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絕一如往常,在血池邊上擺上棋局,左手和右手對弈,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血池裡的人說話。
早半年前血池中的人氣息還十分紊亂,從不接他的話,他也只是偶爾能聽到血池中的人沙啞着聲音安排一些和魔宮的事宜,雖然惱火,卻也不干預。
“淨地採買的人又送來消息了!”萬絕目視棋盤,似在思索如何下子,微微停頓。
血池中的人終於有了些細微的動作,明顯完美的耳朵豎直起來,顯得精神抖擻。
“來啊!這茶涼了!”萬絕落下一子,對隱匿在周圍的隱衛吩咐,古井無波的又注視棋盤去了。
血池裡的人長睫微顫,嘴角扯出邪魅的笑,再無其他動作。
萬絕也不氣惱,反正他料定池子裡的人總會先開口詢問。
熱茶煨煮,茶香混合着血腥氣息,實在不是飲茶的好地方,偏生萬絕只得在此處借棋茶來掩飾自己一切情緒。
這個兒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氣死自己。
眼看棋局又要結束。
“你左手輸了!”戚夜離不含任何感情色彩,仿若一直扮演的觀棋不語的君子。
萬絕又落下一子,十分囂張得意:“誰說老子輸了,這不是贏了?”
戚夜離笑意更濃,“她如何了?”
萬絕沒好氣的扔出一子,砸在戚夜離頭上,戚夜離也不避,“沒出息的東西,一輩子都輸在一個女人身上。”
戚夜離微微睜開一雙猩紅的眸子,“你可以走了!”
萬絕這才轉頭看向他:“不後悔?”
戚夜離邪笑,後悔?他都說了幾百次了,好像每次都是他先氣急敗壞好不好,沒新意,懶得辯駁。
“她跟聖獸城那羣老東西承認了楓雪冥的身份也不想聽?”萬絕此刻更像是個拿着糖誘哄孩子的怪叔叔。
果然戚夜離眸子閃爍一下,而後又沉了下去。
父子兩鬥智鬥勇不是一年兩年了,戚夜離閉誰都清楚,在萬絕面前沉不住氣,那就等於屁都沒有。
“嘖嘖~聽說自從那個鮫人獻出海神珠,我那兒媳婦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直接閉關十二年,出來以後又興風作浪了!”萬絕那一眼驚豔絕無虛假。
戚夜離暗罵:該死的女人,又闖什麼禍了!
“你看你!又擔心了吧!叫聲爹爹來聽我就告訴你全部!”萬絕心情大好!
戚夜離鄙視的看了一眼,實在是覺得自作孽不可活,自從爲那女人跪地求這個魔頭開始,自己就一次次的淪陷,一次次被這魔頭宰割,到現在每次這魔頭就喜歡那死女人的事來威脅自己叫‘爹爹’。
萬絕也不催促,喝這香茶慢慢等。
戚夜離吐出一口濁氣,罷了,又不是第一次妥協,垂目、閉眼、不情不願,“爹!”
萬絕開懷大笑,“果然想有兒子,還是得先有兒媳婦啊!”
戚夜離沒什麼表情。
“來啊!東西帶上來,給我兒好好說說!”萬絕起身揮袍欲走,想想又回到池邊:“那丫頭現在出息了,看來你眼光不錯,真不想提前出了這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