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裴禹憤怒難當的眼神,裴文仿若未聞,依舊用示意的目光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只不過已經晚了。
“對啊對啊,不用給兩天的修正期,先評分判定先!”
“等到賽事結束我們會自行修正,不用刻意讓我們進行修正。”
“免得夜長夢多還是儘快開始評判,請諸位評委明察!”
“……”
饒是並未進入下半場賽事的修靈者也都出聲支持打消兩日的修正期,就算他們無緣最終賽事,他們也都不想眼睜睜看着作弊之人脫穎而出,着實心裡不平衡!
“你覺得此事如何?”徒然四位評委之中的一人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的看向奈冰詢問道,眸底的意思顯而易見。
似是要奈冰一人承擔衆人的憤怒,再適當給自己一些好處。
奈冰立馬就樂了,順帶着意味深長的看了裴文一眼,裴文正怒目而視的看向這位多嘴詢問的老者!
俗話說得好,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這名評委估計着想要自己順着之前的打算,說出需要兩日的修正期,他們再深明大義的同意自己的提議。到時候評委團可謂是名利雙收,而自己卻被衆人怒罵鄙夷,悽慘的不行。
奈冰無聲搖頭,覺得‘學會’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會讓這種資質的小可憐當評委,聶憂志也不怕‘學會’什麼時候垮了。
開玩笑,要是自己一開始就打算作弊的話還會順着話反對,但她從一開始就猜測出鍛造賽區的貓膩,豈會讓他們有兩日的修正期?
還真當他傻?還給好處?估摸着聶憂志就是害怕自己進入決賽,離白色晶石更進一步,這才讓裴文他們專門定下這麼一個怪誕十足的規定,再暗暗弄出幾個被修改的精緻無比的靈器,讓自己無緣決賽。
不過奈冰倒是疑惑了,既然如此爲何要讓自己合格入圍?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的無聊行徑。
“民願爲大,理應順應而爲。”奈冰咧開嘴角一笑,再也沒有先前胡攪蠻纏的模樣,讓周遭一直在罵罵唧唧的衆人有些茫然。
這貨怎麼性子轉的如此快?也罷,應當是被發現有作弊嫌疑,索性順了我們的意。
那位多言一問的老頭原以爲奈冰會看明白自己眸底的真正意思,愣是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正欲看向裴文,只見最後的定奪已經落下:“今日評了。”
“是。”四個老頭看到裴文都發話了,也就不再說什麼,認認真真的測評入圍靈器。
——
雕琢驚豔的殿堂內,坐落着兩隻石狀盤龍,煜煜生輝,惟妙惟肖鮮活的真龍,傲視羣雄,睥睨世人。
“掌使贖罪,鄙人……”裴文將身子埋得沉沉的,未能看清神態,不過從言語中表露出愧疚之色。
“我已知曉。”聶憂志緩緩睜開雙眸,慵懶無趣繼續道來:“爲何給了她機會。”問的顯然是爲什麼要讓奈冰靈器入圍,否則她連一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裴文面色難看,掌使果然神通廣大,想必也是知道是因爲自己發話才讓莫水能夠脫穎而出。
“我……”裴文面露尷尬。
聶憂志有些不悅,直截了當打斷了裴文的話:“無非是你的本心無法讓你違着做事。罷了,你退下吧。”
裴文面上一紅,叩謝離去之際聽到聶憂志繼續言語道:“讓他們不用使絆子了。”
聶憂志看着裴文的身影消失不見,臉上的淡淡笑意頃刻不見,轉而是一副面**沉的神態。
“一帆風順波瀾不驚豈不是無聊的緊?”聶憂志單手在半空中一揮,奈冰的模樣驟然顯現,輕飄飄道。
——
奈冰長舒一口氣,有些擔憂的看向身旁的瞿靈,滿是關懷。
瞿靈被奈冰同情憐憫的目光看的反倒火冒三丈,惱怒不已:“你真是給我夠了!給你臉你還蹬鼻子上臉,別以爲有父親護着你我就不敢……”
“師兄,來日方長你還不老,繼續加油,你可以的!”奈冰突然堅定的拍了拍瞿靈的肩膀,認認真真的說着,足足有照顧孩童的哄騙意味。
瞿靈先是一愣,隨後面色變得五顏六色,怪誕無比,終是把萬千憤怒匯聚成一句:“滾!”
奈冰眨了眨眼,看着瞿靈對着自己吐沫橫飛的咆哮,不由得暗暗後怕,好在已經事先將聽覺封了,聾了可就得不償失。
是的,瞿靈並未通過最終決賽的選擇資格,通過的只有奈冰和裴禹。
一羣人都氣瘋了,直呼奈冰必定是因爲作弊才能得此殊榮,從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都能猜到是個什麼樣的人。
四個老頭和身旁衆人爭得差點打起來,按照原話就是:“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行爲,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職業操守!在鍛造這個方面他們可是認真的!”
最後還是裴文出面平定爭論,直接扔出一句:“你們誰能半隻腳踏入宗師,誰就能無條件進入決賽。”
這一句話把衆人說的牙齒打顫,半點都回不過神來。這句話的意思豈不是是……
瞿靈別提多憋屈了,要不是他知道裴文沒必要向着奈,一定會認爲裴文和父親一樣胡說八道。
想想他,可謂算作年輕一代的翹楚,已然是百錘鍛造師。哪裡想得到僅僅研製鍛造師八年的小師妹一晃眼就成了近乎宗師階級的鍛造師!
若不是八年前親眼看着奈冰對鍛造師的一無所知,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在短短八年內有這等逆天資質。
遲暮宗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莫水到底是哪個地方的妖魔鬼怪?宗師級的怪物就算在修靈界中也是能夠一隻手數過來的,未過百歲,壓根不會有這等階級!
裴禹的目光最是陰晴不定,與旁人一樣,第一反應表示荒唐可笑,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宗師級的艱難,裴家不只有多少人都是攔腰斷在這個階級。
百錘鍛造師都算是鳳毛麟角,更何況說出來就嚇死人的宗師鍛造師?
荒誕歸荒誕,裴文卻知道祖父是從不會在鍛造上有半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