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正好有家國色天香樓,口碑還不錯,我們去那用膳吧。鎖胤榮建議道。
他心裡明白自家妹妹現在正想盡辦法將自己推銷出去,雖有點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年紀已大,再不找妻家可能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所以只好都順着妹妹的意。
不過,妹妹總不會害他,她既然願意撮合他跟涵兒,說明涵兒是個靠譜的女子。況且,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再瞭解不過,能與她相交的人應也差不到哪去。
“好,就去那。”洛安正有此意,連忙出聲應道。
於是,一行三人往國色天香樓匆匆趕去,選了一個包間,三人就坐定開始用膳。
其間,爲套近乎,洛安主動爲鎖胤榮佈菜,什麼好吃什麼往他碗裡送,十分殷切,一點不覺得哪裡不妥當。
而鎖胤榮則十分不好意思,本不確定洛安對他是否有意,可如今這番下來,他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她對他有那方面的心思,頓慌亂了起來,不知所措,心裡各種沒譜。
因爲他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嫁給這個女子,就這樣接受人家女子的饋贈會不會不大好,萬一讓她誤會了怎麼辦?可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自己貿然拒絕也會顯得無禮。
一番糾結下,他還是接受了洛安的好意,硬着頭皮將她布給他的菜悉數納入口中,那一瞬,心裡又覺得暖融融的,一種被人疼愛重視的幸福感縈繞心頭。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新奇的,不同於家人給他的關愛,亦不同於知己間的惺惺相惜,這種來自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異性個體的溫暖,似包含一種奇異的歡暢感,令他貪戀。
與兩人同桌的鎖妍兒只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心裡無限怨念。不過爲了當一個合格的助攻,她連忙摒棄這些怨念,一雙靈動的大眼賊溜溜地轉了起來,一會看看鎖胤榮,一會又瞥瞥洛安,有事沒事地跟兩人搭着話,目的就是爲了套出兩人的隱私信息,好讓兩人能更深刻地相互瞭解對方。
一頓晚膳用完,兄妹倆跟洛安告辭回家。臨走,鎖妍兒趁着鎖胤榮不注意偷偷回頭與洛安對了對眼神,其中意味兩人各自明白。
見天色不早,洛安也趕緊回宮,一身風塵。派人將那撥浪鼓送去雲水宮,她就想回自己寢宮洗個澡歇下了。
正這般想着,一個星辰殿的宮人匆匆小跑了過來,明明有事想跟她稟告,可一到她跟前,就焉了似的,欲言又止。
“何事快說,朕可沒耐心猜你的啞謎。”洛安無語,索性先開口詢問,印象裡好像有什麼事要辦,可就是想不起來。
“陛,陛下,是這樣的,今天您不是要去葉侍君那嘛?葉侍君遲遲未見您的身影,便想讓奴過來看看您究竟在忙什麼,並順便提醒您一句。”那宮人怕洛安發怒,連忙硬着頭皮答完,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洛安的神色變化。
洛安一怔,這纔想起昨日曾跟葉逸辰約定今夜去他那裡的,可她竟然忘了。若不是眼前這個宮人來提醒,她可能今晚就在自己寢宮歇下,負了對小刺蝟的承諾。
這般想着,她手心不禁冒出冷汗,難以想象自己竟有一天會差點變成對自己心愛的男子爽約的女子,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那個宮人見洛安一直在呆愣狀態,半天沒反應,連忙大着膽子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洛安回神,不動聲色地收斂了自己愧疚的情緒,“朕沒事,你先回去跟你家葉侍君知會一聲,朕隨後就到。”幸好還能挽回……
“是,陛下,奴這就回去。”那宮人心想自己終於完成差事,不禁眉開眼笑。說罷,他對洛安褔了福身子,就轉身往來時路匆匆離開了。
洛安直接往浴房走去,入水的那一瞬,她舒坦地閉了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個男子的身影,一個是肖梓墨,一個是她今日所見的鎖胤榮,兩人一個現代的時尚裝扮,另一個則是風度翩翩的古風裝扮,但兩人的臉完全一樣,無論眼神還是脣畔的笑意,都無比相似,彷彿就是同一個人。
想了片刻,她猛然睜眼,失神地望着一處,喃喃念出,“這兩人之間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聯繫麼……”
從浴房出來,時間已至戌時,洛安讓人打理了一下頭髮就坐着轎輦去了星辰殿。
她一進殿內,一衆宮人都自覺地退了出去,最後出去的還順道關了殿門。
“你總算來了。”就在這時,一個淺藍色的身影迎了出來,直直來到洛安跟前,一邊在嘴上抱怨着,“來得這麼晚,我還以爲你不來了。”
“我怎會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洛安有點心虛,但面上笑盈盈的,未表露分毫。見男子竟然穿着淺藍的紗質長衫,曼妙的身姿在其中若隱若現,她被驚到,“辰,你怎麼穿起這衣服了?”
這種紗衣是後宮的男子侍寢時才專門穿的,但她對自家男人一向寬待,侍寢時並不要求他們穿這種紗衣來特意討好她,所以至今她從未見誰在她面前穿過這種紗衣,而小刺蝟是第一個。
“你不喜歡麼?”葉逸辰在洛安面前轉了一圈,身上的紗衣隨着他的動作飄揚起來,露出雪白纖細的美腿,及腰的墨發瀑布般流瀉而下,閃動着華美的光澤,一雙水亮的杏仁眼希冀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似在等待她的讚美。
“喜歡。”男子想玩情趣,豈有不配合之理?洛安一把擁住他,在他鼻尖上吻了吻,才笑看向他,“我家小辰辰穿什麼都好看得緊!”
“真的?你可別用花言巧語搪塞我。”葉逸辰不怎麼信,心想這個女人身邊哪個男人姿色平平的,說不定這話她跟除他以外的其他男子也都說過。
“當然是真的。”洛安認真地點點頭,又在男子脣上吻了一下,色眯眯地望着他,“你難道還要我用其他行動證明?”說着,不等男子反應,她就一把打橫將他抱起往內殿走去。
葉逸辰沒有反抗,任女子將他抱上牀榻,即使兩人行房的次數已經到十隻手指都數不清的數目,但他還是忍不住害羞,雙眸緊緊閉着,臉頰上透着淡淡的紅暈,仿若傍晚天際的晚霞,煞是美好誘人。
過了良久,都沒感覺到女子有動作,他很鬱悶,連忙啓開眼簾看去,才發現女子正蹲在牀頭,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他連忙悄悄爬起身,湊到女子身後看向她手裡的東西,眸光猛然一窒,“洛洛,你看這個做什麼?”
洛安手上的東西是他曾懷孕時她爲他腹內的孩子親手做的一個木雕娃娃。
“我還以爲你已經把它丟了,沒想到……”洛安轉眸看向葉逸辰,眸中竟帶着淚意,話未說完,她就輕輕抽噎了一下,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娃娃,摩挲着上面的一縷一痕,思緒忍不住回到那段時間。
得知孩子已經降臨她身邊的喜悅,以及發現孩子已毫無徵兆地離開滿心的悔恨和痛苦,歡笑與血淚交織的那段時間,明明不過幾月,對她而言卻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寧樂,孃親突然好想你……
“這娃娃是你給我孩子做的東西,我怎會捨得丟掉?”這是屬於兩人共同的酸甜苦辣,受洛安影響,葉逸辰也忍不住眸中一酸,一把將女子摟進自己懷裡,蹭着她的髮鬢繼續說,“洛洛,別想了。寧樂已經離去,我們就是再傷心,她也不會回來,我之所以留着這個娃娃,是因爲我相信我們以後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甚至第三個,第四個。”
“辰。”洛安喚了聲男子的名,就猛然回身吻住他的脣,急切而又熱烈,彷彿一頭飢渴的野獸。那個娃娃已被她重新置在牀頭,上面殘留着她的體溫。
“洛洛,你怎麼了?”畫風變得有點突然,葉逸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趁着女子讓他換氣的空檔,連忙出聲詢問,嗓音已染了情慾的沙啞。
“我們再造一個孩子可好?”洛安覆在男子身上,手已經探進他衣內來回點火。
葉逸辰眼睛一亮,心裡溢出難以言表的萬千複雜情緒,最終匯成一個字,“好!”說着,不等女子反應,他主動吻上她的脣,似比她還猴急。
兩人纏綿至半夜,女子的輕吟驟停,緊接着傳出男子夾雜着凌亂喘息的聲音,“洛洛,怎麼了?”
“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你沒跟我要血,是不是壓根沒吃聖果?”
“……好像……是的。”
“……”
……
第二日,宮人來催,洛安才扶着痠痛的腰遲遲起牀,男子也已經醒了,見女子縱慾過度的囧樣,他很是心虛,連忙起牀伺候她穿戴。
昨晚夜半時分,他補吃聖果後,爲了能讓自己懷上孩子,自然得跟洛安繼續行房。可她已經累趴,於是後半夜都是他主動出力的,至寅時,覺得差不多才停歇,而那時她已經累得呼呼大睡。
見洛安臉色發黑,從起牀到現在都沒跟他說一句話,葉逸辰怕怕地嚥了口口水,弱弱地道歉,“洛洛,對不起,我太着急想要孩子了,所以纔會……”說到這,他就說不下去了。可即使如此,後面的內容已經不言而喻,以致於洛安的臉色愈黑,堪比鍋底。
其實,她臉黑可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她一大早醒來才發覺自己昨晚在與男子行房的過程中睡了過去,頓覺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更擔心男子以後會看不起她。
“洛洛,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葉逸辰見洛安一直不吭聲,心裡更是沒底。
“我沒事。”洛安因爲內心的憂慮都不敢看向男子,可她這樣在男子眼中卻是一種冷淡的表現。
“那你怎麼不理我?我會難受。”葉逸辰怨念起來,手上正在給女子梳髮,動作輕柔,生怕一不小心重了弄痛女子。
洛安怕惹男子傷心,只好在銅鏡中看向他,硬着頭皮道:“辰,昨晚的事,是我該向你道歉。”
“你爲何道歉?”葉逸辰一愣,顯然還未反應過來。
“昨天我實在太累了,所以纔會,纔會睡着,不過,我以後一定不會了!”洛安暗暗咬了咬牙,只好含糊地解釋了起來。
“你——”葉逸辰終於聽明白,臉轟地一下漲了個通紅,支吾了半天,他才低着腦袋嘟囔出一句,“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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