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蘇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西陵冥淵命令馬車不分晝夜趕路。
“殿下,抱鳳蘇起來,老夫要給她喂些續命的羹湯。”
他的小徒兒沉睡三天,扁公被染黑的頭髮,又快急成白髮了。
西陵冥淵將鳳蘇從軟墊上抱起來,感受到懷裡的小東西越來越輕,很怕哪一天,她會化成一片羽毛,徹底從他懷裡飛走了,消失了……
鳳蘇只是他的小奴,西陵冥淵眉宇間染上淡淡的惆悵,爲什麼一想到鳳蘇會羽化而去,心間竟會攀爬上一抹悲痛和不捨。
這種感覺,就像兒時被歹人所害,輾轉流落到金陵城養濟院,和小小朝夕相處,離去時那種不捨;
更像是第一次跟隨程將軍出征,爲了護住他,程將軍以身擋箭,一身是血倒在他面前那種悲痛。
他默默看着鳳蘇,聲音裡透着憤怒:“你是本宮的奴,鳳蘇,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能死……”
突然來這麼一嗓子,扁公喂羹湯的手一抖,那汁液就順着鳳蘇脣角滲了出來。
他有些埋怨看向西陵冥淵,觸上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終究還是沒說什麼,用帕子拭乾淨鳳蘇嘴角的藥汁,繼續默默舉起勺子喂藥。
這時候,馬車猛的一停,勺子裡的藥汁飛濺出來,潑了鳳蘇一臉。
西陵冥淵暴怒的聲音從馬車裡吼出來:“凌霄,你找死!”
趕車的凌霄扭頭回了一嗓子。
“主子,不好,有埋伏!”
“好不識趣,本尊行走江湖靠的是實力,何時幹過偷襲人的事兒?”
馬車外的樹林裡,迴盪着一道如玉石相擊、流水潺潺的男聲,西陵冥淵一掀開簾子,就看到半空中衣袂飄飄。
白影在陽光下晃花了眼,馬車前面鋪開一條素白絹錦,無數的紛香花瓣在天空飄飛着,數十個美貌傾城的白衣婢子,凌波踏步落在馬車前。
一道青衣影子,踩着美少女們的肩頭,從白色絹錦盡頭,飄在半空中,緩緩踏步而來。
一柄摺扇在那妖孽美男手上如孔雀開屏,他風淡雲輕落在馬車前,搖了搖手上的扇子,衝着掀開車簾的西陵冥淵展顏一笑。
“西陵太子,本尊此來,是和你談筆買賣!”
西陵冥淵陰沉的眸光落在他那柄摺扇上,當初在九龍廣場將鳳蘇從樹上擊下來時,落在腳邊也曾是這樣一柄扇子。
上面的圖案很特別,他至今印象深刻。
“姬遙?”
他幽冷的開口:“本宮急着趕路,沒空和你談贖回玉佩一事。”
“西陵太子看到本尊的誠意,一定不會再說這種話。”
天氣炎熱,離姬遙最近的一個美婢,已經舉着一把造型精美的傘,替他遮擋住頭頂的太陽。
那傘十分神奇,時不時飄落下幾葉花瓣,襯得傘下一身青衣的姬遙傾城絕色。
他說話更是不急不緩,嘴角牽起一抹幽深神秘的笑意,手腕翻轉間,已經從袖籠裡取出一個玉盒,在傘蔭下緩緩打開盒子。
“且看看,加上這半枚靈藥,太子可還有空跟本尊談談這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