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黑魔老祖,乃是黑血宗宗主,宋碩的師尊,如今宋碩被殺,他肯定是來尋仇的!”
後背瞬間佈滿了冷汗,閆龍不敢置信的看着與楊一凡相對而立的老人,語氣凝重驚懼到了極點!
轟!
在周圍寂靜的環境中,閆龍的這句話無異於往海中投入了一塊千斤巨石,讓原本平靜的水面瞬間掀起層層漣漪!
“黑血宗宗主?!”
“我想起來了!沒錯,是這麼回事”
“傳說黑魔老祖乃是魔神境後期強者,已經數百年沒有出山,沒想到……”
衆人一片譁然,均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黑魔老祖,表情簡直驚駭欲絕!
若說黑魔老祖這個名字鮮爲人知,但若談起黑血宗,在座衆人,幾乎無一不曉,而當他們知道了此人竟然就是黑血宗的掌門,他們如何能不驚訝,如何能不害怕?!
“哼!”
便在此時,黑魔老祖冷冰冰的掃了閆龍一眼,面色冰冷,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宋碩被殺,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如鯁在喉,誰敢當他的面說出,他便要誰死!
“嘶!”
幾乎看到黑魔老祖冰寒目光的同時,閆龍便猛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這一瞬間,他有一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近乎本能的感到了恐懼,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便急速向後方退去!
可他的修爲本就與黑魔老祖差距極大,況且此時還身受重傷,在速度上根本趕不上黑魔老祖的百分之一,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便縮短到極致,黑魔老祖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身軀一震,毫不猶豫的一拳砸下!
儘管只是隨意一擊,但魔神境強者出手,這一拳的威勢仍舊極爲恐怖。
只見,黑魔老祖整條手臂都被一層厚厚的魔氣所環繞,若是這一拳砸實,閆龍瞬間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完了!”
此時,周圍衆人眼睜睜看着這一幕,臉上均是閃過了濃郁的不忍與複雜,閆龍此人雖傲,但總體來說品行並不算差,這麼多年以來,也或多或少幫過這些人的一些忙,眼看着他此時就要被人滅殺,這些人心中不可能平靜!
總的來說,閆龍此人還算是不錯,否則的話,作爲可以算上張家叛徒的他,張家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我命休矣!”
眼看着那恐怖的拳頭在視線中越來越大,閆龍眼中佈滿了苦澀。
此時的他面色蒼白,有心想要躲閃但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在這一瞬間,他已經閉上了雙眼,雖然心中極爲不甘,但卻也只能迎接死亡。
滴答、滴答、滴答……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過了一絲烏雲,籠罩在枯雲山的上空,讓原本刺眼的光線變的略有昏暗,緊接着,一滴滴雨點不急不緩的飄落下來,更有一些被微風吹進了涼亭,落在了衆人的臉上。
“我……我沒死?”
感受着臉上傳來的一絲絲涼意,閆龍心頭微怔,疑惑的睜開了雙眼,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剛剛睜開的雙眼猛地瞪的老大,臉上更是一瞬間閃過了難言的複雜神色。
“殺人?我讓你動手了麼?”
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頂回蕩,此時,枯雲山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閆龍身前那個身材魁梧,充滿了爆炸性力量,彷彿偉岸到了極點的年輕人身上。
無論是誰,此時他們的目光中,全部都只剩下了濃烈至極的震驚與駭然!
因爲此刻,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散發着逼人的寒意,劍尖處,白芒吞吐,道道劍氣宛若龍鬚,蜿蜒延伸,收縮不定,涼亭內的衆人,甚至不敢直視這柄劍的劍氣,因爲只是看一眼,他們的眼睛便彷彿被針紮了一樣,劇痛!
而如此霸道的劍氣,每次吞吐之時,最長的時候也不會超過一寸。
只因爲,劍尖之外一寸處,是黑魔老祖的喉嚨。
“啪嗒、啪嗒、啪嗒……”
雨勢聽似急迫,但卻極小,點點雨滴落在枯雲山頂部的草地上,將落在上面的灰塵洗滌,令其青翠欲滴。
可如此和諧的景色,此時卻沒有任何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緊緊盯着楊一凡平穩白皙的手,以及,手中的那把劍。
當然,他們最想看到的,還是此時黑魔老祖的表情。
沒有讓他們失望,此時黑魔老祖的臉色,非常難看。
黑魔老祖活了數千年,見慣了風風雨雨,不知經歷了多少生與死的廝殺,對於危險,已經有了近乎本能般的警兆。
而正是這種完全屬於條件反射般的警兆,讓他在就要擊殺閆龍的前一秒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沒有撞上那柄吐露着森森寒芒的長劍。
黑魔老祖的額頭有些溼潤,但卻並不是被雨水所打溼,因爲到他這種境界,氣勢展露,潑水不能近身,這點濛濛細雨,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之所以溼,是因爲冷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最近的一次,還是數百年前在一處秘境之內,九死一生之時!
思緒收回,黑魔老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嘭!
他的腳掌狠狠踩在地上,藉着這股反震之力,整個人彷彿變成了展翅飛翔的大鵬鳥,筆直的向後暴退!
這些說起來慢,但實則極快,從閆龍閉目再到睜眼,衆人面色由不忍變爲震驚,黑魔老祖由欺身而進便爲爆退,全部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時間,僅僅過去了兩個個呼吸而已。
在衆人複雜無比的目光中,楊一凡任由黑魔老祖暴退,身體卻絲毫未動。
他收劍,負於身後,面無表情的輕輕側身,周身散發出淡然的氣息,甚至讓涼亭內的衆人以爲剛纔那一切都是幻覺,根本沒有發生。
但他們不傻。
“多謝木易前輩救命之恩。”閆龍最先反應了過來,他看着面前楊一凡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納頭便拜。
他知道,如果沒有楊一凡,他已經是個死人,雖然他不知道楊一凡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