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作過了?”冥夜聲線一顫,星眸疾快的劃過一縷憂絲。
“嗯!用內力壓制住了。”鳳堯天絲毫不做隱瞞,把玩銀簪的手微微一頓,眼中精光一閃,道,“冥夜,這世上有沒有驗不出來的毒?而毒發症狀就是心痛呢?”
“有。”冥夜毫不猶豫道。
鳳堯天一震,心中暗驚,卻聽冥夜道,“不過,那種毒,已經絕種一百多年了,而且,那種毒發作頻繁,不固定,與王爺之症不競相同,所以,王爺應該不會是中毒。”
……
“稟王爺,陛下口諭,傳冥侍衛進宮!”孟籬稟道。
鳳堯天與冥夜對視一眼,卻見冥夜微緊了下眉,鳳堯天道,“孟管家,進來吧!”
孟籬進屋,鳳堯天微有撒嬌之意,瞥了她一眼,道,“孟管家,皇姐找他幹嗎?雖然這塊木頭不討人喜歡,可是皇姐該不會是捨不得把他送給本王了吧?”
冥夜一聽,頓時眼中暗冒星火,狠狠剜了鳳堯天一眼,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孟籬瞥了冥夜一眼,卻也不意外。畢竟,這冥侍衛,心高氣傲,又是異姓王爺百里雙的義子,若論身份來說,合該是皇世子了。
孟籬瞥了鳳堯天一眼,便迅速垂下眼瞼,一幅恭謙之態,說道,“回王爺,屬下不知,宮裡來人傳罷話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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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鳳堯天癟癟嘴,便不再說什麼。
“屬下告退!”孟籬行禮道,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鳳堯天,心中的異樣越發強烈起來。
看着那被輕輕帶上的房門,鳳堯天不由眼神越來越沉,鳳堯星,竟公然傳召冥夜,真當她鳳堯天是傻子嗎?
一手緩緩撫上心口,鳳堯天的目光不由沉澱在紅蔻身上。
那眼中有太多的情緒,黑漆漆的鳳眸,猶如幽深地看不見底的黑潭,沉靜,深邃,還有一些陰霾。
青蓮紅蔻對上這雙眼睛,兩顆心微微一顫。
他們懂的,剛纔王爺和彭侍衛說的話,他們聽得懂的。
紅蔻看着鳳堯天,淺淺抿起脣角,撲閃了一下眼睫,眼神盈盈,安慰道,“王爺……蔻兒沒事。”
鳳堯天沒有作聲,沉默着無聲地將紅蔻摟進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抱着這柔弱無骨的身子,鳳堯天此刻沒有一絲慾念,默默的汲取着小小身子上的溫暖。
紅蔻環住鳳堯天脖子,表情溫柔,脣角掛着滿足的笑意,他,不怕。
鳳鎏宮。
鳳堯星手撐着顎,一雙眸精光四射的眸了淺淺眯起。
“旬總管,你說,整整十年了,爲何她依然活的好好的?”
旬彧一震,清明的眼中也朦上了一層迷茫,緩緩搖搖頭,“陛下,這也正是臣想不明白的地方。”
當真的,是她的命太硬了嗎?
還是……真如主子說的那樣,鳳堯天真的並非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旬彧暗暗心驚,擡眼瞥了眼正在沉思的女皇,看來,要加快計劃了。
借鳳堯星的手除掉鳳堯天,還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鳳堯星對鳳堯天下手,鳳凰軍誓必會對她心存芥蒂,甚至是怨恨,而且,會爲鳳堯天報仇也說不定。
“陛下,冥侍衛到了!”
彼時,有人稟報道。
旬彧眼神微微一閃,靜默不語。
“喧!”鳳堯星拿開撐顎的手,換了個姿勢。
不多時,便見冥夜一身黑色勁裝,外罩黑色薄紗,腰間扣了一柄長劍,颯然而入。
冥夜雙手抱拳,微一彎腰,道,“參見陛下!”
鳳堯星微微打量了一眼冥夜,揮了揮手,“免了,冥夜,傷勢可好些了,上次是朕失手了!”
當日,鳳堯星得知冥夜被那神秘人打傷,便動手試探他的傷勢,不想,失手傷了他,爲他傷上加傷。
“多謝陛下關心,已經無礙了,只是內功尚未恢復。”
冥夜靜默站着,不言不語。
“哦……”鳳堯星微一沉吟,道,“紫珏可好,明日又是十五了!”
“王爺很好。”冥夜道。
“很好?”鳳堯星嗤笑一聲,“怎麼會好,明日,怕是珏兒又要吃苦頭了!”
鳳堯星露出一絲無奈,瞥了冥夜一眼,又道,“冥夜,過些日子,你就回來吧,做回你的世子,將來,朕再爲你賜一門好親事……”
冥夜微微皺眉,擡眼瞥了一眼鳳堯星,冷冷道,“多謝陛下,冥夜是侍衛,職在保護陛下,終身不嫁。”
鳳堯星微有不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冥夜,“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打打殺殺,哪有一點兒男子的樣子?更何況,朕不缺人保護,你看看,整個大陸,哪個國家的女皇身邊的侍衛是男子?”
“陛下!”冥夜沉聲一喝,語氣有些不耐,“冥夜不是普通男子,冥夜武功不比那些女子差!”
鳳堯星一拍桌案,大聲道,“哼,朕不管,凌貴君生辰一過,朕就立即喧立你的身份,爲你賜婚,按理說,你還是朕的皇弟,這些,都是母皇的遺命,朕不能違背,你也不能!”
“先皇是覺得愧對義母吧?不必了,陛下,皇世子的身份,冥夜不敢高攀!”冥夜絲毫不畏鳳堯星,全沒有在人前的禮節,雙目凜然對視,堅決無比。
“你……”鳳堯天微微一僵,怒道,“冥夜,別以爲有母皇的遺旨和你異姓王義子身份,你就可以對朕肆無忌憚,別以爲朕不敢動你,你最好識得好歹,好了,你回去罷……”鳳堯星看了眼冥夜依然面無表情,不爲所動,語氣頗有幾分無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道,“盯緊紫珏,最近,她,似乎有些不同,凌貴君生辰快到了,不要出什麼亂子,冥夜,紫珏爲何遣走了所有奴侍?她,當真是真心喜歡青蓮和紅蔻?”
“是,她很喜歡青蓮紅蔻,萬分寵愛,因爲那些奴侍們說了兩位小公子的壞話,所以,王爺一怒之下就全部遣走了他們。”冥夜道。
“哦?當真是如此嗎?那爲何,紫珏又每人賜了金銀,爲那些奴侍留了後路,這可不是紫珏的作風,她的心思,何時變的如此縝密了,又何時會爲別人如此着想了?”
鳳堯星,眼光一凜,緊盯冥夜。
冥夜,垂眸,道,“這個,冥夜就不知了,不過,陛下,冥夜要提醒您一句,”冥夜眼中精光一掠,道,“不要打賢王的注意。”
“冥夜,你這是什麼意思?”鳳堯星有些氣急敗壞。
“陛下知道的。”冥夜說時,身形已經朝外走去,徒留一個背影給鳳堯星,鳳堯星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眼神陰鷙,是,她又怎麼不知,冥夜是在警告她。
她也知道,一但動了鳳堯天,極有可能就會引起鳳凰軍的不滿,對她並無好處,可是,如今的鳳堯天讓她感到不安。
最近,那種不安,沒來由越發強烈了起來。
她,是留不得她了。
不能再留了。
有哪一個人,服了噬心草十年,仍能活的活崩亂跳的?
她可不相信,是她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