人擋在門外,影,你留下來保護她。”蕭幻月信心十足地回道,她哪裡想得到,危險已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臨近,她什麼時候不選,非選在今晚,註定了後面的一切。
“不行,我絕不會讓你獨自去冒險,若是不讓我跟着,你也別想離開。”對與這一點夜驥影很堅決。
蕭幻月知道扭不過他,同時也認爲不會出什麼大事,便也沒在堅持,幾個人商量後決定,沈慧穿上公主服飾,躺在內室,若萬一有人敢進入打擾,便將案頭的花瓶扔出去;雙胞胎兄弟則在門外把守,阻住所有人。
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案,衆人商定後,便開始分頭準備。
月明星稀的夜晚,獨影相伴,柳文洛斜倚在窗邊,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思緒已不知道魂遊在何方。
“什麼人?還不出來!”即使思緒紛紛但他那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並沒有遜色絲毫,僅憑桌上燭火閃動了幾下這一細微的變化,他便知有人前來。
“柳丞相果然厲害,不會武功卻什麼事也難瞞過你。”隨着清脆的戲謔聲,兩個黑衣人躍窗而入。
“公主?”柳文洛毫不猶豫地指出對方的身份,除了在認出她時目光閃動了一下外,自始至終都平靜如常、淡然從容。
“是我!”面對聰明人,蕭幻月也很大方地承認,拉下臉上蒙着的黑紗,笑盈盈地看着他。
“公主不請自來,這幅樣子若是讓人看到恐怕不好吧。”柳文洛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
“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柳丞相喊人!”見柳文洛毫不猶豫地起身欲要喊人,蕭幻月並沒有阻擋,只是話鋒一轉道:“難道柳丞相不好奇我的來意嗎?”
“不管你的來意是何,我都沒有興趣!”柳文洛目光凌厲地瞪了她一眼,神色陰沉,常常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消失不見。
柳文洛的反應大出蕭幻月的預料,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暗奇怪,她貌似沒有得罪過他吧,爲何他好似與她有深仇大恨一般,如此不近人情。
“沒興趣?恐怕未必吧!柳丞相沒有聽我說明,焉知會對我的提議沒有興趣?”她身形一轉,含笑靠近他,卻沒想到對方卻似將她當細菌一般,見她靠近忙不迭地後退了好幾步,讓蕭幻月不解地皺了下眉。
呵呵,她一直以爲自己還算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沒想到卻被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如此嫌棄,看來她真該反省下自己的魅力了。
“有什麼提議,說吧!”柳文洛複雜地瞪了她一眼,緩緩轉過身背對着她,暗暗平息自己心中一時涌上的憤懣。
“據說柳丞相身懷奇學,不但學識廣博,還對星相占卜之術很是精通,不知可否占卜出近日會有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柳文洛轉過身,嘲諷一笑,淡淡道:“若說無妄之災,公主的處境恐怕要比柳某危險萬倍。”
“不錯,我現在的處境的確堪憂,不過,我患在將來,柳丞相卻患在當前。”
“怎講?”柳文洛眼中閃過一抹感興趣的光芒。
“柳丞相在南仁國多日,定深知南仁國當下的局勢,我父王和王兄面和心不和,矛盾難以調和,恐怕快到有所動作的時候了。若是落影國使者出了什麼事,自會有人從中受益。”蕭幻月話到三分,恰到好處。
“郝凌宣?”柳文洛的確是極度聰明之人,他略一思索便猜出端倪,但出乎蕭幻月預料之外,他竟比她想得還要精明,只見他擡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緩緩說道:“我是該感謝公主的提醒還是該怨恨公主暗中的促成?”
柳文洛的話讓蕭幻月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識破一切,甚至是她的企圖,若是以後成爲敵人,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她越想越是心涼,還好,她是想要和他聯手而不是與他爲敵……
“太聰明的男人是不會招人喜歡的!”蕭幻月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太聰明的女人更是會讓人頭疼的!”柳文洛不甘示弱,儒雅一笑,輕描淡寫地回擊。
兩人俱都面帶微笑,態度彬彬有禮,但視線相對火光四濺,言語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在這寂靜之夜,在這寬敞的房屋內,隱約彌散着火藥味。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痛快,那我就直說了,只要在南仁國,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蕭幻月很頭疼,生平第一次她碰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你想交換什麼條件?”柳文洛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很讓他激動。
“我的條件是你要順利將我帶離南仁國,並保證我在落影國的安全。”
柳文洛沉默不語,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揚眉笑道:“可以!”
“成交!”兩人同時伸出手,在空中擊掌爲誓。
兩人達成了協議,同時相視一笑,他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自會做出聰明的選擇,他們都選擇了成爲對方的同伴而非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