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國內
“此事當真?!”龍椅上端坐之人因激動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手下的龍扶手被用力的握緊,彷彿隨時就要握斷似的。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只是不能確定是不是皇后娘娘?”堂下站着一身穿黑衣之人,微低着頭,看不清樣貌,卻是一身的肅殺之氣。只是在對着上座之人態度卻是從未有過的恭謹。
一身黑色繡金龍袍,面容俊如雕刻,渾身霸氣流轉,單單站在那裡便是讓人感覺到君臨天下之勢,如此男子,時間上能有幾個?龍椅之上赫然便是那天元國的皇上——黎翊炎。
“直覺告訴我,是真的!”黎翊炎不容置疑的說道。雖然自己知道身爲一代君王不應感情用事,可是直覺告訴他,如果這次不去,必然會後悔。他到現在都不相信寧雲莜會離自己而去,這個女人哪有那麼容易會遭人毒手。
黎翊炎嘴角一勾,想起了寧雲莜和他的種種,當下便下達指令,明日即刻出發。他要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安置一下,最近忙着找寧雲莜把她冷落了不少。這小傢伙自從母后不見後就開始哭鬧不止,自己也沒空理會她。不知現在如何了?
黎翊炎處理完手中事宜,也不讓宮人陪伴左右,架起輕功直飛到寧雲莜的寢宮,去了便看見兩個小丫頭正抱着寧雲莜的枕頭呼呼大睡。
“奴婢見過皇上!”伺候小公主的嬤嬤聽到身後有動靜趕忙行禮。
“免禮!”黎翊炎看着那微紅的雙眼,愛憐的撫上那紅撲撲的臉蛋。“公主今日又是吵鬧了許久?”這句話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自娘娘不見後,兩位公主天天吵着要見母后。不知從哪聽到說娘娘……”嬤嬤擡眼看了看黎翊炎,見他並無制止,繼續說道:“聽說娘娘仙逝了,更是大發脾氣,回來哭了好久!”
“哼!一些跳樑小醜也敢放肆!”黎翊炎聽得此話,眉頭微擰,一甩衣袖出門。臨走交代道“你是雲兒相信的人,這段時間勞累了。”
嬤嬤聽完這話,身子一震,瞬間老淚縱橫!自己心中早已將皇后看成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何嘗不擔心她啊!
“皇上!”黎翊炎剛出了寢宮,暗衛已上前待命。
“宮中有些人已經騷動了,這段時間公主接觸過那些人都記住了,如是有人對公主不利,你們知道怎麼做!”黎翊炎甩下話,便又消失在這無盡的黑夜中。
暗衛自是知道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明白該怎麼做。那些人只有一個結果——死。
兩日後。
寧雲莜醒來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有點矇矇亮,那是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佈着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寧雲莜推開窗戶,看到空中一隻雲雀,彷彿和星星會合一起了,在絕高的天際唱歌,寥廓的蒼穹好象也在屏息靜聽這小生命爲無邊宇宙唱出的頌歌。
眺眼望去在東方,格拉斯山坳映着吐露青銅色的天邊,顯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懸在這山崗的頂上,好像是一顆從這黑暗山場裡飛出來的靈魂。黎明的霞光卻漸漸顯出了紫藍青綠諸色。初升的太陽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紅;也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鮮。一剎間火球騰空;凝眸處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變萬化;空間射下百道光柱。
這種寧謐的生活,自己的前世今生怕是都無望了!不過自己從不後悔和黎翊炎在一起,既然愛了就不會再動搖。像他們這種心早已冷漠的人,一旦燃起便再也不會熄滅。
“妹妹你起了嗎?”門外傳來張嫂的詢問聲。
“恩,已經起了。嫂子,你進來吧!”寧雲莜在這住了兩天,已經習慣了農家人的早起。
“妹妹,這個面紗你帶上!”張嫂把手中拿着的紫色紗巾放在了桌子上。
“爲何?”
“妹妹,信中魯族長交代了你的身份可能不簡單,爲了以防萬一,還是不露出真面目的好。而且妹妹這般國色天香,去拿縣城必然引人注意!”張嫂瞅着寧雲莜的臉,看了再看篤定的說道。
寧雲莜一臉的無奈,幾天接觸下來,終於明白滿兒的性子像誰了!翻看了一下面紗,張嫂的手藝還真是不錯,幾多紫色的的仙草栩栩如生,倒不失雅緻。
“孃親,孃親,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門外滿兒急衝衝的闖了進來。這幾天聽說要進城,滿兒幾乎把自己的衣服都找了出來,試了個遍。張嫂實在是沒辦法她,就連夜再她選中的幾件衣服上綴點小花,改改款式。
只見滿兒着一身淡藍色的紗衣,腰上繫着一個蝴蝶結。上端是少女的辮子,後面長長的頭髮猶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間,樸素而不失優雅。
寧雲莜看着門口的可人兒,在陽光的籠罩下更顯得神采奕奕。“沒想到滿兒這樣一打扮,已是個大姑娘了!”
張嫂無奈的看了看滿兒,語氣中不失寵溺的責備道:“滿兒,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姑娘家家的不要莽撞,你這樣爲娘怕你以後嫁人落婆家埋怨啊!”
滿兒頓時俏臉通紅;“孃親,你就喜歡和雲姐姐一起笑話我!我不和你們玩了,我找爹爹去!”說完一扭頭,一跺腳,消失在了陽光之中。
寧雲莜和張嫂對視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
“滿兒這孩子,老是長不大似的!”張嫂停住了笑聲幽幽的說道。
“滿兒天性善良,性子率真。是個好孩子!”寧雲莜很中肯的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哎!我就這一個女兒,不圖她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的,開開心心的就好!”張嫂望着滿兒離去的方向似是說給自己,又好像再告訴寧雲莜。
可憐天下父母心!在古代男尊女卑的形勢下,張嫂有這樣的想法也實屬不易!寧雲莜自是贊同,她對自己的女兒也是這樣的想法。只是皇家子女,怕是要經歷更多的磨難。
“孃親,快走了!”滿兒得了爹爹的指令,過來催這兩位‘磨磨蹭蹭’的女人。自己好久都沒去過天元國了,打扮一下嘛?!竟然還笑話自己,孃親更討厭,還說什麼婆家,真是的,自己還小好不好!下個月才十五嘛!
寧雲莜這邊也沒什麼收拾的,還是自己的一身素氣淡雅的裝束,頭上隨便挽了個少女的髮飾,插了個白玉簪子。臉上蒙上了張嫂給的白色面紗。
張大哥早已套好了馬車,只是馬車上沒有外蓬,頗顯寒酸。張大哥侷促的說道;“方圓都不太富裕,實在是找不來帶篷子的車,連這馬都是妹子騎來的,實在是委屈妹子了!”
“大哥說哪裡話,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寧雲莜知道莊家人的情況。別說車了,平常都是步行趕路,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下面已經墊上了曬乾的藥草,鋪張席子坐下就好了!”張大哥接觸下來,知道寧雲莜也不是矯揉造作之人。多餘的話也不說了,直接讓他們上車。
張大哥他們所住的地方離天元國並不遠,一路上幾人說說笑笑便就到了天元國的邊境。
百丈城牆疑是龍臥於陸,成爲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勢。固若金湯,金戈鐵甲,與戰火熱血相對的,是城內的車水馬龍,顯得平安喜樂。但從城垣上的累累傷痕可以看出,人們並沒被安樂所矇蔽,居安而思危。這便是天元國的邊境之城——衛城。
“平日裡邊城也是這般檢查嚴厲嗎?”寧雲莜盯着城門的守衛問道。
守衛們個個都不苟言笑,每過一個行人都要搜身查驗。連馬車裡面的人也沒有幸免。只見一位農夫挑着擔子應該是來趕集的,結果擔子裡面的物品全部都被拿了出來,沒發現異常才離去。
“我最近一段時間並未來過邊城,但是以前邊城人絡繹不絕,城門守衛也是有說有笑,並未出現過如此嚴肅的表情,不知城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張大哥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城門的情景,心中疑惑萬分。
“一切見機行事,我們跟隨者人羣過去吧!”萬事都要試一下才知道是否有可能。寧雲莜只得心中暗暗提防,全身的器官都被調動起來,以免發生什麼變故。
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張大哥從馬車上下來,對着守城門的一個守衛說道:“李哥,是我啊!上次我送你的野人蔘令尊可服用了?!”
那李哥貌似是個小頭目,聽到這話,方纔擡眼看了看來人。
“張三?!又來送藥材啊?!”
“是啊!李哥,這不是有段時日了,山上採的藥材也都曬晾好了,進城換些銀兩花花。”張三笑應着回話。
“只是近年這山上的東西越來越難找了,這次的山參沒有上次的好!”張三頗具無奈的說道。
“你拿去換錢吧!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必每次都給我帶,上次如不是你採到的奇草就我母親一命,怕是到現在……”這李哥眼中流露出後怕的神情。
寧雲莜斷定這李守衛定是個孝子。便轉身問起了張嫂兩人是如何熟識的?
“相公剛進城的時候找不到買家,還遇到了收保護費的惡棍!這李守衛當時在城中便出手相助,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被調來守了這城門。相公心中過意不去,每次來都要給李守衛帶珍貴的草藥,剛好有一次帶來的草藥是李守衛苦苦尋覓的藥引,治好了李守衛母親的惡疾。兩人便從此更加的親如兄弟。”張嫂將兩人的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