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不起，上一次穿運動服是什麼時候了。鏡子的她，很是憔悴。即便是臉上用了厚厚的粉底，也無法遮住眼底的青黑。
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裡出來，他已經換好衣服在等着了。原本喧鬧的拳擊館，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穿着貼身的運動背心，勾勒出他完美的線條。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她有些愣怔。
“我可以把你現在的發呆，理解爲被我迷上了麼？”
他輕聲笑道，將拳擊手套丟到她懷裡：“帶上，我教你。”
她只能夠依言將手套帶上，被他拉着走到沙包面前，指導着她打拳。她對於這些運動素來沒有什麼興趣，可是他卻教的十分開心，時不時地抓着她的手，朝着沙包上面打去。
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有氣無力，低聲道：“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沙包，是顧寧和陳曦，你會怎麼做？”
她看着眼前不斷晃動的沙包，彷彿在這一瞬間，幻化成陳曦和顧寧的模樣，讓她想起了從前的種種。陳曦的聲音，彷彿不斷在她的耳邊徘徊，“你想知道爲什麼你的孩子會沒有了嗎？”
“你看，他還是選擇了我。”
“林然笙，就算你出身好又怎麼樣，他愛的人始終是我。”
一會，又變成了顧寧的模樣。
“我選擇陳曦。”
“你怎麼會是這樣狠毒的女人。”
……
她就像是發了瘋一般，重重地打在沙包上，聶行風鬆開了她的手就這麼默默地看着她。
一直到她發泄完了，整個人累的攤倒在地上喘着粗氣，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溼，耷拉在臉上。他默默地給她遞過去一條毛巾，在她擦拭好以後，再遞過去一瓶水。
“怎麼樣？”
他原本只是想幫她找一個發泄的渠道，可是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效。
“累。”
她只回答了一個字，便閉上了雙眼。她彷彿將身體裡所有的不開心以及冤屈都發泄出來了一般，靠在冰冷的地上，只想好好睡一覺。
“知道累了就好，我就擔心你不知道什麼叫累。”
他笑笑，看來今天的這一切，至少讓她真的放鬆了不少。
等到兩人洗完澡出來，正準備一塊吃晚飯的時候，他開着車，正準備問她打算去哪吃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她似乎睡得很沉，就連車子突然停了下來，也沒發現。
他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看着她熟睡的臉龐，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她最近瘦了許多，臉頰兩龐都陷了下去，看着他有些心疼。他真的很想幫她將顧寧從她的心底祛除，可是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顧寧在她的心裡，始終都是根深蒂固。
昨天晚上他在她家樓下受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才離開。她房間的燈，一夜都沒有關上，顯然她一夜未眠。
到底什麼時候，她纔會不再手顧寧的影響？他感覺，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
一週後，尼諾應顧寧的邀請，來到港城做客。
尼諾和顧寧兩人坐在車裡，他看了看四周，卻沒有看到林然笙的身影，眼神有些詫異：“你妻子呢？上次去威尼斯的時候，沒來得及好好招待你們，心裡有些遺憾。”
上一次林然笙和顧寧在威尼斯蜜月之旅的時候，因爲齊雙娟自殺的事情，不得不提前回到港城。尼諾並不清楚A國發生的事情，所以並不知道顧寧和林然笙已經離婚的事情。
“她已經不是我太太了。”
顧寧平靜地說道，可是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哦，抱歉，我不該提到這些的。”
尼諾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連忙道歉。但是上一次他看他們夫妻很是恩愛的模樣，怎麼無端端地會離婚了？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這一次邀請你來港城，打算給你引薦一個人。”
顧寧絲毫不以爲意，想到這一次邀請尼諾來港城的目的，立刻開口道。
“誰？”
“聶行風。”
……
晚上七點，顧寧、聶行風以及尼諾三人出現在會所的VIP包廂內。因爲尼諾這次前來是以個人名義前來遊玩，所以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是以媒體記者們都不知道這件事。爲了避免尼諾的行蹤被其他人知曉，聶行風在尼諾來之前，就已經將會所給包了下來。
“尼諾，這位就是我說的聶行風。”
顧寧幫兩人介紹着彼此，其實尼諾和聶行風兩人對於彼此並不算陌生，雖然兩人並沒有實際接觸過，但是早已經聽過對方不少傳聞。
寒暄了一陣子後，聶行風之前就從顧寧口中得知尼諾想要開發A國市場這一塊，以顧氏的條件，如果想要和尼諾合作的話，恐怕存在一定的難度。但是如果換成是寰宇的話，那麼一切都容易的多。
可以說，寰宇是尼諾的最佳合作對象。
“雖然我不曾關注A國發生的事情，但是聽聞寰宇最近遇到一些問題，不知道聶總對於這些傳聞，有什麼看法呢？”
尼諾笑着說道，既然是打算在A國尋找合作對象，自然要對這些意向合作伙伴調查一番。其他三大家族和聶家對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雖然寰宇是很好的合作對象，但是如果寰宇真的不敵三大家族的話，那麼他必須考慮其他的合作對象了。
雖然他和顧寧的關係不錯，但是在商言商，他必須從家族的利益出發，選擇對家族最有利的合作方。
“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
他似乎並沒有回答尼諾的問題，但是他心裡清楚，尼諾在來這一次的飯局之前，就應該調查過現在四大家族的情況。既然他肯來，那麼兩家達成合作的可能性，就已經超過了一半。
現在聶家的情況，即便是他不解釋，恐怕尼諾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在聶總看來，我算不算智者呢？”
“我想韋斯頓先生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如若不然的話，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是不是？”
顧寧看着兩人之間的拉鋸戰，並不打算開口。原本他也只是
打算把尼諾介紹給聶行風，至於其他的事情，並不在他的承諾之列。可是看着現在的情況，似乎尼諾對於聶行風很有好感，這一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一次來港城，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在我來港城之前，已經有其他家族接觸過我們，甚至有的家族，已經向我們表示了他們的誠意。那麼聶總的誠意，又在哪呢？”
韋斯頓家族打算來A國發展的事情，之前就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以韋斯頓家族在歐洲的地位，其他家族想和他們合作，也是情理之中。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項家。
項亦一直都想拉攏韋斯頓家族，一定和韋斯頓家族合作的話，若是想要取代聶家，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對方一直遲遲不表態，這才讓他不得不選擇和A國國內的其他家族聯盟。
“聶家的誠意，便是聶家這麼多年來積累的人脈。如果韋斯頓先生願意與寰宇合作的話，那麼聶家這些人脈，願意爲您進入A國市場鋪平道路。”
聶行風舉起酒杯，放在尼諾的手邊，等着他的答覆。聶家之所以這麼多年來屹立不倒，除了寰宇集團財政穩健以外，更重要的，是聶家這麼多年來官場上累極的人脈，也正是因爲這樣，不管聶家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擺平。
這，已經是聶行風能夠給予尼諾最大的誠意。即便尼諾是來自韋斯頓家族，A國對於外國企業的某些方面，還是管理的比較嚴格，若是有聶家的人脈爲他們做鋪墊，他們會事半功倍。
與其給他最好的，不如給他想要的。而聶行風便是猜測此刻韋斯頓家族的想法，他希望，他猜對了。
“聶總的誠意，果然很大。但是希望聶總能夠明白一點，這件事並非我能夠做主，我還需要和其他人商量，希望聶總能夠諒解。”
對於這麼誘人的條件，尼諾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但是他仍舊是和顧寧碰了碰杯，抿了一口紅酒。
“當然，韋斯頓先生會在這裡停留三天，希望您能夠在這三天時間內，給我答覆。”
即便是現在寰宇處在不利的位置上，他也不願意委曲求全，在尼諾面前表現出自己急切的一片。否則被他看穿自己的底牌，他一定會趁機再索要一些利益。
“好。”
尼諾笑了起來，與聶行風和顧寧攀談起來。聶行風聊了一陣子，因爲還有個視頻會議的緣故，不得不提前離開。顧寧陪着尼諾在包廂裡坐着，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項家的人，是不是找過你？”
憑着顧寧對尼諾的理解，在聶行風開出這麼好的條件，他都沒有答應的前提，一定是還有其他人提供了更好的條件。
“他們早在一週前，就找了我。這一次，我不僅僅是要來港城見你，還要見見項亦。”
尼諾並沒有隱瞞顧寧，將實情和盤托出。
“項家和韋斯頓家族，是不是已經簽訂了備忘協議？”
顧寧的心裡頓時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覺得，尼諾甚至在來A國之前，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