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冬深夜,整條街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江府也不例外。
不過江家畢竟是大戶人家,即便江府上下全部都睡了,江家大院中還是燈火通明,一盞盞大紅燈籠高高地掛在大門前、院子中、走廊上,這一切都彰顯着江家的富有。
突兀地,大門前的兩盞燈籠中燭火熄滅,彷彿是被冷冽的北風給刮滅的一般。
只是兩個護院早就挨着門框睡着了,誰也沒有發現燈籠熄滅的事情。
下一刻,十幾道人影從街道黑暗處鑽了出來,他們手中長刀一揮,便要結束護院的性命。
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其中一個護院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了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還有他們手中的繡春刀。
這個護院嘴巴一張,便要高呼救命。
“小子,給我去做枉死鬼吧,下輩子不要再給張家做事了。”黑影原本只想悄無聲息地殺掉護院,看到護院睜開眼睛後,他忍不住嘲諷了一聲。
這個黑影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長刀飛速地看向護院的脖子。
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護院的身子一陣僵硬,嗓子眼也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眼神呆滯,彷彿完全被嚇傻了。
“錢爺真是的,不過對付江家這樣的普通家庭而已,直接讓王府中的培養的那一羣小屁孩過來練手就成,哪用得着我們鷹衛軍親自動手。”看到護院引頸就戮的模樣,黑影嘴中嘀咕了一聲,臉上卻盪漾出輕鬆的笑容。
“估計錢爺是看我們兄弟的腰包癟了。想讓我們賺點酒飯錢吧。
“錢爺說了。江府不長眼睛。居然敢爲慕閒做事情,我們務必清理乾淨,寸草不留。你們兩個人可不能輕敵大意!”
爲首黑影的話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大家紛紛出聲附和,唯有站在爲首黑影身後的頭領模樣人物面色凝重,聲音冷冽。
眼看護院的腦袋便要在黑影的攻擊下跟身子分家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間從天而降,直插爲首黑影的後腦勺。
準確地說。是無數道尖銳的破空聲,同時照顧到了江家大門前的所有黑影。
伴隨着這一道道尖銳的破空聲,一股凌厲的殺機鋪天蓋地地涌起,將十幾道黑影給全部籠罩住。
察覺到身後的致命危機,十幾個黑影身子一矮,便想賴驢打滾,躲避身後的攻擊。
只是這些人的身子剛剛有所動作,便有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讓他們的腦子陷入了剎那間的空白。
高手相爭,差之毫釐。
剎那間的失誤。足以讓這些鷹衛軍付出性命的代價。
當一衆鷹衛軍從失神狀態清醒過來時,他們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精血跟生機迅速地流逝。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變成了一堆枯骨。
一招。
僅僅一招,十幾個地皇境修士全部被秒殺,他們甚至連求饒聲跟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便丟失了性命。
江家的兩個護院原以爲自己面臨十幾個地皇境修士的偷襲必死無疑,畢竟他們兩個人只有人王境修爲,人王境修士在偏僻的小鎮上或許可以稱王稱霸,可是在強者如雲的上京城,他們什麼都算不上。
當兩個護院看到十幾個人突兀地倒地不起,然後一點點地變瘦、變老,直到最後化爲一堆白骨時,他們只感覺到背後冷颼颼地,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他們尖叫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跑進了江府大門,而且進門之後還不忘迅速地關上大門,並且又是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好像是拿什麼東西將大門給堵住了。
另外一邊,慕閒也傻眼了。
出手偷襲十幾個鷹衛軍的人自然是慕閒,慕閒從曙光商會出來後,便趁着夜色的掩護爬到了江府外面的一顆高大榕樹上,藏身於茂密的葉片之中。
慕閒原本還以爲靠山王的反應會比驕陽商會迅速,自己可能還沒趕到江家,江家便遭遇了滅門慘禍。
慕閒沒有想到的是,他趕到江家時,江家居然熱鬧非凡,完全沒有任何危險,而江家的人也沒有意識到危險,這讓慕閒一度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失誤。
不過想起自己答應江家父子的事情,慕閒還是在江家大院外面的榕樹下藏了起來,靜靜地等候着敵人的出現。
慕閒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晚上,還好等來了十幾個鷹衛軍,然後慕閒毫不猶豫地將身上的怒氣發泄在了十幾個鷹衛軍的身上。
只是看到十幾個鷹衛軍死亡的慘狀,又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奇異變化,慕閒卻是目瞪口呆,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眼前十幾個鷹衛軍死後的跡象,明顯跟被天妖石給殺死毫無二致。
要是僅僅這樣的話,慕閒還不至於驚訝。
慕閒驚訝的是十幾個鷹衛軍死亡之後,自己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地吸取了那十幾個鷹衛軍的精血跟修爲。
在這十幾個鷹衛軍的幫助下,原本就在突破邊緣的慕閒居然“轟”地一聲便突破了瓶頸,晉升爲了天位境修士。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身體怎麼會主動吸取別人的精血跟修爲,難度是天妖石並沒有憑空消失,而是隱藏在自己身邊?”
“不對,自己在吸取別人的精血跟修爲後便突破了修爲瓶頸,這意味着吸取別人精血跟修爲的不是天妖石,而是我自己的身體,可是我怎麼可能擁有天妖石的能力呢?”
“……”
晉升爲天位境修士之後,慕閒算是恢復到了前世的修爲,能夠徹底地將自己前世所學的煉藥本領發揮出來,他應該高興纔對。
可是慕閒此時他高興不起來,他的心中有的只是無盡的疑惑和恐懼,因爲這種突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實在來得太突然了。
兩個護院的尖叫聲終於將慕閒給驚醒,看到江府中一團騷亂,又掃了一眼江府大門前的十幾具枯骨,慕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慕閒手掌一翻,一團團紫色的火焰從他手中彈射而出,落在了十幾具枯骨上面。
眨眼間的功夫,十幾具枯骨完全化爲了灰燼,然後被冷冽的北風給吹走。
當江家上下被兩個護院給吵醒,走到大門外卻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敵襲,更沒有任何鬼怪時,兩個護院自然免不了一番責罵和嘲諷。
藏身於榕樹之上的慕閒自然沒有心思跟江家的人打招呼,他依然沉浸在自己身體的莫名變化之中。
江家的人吵吵嚷嚷了盞茶功夫後,又繼續回房睡覺了,依然留下之前那兩個護院在外面看守大門。
江家的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躺在牀上呼呼大睡了,在京華街飄香樓等候消息的錢順卻坐不住了。
按照錢順的估算,十幾個鷹衛軍足以將江家給覆滅,因爲江家只有一個天位境初階修士,而且還行將就木,戰鬥力一般,而十幾個鷹衛軍卻都是地皇境大圓滿修士,他們更是修煉了天鷹十三衛的戰陣,足以斬殺江家的天位境修士。
在飄香樓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有等到十幾個鷹衛軍的訊息後,錢順知道事情肯定出了意外,然後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要知道錢順之前可是在靠山王面前下了軍令狀的,保證出動鷹衛軍便能夠解決江家,可是如今十幾個鷹衛軍有如泥沉大海完全沒有了訊息,自己派去更多的鷹衛軍又能對付得了江家麼?
一時間,錢順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繼續派送鷹衛軍對付江家的話,可能還是對付不了江家,而且還會損害鷹衛軍,而鷹衛軍又不是錢順的人馬,而是隸屬於暗鷹管轄。
要是就此罷手的話,肯定會給靠山王留下辦事不力的印象,慢慢地可能就受不到重用了。
糾結了半天后,錢順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又咬牙派出了一百名鷹衛軍。
自己跟暗鷹一樣是靠山王的心腹,得罪了暗鷹,最多被暗鷹責怪幾句,暗鷹也不可能真正對自己出手,要是給靠山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就一輩子都扭轉不過來了。
而且藉助那股暗中的未知力量削弱暗鷹的力量,也是對暗鷹的一種打擊。
這種一石二鳥的事情,錢順自然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慕閒在殺了十幾個鷹衛軍之後,以爲靠山王今天的襲擊已然結束了,他下意識地便想離去。
畢竟慕閒不是專業的刺客,在榕樹上呆了好幾個時辰,他很是不習慣。
而且因爲身體的異變,讓慕閒恨不得立即找一個偏僻而安全的角落好好地研究一下自己的身體,免得自己體內被種下了禍患而不自知。
不過慕閒還沒有來得及離開,遠遠地他便感覺到一股濃郁的殺氣沖天而起,直奔江府的方向而來。
“我正愁沒有辦法驗證自己體內的狀況,既然你們自尋死路,我便成全你們吧。”當慕閒的神念掃視到來人還是鷹衛軍,而且是之前十倍數量的鷹衛軍時,慕閒的眼中閃過一抹獰笑。
這一次,慕閒並沒有等待這些人靠近江府,而是直接一個瞬移落到了一百多名鷹衛軍的前面,將鷹衛軍隊伍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