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陸建章反應這麼大,黑衣大漢頓時被嚇了一跳,不敢再問。
其餘人亦是連連住嘴。
不過所有人的心裡都憋着一個疑惑,這木靈牌到底是何物,竟會驚動修行者?
“啊……”
陸建章重重倒地,面色有些蒼白,倘若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其右肩的傷口裂開了,此刻正往外流着血跡。
“大哥……”
黑衣大漢當即將其扶起,同時大吼道:“叫老王頭,快叫老王頭。”
老王頭是鏢隊裡唯一的一名大夫,專治跌打損傷。
很快,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被人拖拽着走了過來。
老者彎腰檢查了一下陸建章的傷勢,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箱爲其止血。
然而那傷口的血跡如何也止不住,好似血崩一般。
“錄大先生所受的傷恕老頭子沒辦法解決……”老王頭苦澀一笑。
黑衣大漢頓時一把揪住其領子:“你這老東西胡說什麼呢……”
這時,一旁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用這個爲其清洗傷口,或許有用。”
衆人看去,只見葉辰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竟是提着一酒葫蘆。
黑衣大漢頓時怒了:“混蛋,你想害死我大哥麼?”
“老三!”
陸建章強忍住劇痛,道:“將小兄弟的酒給我拿過來。”
“大哥……”黑衣大漢不願。
他是不相信葉辰,畢竟前者只是一個外人,倘若有半點歹心的話,陸建章豈不是死定了。
“你是想看着我失血過多而死麼?”陸建章大吼。
黑衣大漢這才咬了咬牙,上前幾步一把將葉辰手中的酒葫蘆拿了過去。
“啊!”
不多時,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夾雜着痛苦的悶哼聲。
令陸建章驚奇的是,這酒倒入他傷口經過劇痛之後,竟是當真止住了流血,而且傷口之處還有一股溫和的藥力。
他不禁走到葉辰面前,抱了抱拳:“多謝小兄弟相救,敢問小兄弟可是精通醫術?”
“醫術當不得,只是祖上曾學過跌打損傷。”葉辰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
陸建章不禁面色一喜:“敢問小兄弟可懂得治風寒?”
風寒也就是感冒,在中醫上,感冒分兩種,一種是風寒,而另一種便是風熱。
“可是有人感冒了?”葉辰道。
“不錯。”
陸建章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我家小姐今日感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轉。”
“帶我去看看……”
葉辰說着便站起了身。
陸建章將其帶到了馬車之外,對車內道:“小姐,這位葉兄弟頗爲精通醫術,不如讓他幫你看看?”
“那就有勞葉先生了。”
馬車之內沉默了數秒,而後伴隨着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便見簾布被掀起一角,一隻纖纖素手自其之中探了出來。
葉辰輕輕搭在那隻手的手腕之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後者輕輕一顫,似是有些緊張。
事實上,以她的神識早就透過簾子看到了馬車之內是主僕三人,兩位妙齡少女外加一健壯老嫗。
而這陸建章口中的小姐患上的根本不是風寒,而是蠱毒。
他暗自渡了一絲靈氣到她體內,而後悄然將一片飄來的落葉拾在手中,對陸建章道:“你家小姐的風寒不算太嚴重,只需服下這片樹葉便能夠好轉了。”
“樹葉也能治病?”陸建章有些呆滯。
“自然。”
葉辰淡淡道:“殊不知童子尿不但能治病還能去邪。”
說完,他轉身走到了一旁。
陸建章在將那片樹葉遞進馬車之內之後,再次回到了篝火旁邊,不多時野地裡當即響起了各種喝酒划拳之聲。
有人笑着說做完這一次,就回鄉下娶個婆娘,老婆孩子熱炕頭。
有人說等拿到這次的例錢,回到了京城一定要去逛逛窯子。
葉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這一幕,心中忽然沒來由的有着一絲明悟。
他們都是普通人,凡夫俗子,尋常一生不過彈指幾十年,然而卻過得無比愜意。
而修士雖說擁有無比驚人的力量與綿長的壽元,卻無不是提心吊膽,爾虞我詐。
“或許這便是人間百態吧……”
葉辰坐在樹下,喝了一口酒,心境緩緩發生了變化。
這時,隨着一陣香風襲來,只見一位身穿雪衣,臉上帶着面巾的女子走了過來。
女子扔給葉辰一個酒囊,感激的道:“先生,我家小姐服下你的樹葉之後好多了,她讓我來敬你一杯。”
葉辰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女子怔怔看着他,只覺得他俊美如天神,又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芳心亂顫之下掩面跑了過去。
陸建章見狀不禁有些呆滯:“小姐……”
衆人休息片刻之後,再度啓程。
半個小時之後,車隊再次停了下來,所有馬匹皆是控制不住的匍匐在地,好似感應到了什麼恐懼一般。
緊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只見得那夜空之中忽然有着一隻巨大的白鶴掠空而來。
而在那白鶴身上,則是有着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老者揹負古劍,看起來頗爲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