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我們邊吃邊等着,可好?”灰色錦袍束身難掩那份與生俱來的冷冽之氣,可說話間脣角卻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來,雲舒遙不覺看癡了眼,即使不復當年的青春年華,但幾年的相濡以沫倒是讓這般冷冽的男人暈染了一絲溫情,嘴角不時能流溢出柔情淺淺的笑來。
“遙兒,看什麼看的如此出神?”鳳簫看着手肘支在桌案,一手託着香腮正看着對面說話的葵木郎露出癡迷還有些許色意的眼光,不由得打趣出聲,這個女人着實可愛的緊,沒事她能呆愣愣的看着他們出神出半天,在一起這般多年,每次那副專注那份癡迷竟還像懵懂初開的少女一般。
“哦,嗯,我……你們說什麼?”雲舒遙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撓着發頂不好意思的問道。
“孃親,臉怎麼紅了,生病了還是害羞了?”雲海趴在清凌身上,揮舞着小胖手問着清凌。
幾人聽着雲海孩子話語,又來了眼雲舒遙微紅的臉頰,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來。
“你孃親臉紅呢,是因爲人比花嬌,像花兒一樣嬌美,紅紅的即使不用胭脂也紅潤漂亮。”雲舒遙白了鳳簫他們一眼,對着雲海挑眉說道。
“切,”雷莫率先出聲,這幾年這幾位倒是跟雲舒遙學了不少現代新近詞彙,倒是能張口就來。
“你切是什麼意思?嗯,莫兒。”雲舒遙拽住了雷莫的衣袖,柳眉挑了挑問向雷莫。
幾人都端坐的周正不是抿口小茶看着這兩人,一出瞧好戲的姿態。
見雷莫不答話,雲舒遙對着但笑不語的鳳簫問了句。“明天就該莫兒了吧,取消換下一個。”
雷莫還沒有反應過來,電語平時看似憨實,這會兒倒是接話到快,立馬就接了句。“甚好,甚好,那明日就是我了。”
聽着電語這話雷莫才後知後覺,朝着電語一個凌厲的眼波帶着無限的怨念就撇了過去,電語倒是不甚介意的回給了他一個脣角上揚四十五度的笑容來。
“遙遙,你不能這樣啊,人家好不容易纔排上號,你這一句就給取消了,我不同意。”從來都是雲舒遙哄他的份,他可不會哄人,也不知說什麼纔好,看着雲舒遙憋紅了臉才憋出了這副調調。
說完眼睛掃過這幾個一見他眼波撇來,就轉臉裝作不見的幾人,他更是心裡氣惱的很,還想着讓他們說說好話呢,這一個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神情就知他們只等着看好戲一般。
“若取消都取消,剛纔明明他們都出聲了,就是聲音小,遙遙你沒聽到。”
雷莫開始了自己吃不上葡萄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品嚐清甜的調調,這句話的出聲直接導致了或坐或站的幾個男人帶着凌厲幽怨的眼刀刷刷的齊飛了過來,當真可以用衆憤難平衆怒人怨來形容也不足爲過。
倒完了茶想着能在接着將這本治國策看完的墨玉,縱使再有聰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情致,也耐不住這看似也和着自家孃親爹爹一般年紀的男女,似是怨怪實着溫馨的不行的場面。
其實看着他們這樣,他倒是很喜歡這種隨意歡快的生活,而他的孃親比着眼前的這位應該稱得上姨娘的女人,確實是太死板了些,也只有自己的爹爹能受得了孃親不解風情的一直生活了這麼多年,自己若是尋妻主,必是要尋個性子灑脫一些的,這樣的兩人生活在一起纔不會無聊寂寞。直到遇到了傳說中雲靈皇女,他才知道這性子灑脫的女人當真是如此駭人,他幾乎全然沒有了招架之力了,或許他爹爹之所以選擇孃親是個不錯的選擇。
“玉兒,快出來,幫娘接下藥簍。”一個喊話聲倒是給雷莫解了圍,衆人的視線不在看向他倆,齊齊的向門外聲音的源頭循去。
在櫃檯坐着看書的墨玉聽到了喊聲,似是長鬆了口氣,這讓人家等了這般許久,這娘若是再不來他都要去後山尋去了,好在自己剛有念頭,這娘就回了。
將手裡的書仔細的收好,應了聲便快步出去,走時還不忘對着雲舒遙歉意的淺笑了下,輕言了句,他會問下家母這借宿之事。
一幫人都出去也似是不妥,便是等在屋裡,外面的言語倒是也聽得真切。
“玉兒,可是來了客人?”老遠就看到院外的幾輛馬車,待兒子迎面而來接下她背上的藥簍出聲問道。
“母親,下次還是玉兒去摘藥草,這般左等不到玉兒都擔心了。”
墨玉接下藥簍桃花般澄澈的眼眸看到了竹簍中的知岸花,清秀的眉緊緊攏在了一起。
“你又去後山崖邊才這花了,若是爹爹知道定又會生氣的,若是採也是玉兒去採,難不成孃親想讓玉兒做個無孝的孩子。”
不知是哪個山野郎中給這孃親說這崖邊長着的知岸花對爹爹的腿康復有幫助,孃親便是每隔幾日便去山上尋,可那後山怪石嶙峋的很不好走,若是想要到達崖邊更是難上加難,也不知孃親是怎麼堅持怎般固執,這麼多年爹爹幾乎是日日喝着知岸花煎好的湯藥也沒有一絲好轉,她還是不死心的去尋,前幾日又從山上摔了下來,腿都瘸了幾日纔好.
被兒子一通說教,一身粗布青衣的女人乾笑了聲,拍打着身上不知是蹭的還是摔倒弄髒的衣襟,適時的轉了話題。“來的客人是吃飯還是買酒?”
“都不是,是想借宿一晚,說是去平南城。”
“哦,什麼人,有幾人,可否能住的下?”女人隨手將藥簍放到竈房的鍋臺邊。
“玉兒看不出,不過決計不是壞人,加上趕車的有十人。”
女人看了兒子一眼,這樣單純的孩子怎會看好人還是壞人呢,這麼就斷定不是壞人了。心裡暗自笑了笑,這壞人可把這兩字刻到臉上不成。
交代着墨玉將剛採摘的藥草洗淨備好,一會兒她回來煎,就踱出了竈房向着前堂走去。她也想看看被單純的如紙般的兒子認知的不是壞人的人倒是什麼模樣。
墨玉順手將藥草撿淨摘好,熟練的舀水仔細的洗淨備好,看了看爐架上的紫砂藥罐,搖頭嘆氣了一聲,便是也出去了。本來這煎藥的事誰都能做,可自己孃親卻是從不假已她人,都是自己蹲在藥鍋前文火細細煎好再端給爹爹,難不成她自己親自煎的藥藥效比着別人代勞的好不成?
剛在屋裡聽着說話間的聲音就是這樣熟悉到了怎樣也忘不了,雲舒遙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門前卻是看着那人隨着墨玉去了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