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雪冥的表白未能引起無雙的感動,甚至讓她更惶惶不安,連帶着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懼。
無雙整個人都塞進了楓雪冥懷中,從低喃變成歇斯底里的瘋狂尖叫,“不許你們死!一個都不許!”
彷彿除了這句話她再無話可說。
她沒辦法剔除阿吉在記憶力留下的一切,那些安靜又美好的東西,往往總是如此深入骨髓。
無雙甚至自責,如果自己不是去南海尋找水靈珠,不是爲了絕雙城,是不是就不會救了阿吉,對啊、阿吉這名字還是自己取的,她甚至不知道阿吉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叫阿吉。
自己爲了那麼些不相干的人創建絕雙城到底是對是錯?無雙答不上來,可他在阿吉閉眼以後,總預感自己身邊的人會一個又一個的慢慢的離開自己。
沒來由的覺得這種預感強烈到能佔據她所有思維的地步。
許是阿吉死去的這幾天壓抑太深刻,如今一聽到楓雪冥說着也會爲自己肝腦塗地的話就那恐懼的感覺就蔓延到了極致,形如癲狂。
楓雪冥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難受,見她如此劇烈的反應,心中十分震撼,可他更清楚這個小妖精並不是完全因爲緊張自己。
她怕的該是在乎的人一個個消逝在眼前,又回到那種無盡黑暗的蠱毒深淵裡去,楓雪冥清晰的記得她就是這麼跟慕容恆說的。
可除了心疼他還能做什麼。
把懷裡胡鬧的女人箍得更緊,就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卻千萬遍念着:別怕我在,你害怕的我都爲你驅趕,你在意的我替你守護,只求你別折磨自己。
巴拉和火兒遠遠的守着,偶爾低聲嗚咽,紫衣和阿醜對視一眼,心中更加內疚,因爲海神珠的事正是阿醜告訴紫衣的。
幾天幾夜沒有閤眼進食,這會兒哭鬧半天,無雙竟撐不住,嘔心一口鮮血噴出昏厥在池水裡。
楓雪冥小心翼翼的將她打理好,橫抱到寢室,屋子裡纔出現了一大堆人。
“這丫頭什麼時候對那條魚用情如此之深?”冷秋水快要被無雙的行爲顛覆認知。
在她看來,那條人魚和無雙的感情絕壁不會深厚道如此地步。
幾個女眷相互搖頭,就連雷巧巧也很無奈的搖頭,她也並未發現無雙對鮫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葉雲吼道:“都瞎摻和什麼,不想想法子,讓她如此繼續下去?”
蕭巖面色凝重:“身體無礙,就怕生出心魔。”
“敢問蕭前輩,雙兒小時候是否經常一個人呆在黑暗無邊的地方?”慕容恆一臉疼惜的望着牀上的人。
蕭巖沉重的點頭,“那時我年輕,時常將她一個人放在家裡,四處收羅毒物,總不能讓她一事無成……”
“所以你就吧她扔進毒物堆裡?所以你就把她扔進黑漆漆的山洞裡?所以見她長大了你覺得可以離開了、擺脫了,就詐死逃離?”慕容恆說得很平靜。
“我那時大限將至、並不知能否重鑄肉身,她也需要歷練,又還未接觸修行……”蕭巖卻說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