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處於蜀地,地勢陡峭,風景秀麗,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稱。
所謂雲鬘凝翠,鬒黛遙妝,真如螓首蛾眉,細而長,美而豔也,故名峨眉山。
馬車行到山腳下時,已是黃昏過後,傍晚時分。
峨眉山下亦有城鎮村落,依山而建,人煙匯聚。
“獨孤一鶴身爲峨眉派的掌門,峨眉山玄真觀的觀主,坐擁此山修行,山中珍寶亦如自家後花園隨意採摘,卻也自在。”
馬車內傳出一名少年的感慨之聲。
旋即一隻纖纖素手就推開了車門,走出了一名容顏俏`麗眉宇明淨中帶着一絲嫵媚的女子。
這女子此時氣質慵懶,推開門走出時竟是赤着一雙精緻如雕工完美的玉飾般的玉`足,粉面酡`紅,秀髮攏在晶瑩的耳後。
旋即,馬車內又走出了一名少年郎,卻是邊走出邊隨意整理着衣裳,略顯青澀的面龐,帶着些邪意冷厲之感。
“大人,峨眉派夜裡禁止外人上山。”
黑痣青衣人湊近過來,看都不敢去看上官飛燕以及江誠,低着腦袋稟告。
“嗯。無礙。準備上山。”
江誠漠然道,摸了摸腰間火麟劍,暗道今夜峨眉若不就範,他說不得便要先禮後兵了。
一架長達三丈,寬達兩丈的轎子被十餘名長相俊逸的青年男女擡了過來,恭候着江誠上轎。
這些人,卻都是上官飛燕先前便已飛鴿傳訊安排好的隨從侍候人馬。
此際上山,自是用得着。
江誠坐入轎中,上官飛燕半躺入懷,餵食酒水果子,態度乖巧可人。
江誠半眯着眼睛,任由一行人簇擁擡着上山,懷中美人侍奉,他卻是品味這等奢淫之中鞏固本心的特殊感覺。
先前被上官飛燕所惑,險些心入魔障,色授予魂,而後清醒過來之時,江誠便警醒萬分。
之後那一番撐庭裂月的顛暖倒鳳之事,他肉體沉浸享受,精神心靈卻是超脫物外,終於找回昔日修煉《大江鎖月功》時的一分清明所在,心境穩固了幾分。
而此時,出入奢淫,皆乃他刻意爲之,意在時時刻刻以這等奢***望,去磨練本心。
若本心沉溺,則代表心境失守,若本心超脫,則只會令心性愈發堅定。
這是極爲冒險的一種修心方式。
不同於道家出世。
他這是入世的一種修行,在滾滾紅塵之中磨礪自身,身在紅塵,如遁入苦海,心卻要尋求超脫,於苦海之中爭渡。
“何人夜闖峨眉,止步!”
驀然間,一聲宣喝將江誠的思緒自精神心境的超脫明悟中喚醒。
那月色下,便見得一行身着道袍的峨嵋弟子持劍而來,身形矯健,穿行林間。
江誠隨意動了動手指,腦袋躺在上官飛燕那柔軟的胸脯上,仰躺着的姿勢動都沒動。
兩名青衣人卻身形如鬼魅一般掠過,瞬息到了那一隊峨眉弟子身前。
“我家大人乃是獨孤掌門生前好友,獨孤掌門現已故去,我家大人特上山送來獨孤掌門遺物,還不讓道。”
刀疤青衣人喝道。
那一隊峨眉弟子卻是面容驟變,神色驚疑之中帶有怒意。
有人當即便怒斥道,“好膽,我派掌門位列當今天下六大高手之一,你這黑花臉的老賊竟敢口出不遜。拿下!”
這人似是頗有威信,話音方落,一隊弟子便擺出劍陣殺將而來。
兩名青衣人先前就得過江誠囑咐,先禮後兵。
既然這羣峨嵋弟子直接就出手了,他們二人自是不客氣。
江誠躺在轎中動都沒動。
兩名青衣人出手,打了個二三十回合,江誠都是略有不耐之時,這二人才將峨眉四名弟子拿下。
“退下吧。”江誠冷哼。
兩名青衣人面有難看,各自退下,不敢爭執。
他們二人皆乃江湖中的高手,但卻與四名名不見經傳的峨眉弟子糾纏二三十個匯合纔將之擊敗,但卻臉上無光。
轎子在十幾名俊逸男女擡起下,江誠就坐在轎中,在那四名被點了穴位制伏拋在一旁的峨眉弟子羞憤的目光中,緩緩上山。
峨眉金頂。
江誠乘着大轎抵達之際,周圍沙沙沙地聲響不斷傳來。
這種聲音,混合着夜裡峨眉山周圍一些樹木枝葉的婆娑聲,顯得肅殺一片。
“大人,有大量峨眉派的弟子靠近。”
黑痣青衣人神色肅然在轎旁道。
“嗯,稍後談不攏,你們就出手。”轎子停住,江誠踩着兩名青年躬下的身子下了轎子。
長風急促,他已聽出周遭合圍而來者,約莫不下四十多人。
峨眉派在駐弟子能有這麼多,倒是的確不錯。
要知曉,算上外出行走江湖,還有打點外面的產業的弟子,這一派怕是有着不下上百號人。
不同於一些世俗的幫派,這上百號人可都是系統性的學過峨眉派武功的好手,凝聚起來,在此間世界,算是一股極大的勢力。
“來者何人,既然膽敢夜裡擅闖我峨眉山門,若無交代,今日便要見血。”
黑暗之中,月色下,衣袂破風之聲急促響起,宛如風滿的船帆,瞬間掠來了五道人影。
這五人卻如先鋒,分別是二男三女,其中一人喝問之聲如洪鐘嘹亮,中氣十足,卻是名秀眉虎目的青年男子。
江誠方纔下轎,便見得這五人,嘴角微微一笑,輕聲開口,“原來是三英四秀中的五位。
江某乃是獨孤掌門忘年舊友,獨孤兄而今故去,特託付江某將峨眉掌門令牌物歸原主。
深夜登山,卻是不負故人所託。”
他聲音雖輕,卻如疾風暴雨,頃刻間擴散覆蓋八方,清晰落入圍攏來的一羣人耳中,頓時便引起一陣騷`動。
“掌門故去?”
“怎麼可能?此人必然誆騙我等?”
“找死,竟然敢大放厥詞!”
所有峨眉弟子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有人更是大怒拔劍出鞘。
一時之間,疾風勁弩,杯弓鶴唳,嗆嗆不斷有拔劍聲響起,月色映着刀劍寒光,每一張人的臉上似都寫着殺機。
那最先出現的五人也均是面色頓變,寒霜滿面,秀眉虎目的嚴人英便要怒斥,卻被氣質穩重的張英風擡手所阻。
張英風瞥了一眼簇擁着江誠的這將近二十號人,神色凝重,上前一步,凝視江誠抱拳道。
“這位小兄弟不知師承何派?你說手中有我峨眉派掌門令牌,卻不知令牌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