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動聲色的看着小女人雙眼冒光一般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聖旨,心中微微一動,嘴角微抿着,長臂一伸,將聖旨遞到她的面前,“想看?”
李扶月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廢了好大的力氣纔沒有伸手奪過來,違心的搖了搖頭,“這是陛下給你的聖旨,我一個婦道人家看恐怕……不合適吧?”
她想看、想看、非常的想看!
可是,此刻書房裡不是隻他們兩人,還有旁人在。
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守點婦道吧。雖然男人從不在外人面前避諱對自己的寵溺,但有時還是得爲男人想想。
看着小女人違心的搖頭,男人輕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將聖旨收了回來。
李扶月看着聖旨被男人收了回去,心彷彿被貓撓一般的,癢癢麻麻的感覺。
聖旨打開,男人草草的看了幾眼後,便放回了書案上。
少頃,擡頭看着傻笑的鐵穆爾,沉吟一下問道,“本王那四哥現在如何了?”
“哈哈,殿下,這下子京師可熱鬧了,皇太孫被軟禁了,身爲他身邊的近臣,常王自然也撈不到什麼好處。”粗礦的男人越說越興奮,聲音也慢慢的拔高,“如今的常王雖看起來沒什麼事,但大家都知道皇上對他已是失望了,所以依俺來看,皇上恐怕不會再重用他了。”
李扶月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鐵穆爾幸災樂禍的模樣,心裡暗自琢磨着如今的形式,眼下的皇嗣之中除了趙沉之外,怕是很難再挑出能繼承皇位的人選了。
趙衍和趙鈺逼宮謀反被下獄她半點都不意外,只是她想不明白,這趙懷仁究竟是爲何會被建元帝給軟禁?
擡眸看着兩個人男人侃侃而談,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直到深夜鐵穆爾離去後,她都一直處於眩暈的狀態。
趙沉看着小女人神遊太虛的模樣,心裡一陣好笑,擡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低低的道,“傻妮兒,回神了。”
微愣一下,李扶月看了看空曠的書房,眼神茫然的看着男人,撇撇嘴問道,“鐵副將軍人呢?”
“早走了。”
趙沉輕笑一聲,展臂將她攬在懷裡,長着薄繭的手指輕捏着她的下巴,“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恩?”
微微一愣後,她擡手一把將男人推開。
大步的走到書案前,拿起之前被趙沉隨意擱置的聖旨快速的打開,在看到裡面的內容時,心頓時‘咯噔’一下。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建元帝給趙沉的聖旨了,然,這次卻是最讓他震撼的一次。
字,密密麻麻的一片。
她之前猜測的沒錯,建元帝確實是招趙沉回京師。
之前聽說,建元帝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更有甚者說,如今的建元帝不過是靠着藥拖着時日罷了。
雖不知傳言真假,但無風不起浪,怕是建元帝的身體真的快要不行了。
通篇看下來,她感覺自己的頭暈的更加厲害了,不然她怎麼看到建元帝要將儲君之位傳給趙沉呢?
這個曾被他處處防備的兒子,怎麼會突然要將江山傳給他呢?
她狠狠的閉了閉眼,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可無論她反覆幾
次,上面的字依然沒有變。
聖旨上確實是寫着,待趙沉回京後,建元帝就將儲君之位傳給趙沉。
心微微一沉,擡首看着身側一直眼含笑意看着自己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聖旨,扯着嘴角問道,“你早就猜到裡面的內容那個了,是不是?”
若不然的話,爲何他看完後,半點詫異也沒有。
男人點點頭,“是猜到了。”
此時的她不知是歡喜多一點還是擔憂多,“爲何?”
“恩?爲……何?”像是沒理解她的意思一般,男人微挑着眉頭看着她。
重重的吸了口氣,李扶月暗暗一咬牙,“我是說,你爹對你的態度,爲何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呵……”
看着小女人隱隱有些擔憂的神色,趙沉自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
喟嘆一聲,再次將小女人攬在懷裡,大手沿着她的腰身一下一下的揉搓,直到惹得小女人連連抗議才收手。
“傻妮兒,你認爲爺這三年多一直在做什麼?恩?”
“唔,我哪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單手挑起她的下顎,男人微微的俯下頭,在她的脣上一下一下的輕啄,聲音略有些含糊的道,“父皇心裡一直懷疑我不是他的兒子,那爺就想辦法讓他深信不疑,爺就是他的兒子。”
“你、你是說……”
李扶月心一驚,小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來回的搖晃着頭,不讓他得逞,“唔……你是說,嘶……你丫的上輩子是狗託生的嗎?這麼喜歡咬我!”
男人聞言,身子猛地一僵,鉗着她腰身的手微微一收緊,故作兇狀道,“小丫頭張脾氣了,竟然敢罵爺是狗?”
李扶月見狀,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笑開了懷,捧着男人的臉,擡腳對着男人的脣重重的親了口,“唔,誰讓你總是咬我!”
看着小女人眉眼生輝的樣子,男人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呀……”還真是讓自己拿她沒辦法,只想把她寵到骨子裡去。
李扶月雙手捏着男人兩側的臉頰,來回的揉搓,直到看到男人俊逸的臉被自己給揉變了形纔開口,“說,你爹把趙懷仁給軟禁起來,是不是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除了這個原因,她還真想不到趙懷仁爲何會突然被軟禁起來。
男人眼底含笑的睨着一臉悍樣的小女人,輕笑一聲,眉峰一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就是間接的承認了?
李扶月看着男人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貝齒輕咬着脣角,微微的眯了眯眼,“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一向對趙懷仁疼愛有加的老皇帝將他給軟禁起來?”
“……恩?”趙沉睨着小女人疑惑的小臉,忽的一彎腰攬腰將她抱了起來,“夫人,夜深了,咱們該就寢了。”
靠,就的毛寢啊?現在她的心就像貓抓似得,哪裡還睡得着啊?
李扶月呲着牙,眼神兇狠的蹬着男人,手指在男人的臉上一下一下的點着,“你別給我扯開話題,趕緊從實招來!”
輕唔了聲,男人沒再逗她,喟嘆一聲道,“父皇是因爲趙懷仁是他的長孫,所以纔對他疼愛有加,
父皇的子嗣雖多,但最疼的只有大哥,所以父皇纔對趙懷仁愛屋及烏……”
稍稍的停頓了下,眼神揶揄的睨着懷裡的小女人,故意拉長了聲音,“但是,如果他不再是父皇的孫子,阿月說,那父皇還會將皇位傳給他嗎?”
“……”
倒吸了口涼氣,李扶月雙眼瞪大的看着一臉篤定的男人,依照建元帝對先太子的喜愛,如果知道趙懷仁並非他的兒子而是野種的話,那後果可想而知。
脣微微的蠕動,半晌後她才找回聲音,嘆息了一聲,“你是說,你爹知道了趙懷仁不是先太子的兒子了?”
“恩。”他點點頭低低的道。
“這,咳咳……”
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嗆得她連連咳嗽,男人見狀忙把她放了下來,大手在她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表情無奈又有些好笑。
直到眼淚都要咳了出來,她才終於停了下來。
長長的吐了口濁氣,感慨萬分的道,“沒想到先太子妃膽子竟然這麼大,竟然給先太子帶綠帽子,這若是趙懷仁繼承了皇位,這江山怕是就徹底的換姓了。”
老皇帝曾懷疑趙沉是其兄長的兒子,因此對他處處防備,就怕他會奪了他的江山。然,這趙懷仁甚至都不是趙家子嗣,怕是這老皇帝知道後,不氣個半死纔怪了,建元帝沒氣的一刀結果了他實屬有些意外。
不過……
李扶月清秀的眉峰微微的緊蹙,微微的思忖了片刻道,“這件事都已經瞞了近三十年了,怎麼卻在這節骨眼上東窗事發了呢?”
看着她歪着頭疑惑的樣子,趙沉擡手給了她一個腦瓜崩,甩給了她兩個字。
“笨妮。”
“混蛋,知不知道很痛誒!”捂着腦門,她嬌嬌的對着男人控訴,靈動黑漆的眸子水光盈盈。
“你啊,真是老天爺派下來專門收拾爺的。”
看着小女人委屈的眼神,男人的心一片柔軟。
拉下她的手,替她揉着腦門。
明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用力,但聽着她嬌嗔的控訴,還是忍不住心疼一下。
李扶月聞言,抿嘴一樂,雙手環上男人的腰身,“那你是願意呢,願意呢,還是願意呢?”
“呵……”
短促的輕笑自喉嚨溢出,男人忽地俯下頭,在她嬌嫩的脣上重重一吻,脣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只要阿月時刻滿足爺的需求,爺自然是願意的。”
白皙的臉頰上慢慢爬上一抹暈紅,“呸”了他一聲道,“你個大色狼!”
嘴角微揚,男人忽然湊到她的耳邊道,“那阿月是喜歡呢、喜歡呢、還是喜歡呢?恩?”
李扶月聞言‘噗嗤’一下笑出聲,笑得嫵媚動人。
灼灼生輝的眸子怪異的看着他,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後,猶自的點點頭道,“爺,小的發現,你老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估計再這麼發展下去的話,怕是一針都難以扎透,哈哈……”
“……”
喉嚨滑動幾下,圈着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少頃,自喉嚨裡發出一聲“恩”。
他也發現了,只要自己和她在一起,自己的節操也沒剩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