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你糊塗!”與銀纏鬥的阿二見狀,頓時面呈死灰,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阿大去死?心神一亂,銀的長劍便毫不費力的架在了阿二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一股輕巧的勁氣迎面撲來,打在了阿大的刀上,‘哐啷’一聲阿大的手中的刀便掉在了地上。
阿大的疑惑的看向鳳堯天,早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通紅的眸中佈滿疲憊的血絲,同時,還夾雜了點點淚花。
“求神醫救救主子。”阿大再次磕頭,鳳堯天聽得見腦袋撞在地板上的聲音。
鳳堯天嘲諷一笑,“要死,別死在本小姐的醫館裡,本小姐這裡拒收屍體,銀,放開她,讓她們走。”她自問不是什麼大好人,惹怒了她,只要她不願,她憑什麼去救人?
“你、你——”好硬的心腸!阿大額間的青筋在暴動,手掌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終是強忍了下來,“神醫,求神醫救救主子,阿大錯了,求神醫救命——”眼淚再也截止不住,淚滴滴落在地板上,濺起零星水花。
鳳堯天一掃滿屋狼藉,脣間的笑意越發輕柔,卻看的阿二一陣絕望,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懸壺濟世的醫者,她、她分明就是個惡魔,一個頂着‘神醫如玉’美名的惡魔。
可是,她們除了找她外,再別無選擇,主子的傷勢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大夫可以醫治的,思想神醫如玉短短半年以來,名揚四方,甚至有人傳言,神醫如玉可讓死人復活,起死回生之說雖說有些誇張,然而,她的醫術卻的確是令人信服的,至少,天下人都信服,雖然她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目前,她,是她們唯一的選擇不是嗎?
可是,現在——
銀的長劍已經從阿二脖子上移開,癟癟嘴,將手中的半個雪柚一扔,大叫道,“哇啊啊,那個人快死了,好可怕,嗚嗚,快擡走,擡走……”
阿大阿二聞言臉上一變,立即將目光轉到昏迷的人身上,那個阿大阿二口中她們的主子。鳳堯天也不由將視線放到那人身上,因爲她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擁有如此忠心的屬下。
視線放到那人身上的一瞬間,鳳堯天心中驀明的一跳,彷彿有着某種無形的牽引,鳳堯天的視線放在那人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來。
一身粗布襦衫,沾滿的血跡,臉色呈烏青色,顯然是中毒已久。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但是,竟管只是那般靜靜的躺着,但鳳堯天卻仍是覺得,她該死的合她的胃口,莫明的,無理由的自己竟生出的一種情愫,告訴她,她不想讓她死,所以,她,要救她!
也就是後來的某一天,鳳堯天知曉,這,就是緣!
也就是這一種緣,牽扯了她們一生一世的友誼!
也就是這一友誼,給予了兩個同樣優秀的女人生與死的刻骨羈絆。
久久地,鳳堯天終於收回了視線。
“小雙,準備房間,我要救她!”回神間,在衆人還都處於朦朧之中時,鳳堯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已經出口了。
在場的幾人都萬分驚訝的看向鳳堯天,反應過來鳳堯天說了什麼的時候,阿大阿二當即喜極而泣。
玉春堂的後院屋子裡。
屋子裡不是很華麗,卻很清雅。
此時,牀榻上正靜靜地躺着一個女子,牀榻邊,另一個女子正擺弄着一系列的藥物,紗布,燭火,小刀,銀針,清水,棉布等物。
阿大與阿二立在一旁,緊張而帶着興奮的看着鳳堯天。
牀上的女子已經接近死亡,但是還好,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對於她來說,就不算什麼。
女子身上有多處傷痕,刀傷,劍傷,還有箭傷,這讓鳳堯天不由好奇這女子的身份,可見,女子曾被人追殺,而阿大和阿二怕是也吃了不少苦,鳳堯天淡淡掃了一眼她們身上的已經幹了的血跡,“小雙,給她們準備房間,和乾淨的衣服,讓她們洗洗乾淨。”
阿大阿二一聽,齊齊搖頭,“不,神醫,我們要看着主子。”
鳳堯天眼睛一眯,“怎麼,你們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阿大趕緊搖頭。
“那還不去?”淡淡的一句的話,一個眼神,阿大和阿二卻是心頭一震,這種威嚴,這種語氣,竟是如主子一般讓她們不敢違抗,這種氣勢,是屬於上位者,發號慣了施令的人才會表現的如此淋漓盡致的霸氣。
阿大和阿二對視一眼,最終隨小雙離開。
“銀,小丹,進來!”鳳堯喚道。
“叫我幹嘛?”銀笑嘻嘻的進來,嘴裡咀嚼着某食物,鳳堯天皺眉,眼睛不由朝銀的肚子上瞄了瞄,帶着十分的研究,這個傢伙看起來瘦瘦的,怎麼就這般能吃?
銀被鳳堯天火辣辣的眼神一瞄,雙手趕緊抱住肚子,後退幾步,臉上隱隱感到火辣辣地燙,“你你你、你該不會想打本少爺的注意吧?告訴你啊,本少爺可貴着呢,你最好別打壞注意。”
小丹‘噗哧’一聲憋笑出聲,收到銀兇狠的眼神又硬生生的收住,鳳堯天白了銀一眼,“過來。”
“幹嗎?”銀戒備的望着鳳堯天,可是,該死的,被她這樣盯着,銀竟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飛快,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如小鹿奔跑般發出‘怦怦’的聲音,那火辣辣的紅暈使本來就妖冶的臉蛋顯得越發的妖豔惑人,銀眸中,眼中隱約閃爍着一絲絲媚態。
鳳堯天有些好笑,同時,卻又有些迷離,心跳加快?搖搖頭,甩去那奇怪的感覺,“笨蛋,瞎想什麼呢?我當然是讓你來幫忙了。”說時,鳳堯天別開眼,只是,語氣中卻有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麼,鳳堯天又道,“算了,你去換小雙來吧。”
“哦!”難得銀沒有頂嘴,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走了出去。
鳳堯天轉身撫了撫額頭,她怎麼顧忌起銀那死小子了,但是,思忖起男女有別,她竟是不忍心讓他一個男子留在這裡。
畢竟,銀是男子,雖然平時大咧咧的,嘴巴還有些惡毒。
鳳堯天扯落牀上女人的衣服,將沾滿血污的衣服扔掉,擰溼棉布爲女子將身上零亂不堪,深淺不一的傷口清洗乾淨,最後又用酒精清洗消毒,再上藥,包紮。然後,鳳堯天的視線,定格在她的左肩上,那是一處箭傷,雖然進行過及時包紮,但是,此時,由女子臉色來看,箭上有毒,毒素已經蔓入骨頭,並且已經向全身蔓延了。所以,她必須要爲女子——刮骨!
刮骨,那是對傷者一項極大的考驗,只要她的求生意識夠強,應該會挺過去,此時,鳳堯天也自信,女子一定可以的。
聽到腳步聲,鳳堯天回頭,見小雙已到,“小雙,小丹,你們摁住她,別讓她亂動。”
雖然女子陷入深度昏迷,但是,在剜肉刮骨的劇痛下,仍是會有所痙攣掙扎的。
鳳堯天去掉女子肩部的包紮,果見那傷口周圍已經潰爛一圈,並且發出淡淡的腥臭味。
“是,小姐。”小雙小丹領命,如言將牀上的女子摁住,鳳堯天將小刀消過毒,無一絲猶豫的刺入那潰爛的壞肉,小刀極快,精準的刺入,一刀見骨,小丹與小雙感覺到女子身體本能的痙攣抽搐,用力摁住她,再回神,那一塊壞肉已經被割掉,那露出的新鮮的傷口處,新的血液正開始迅速浸出,鳳堯天快速將止血藥敷在傷口處,露出的白骨上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烏黑色。
必須將那烏黑刮掉,刮骨,一刀做不到。
鳳堯天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額上浸出冷汗,迅速的將小刀再次清洗消毒,鋒利的刀韌在火燭下閃爍出凌冽的寒光。
沉寂中,可以聽到刀韌剜上骨頭髮出的‘咯咯’聲,小雙與小丹呼吸不穩,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她們摁着女子,而與此同時,她們心中的震撼與恐懼也是前所未有的,她們隨着小姐見識過許多種疑難雜症,但是,如今這種剜肉刮骨的方法還是初次見識。
可是,小姐卻是面不變色,彷彿刮的不是人的骨頭,而是蘿蔔皮。
其實鳳堯天也是緊張的,她的緊張,是緊張牀上女子的痛苦,她儘量快、精、準的下好每一刀,企圖減少女子的痛苦,所以,她的每一刀都極爲小心輕柔認真,幾乎集中了她全部的精力。
當使完最後一刀,女子的骨骼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鳳堯天才鬆了一口氣,將藥物敷上,進行包紮。
同一時間,小丹與小雙也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就是用銀針將女子體內的餘毒逼出來即可。
日暮漸漸西沉,當星月滿天之時,鳳堯天才道,“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小雙去準備的洗澡水和乾淨的衣服,小丹收拾那些器具。
當鳳堯天沐浴罷,再走出房間時,入眼的一幕,卻令她哭笑不得。
“哼哼,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身上這身新衣服浪費了本少爺多少銀子?哦,不止衣服,還有剛纔的洗澡水,你知道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嗎?哦,還有,那頓飯——”說時,銀邪惡的勾起脣角,將視線落在阿大身上,“蠢蛋,你知道你有多能吃嗎?你居然吃掉了三大碗米飯,大半桌子菜,簡直比頭牛還能吃!”阿大臉上微微一熱,很想說,其實她還沒有吃飽,她和阿二已經三天沒有進過食了,又時刻處與緊張中,所以,體力消耗的厲害,當然能吃了,更何況,阿大瞥了瞥銀,她吃的這些總還沒有二十兩銀子這麼多吧?要說能吃,你應該比我還能吃吧?
還有,他叫她什麼?蠢蛋?
阿大嘴角好一陣抽搐,心中努力告訴自己要忍,主子還在她們手中,不能衝動,千萬不能衝動。
“對了!”銀忽爾大聲道,“再加上外面的那些被你弄壞的桌椅瓷器等物,這要是合成銀子的話……”銀瞄了瞄阿大阿二,繼續道,“桌椅的材料費,加工費,那些瓷器可都是名貴的很呢,還有,你們主子的救命錢,再加上你們今天晚上的住宿費,本少爺也不多算,就收你們一萬五千兩吧。”
“什麼?”阿大和阿二心腦中同時浮起兩個大字:敲詐!
“怎麼?你們是覺得你們的主子的命不值一萬兩銀子?”銀挑眉反問,同時,也勾起一個譏諷的笑意。
什麼?她們的主子的命怎能用銀子衡量,只是,一萬兩就一萬兩,那另外的五千兩呢?
似看透了二人的想法,銀大言不慚道,“兩千兩是王玉那女人救人的辛苦費,另兩千兩是補償你的粗暴行爲給我們造成的驚嚇和砸壞的那些東西的賠償,另外的一千兩是你們的衣,食住行費用,當然,是這一陣子的,畢竟,你們那主子就是醒來也得在這裡調養一段時間,本公子會按天算的,到你們離開的那一天,若是還多餘了出來的,本少年會退還你們的。”
說罷,也不管二人錯愕至極的表情,銀伸出手,“拿來,銀子本少爺拿不動,就兌換成銀票給吧!”
還真是死性不改,和四年前一個德性!
鳳堯天暗想。
“可,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多銀票。”阿二道,她們的銀票,在途中遺失了一部份,身上的根本就不夠。
“囉嗦什麼?有多少,先拿來,不夠的話,給本公子立字據欠條,哦對了,你們的名字可真奇怪,你們主子是什麼人?看起來傷的不清啊,不會是給人追殺吧?到時若牽連我們醫館,本少爺可是還要另外再追加銀子的,不,到時就是金子了。”
“銀,別胡鬧!”一萬五千兩虧他開得了口,只是,那二人卻真的從身上拿出一疊銀票遞給了銀。
聞聲阿大和阿二朝來人看去,頓時欣喜之極,“王神醫,我家主子如何了?”
看着撲上來的兩人,鳳堯天微微朝後退開幾步,“你們可以去看看,不過,儘量不要擾到她,不要在她跟前呆太久。”
“嗯,是,是,多謝神醫。”二人欣喜過望,朝屋子裡而去。
鳳堯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臉得意洋洋的銀,銀搓開銀票數了數,驀地瞪大眼睛,“天啊,不多不少整整一萬兩那!”
一萬兩銀票?
鳳堯天微一挑眉,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普通人是絕不會隨隨便便拿出一萬兩銀票的,而且還是如此的沒有一絲猶豫的給人。
女子雖然已無大礙,但是,如此重的傷,可能會引起高燒,所以,這晚,鳳堯天便留在了玉堂春照料,以防萬一。
屋裡,燭火靜靜燃燒,鳳堯天審視着面前的兩個女子,“王神醫有什麼想問的?王神醫救了我家主子,我們二人感激不盡,不過,有一點神醫可以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鳳堯天挑眉,好人與壞人,又有何定位?
看到鳳堯天眼中的不屑,阿二又道,“我們是雲熵國人,來鳳天,是爲了觀玉城一個月後的奪寶大會。”
奪寶大會?
十年一度的奪寶大會?
鳳堯天有些耳聞,參加奪寶大會的是不論身份,不論正邪的,有皇親國戚,朝廷官員,亦或武林世家,甚至是魔宮邪教。
每十年的寶物都不一樣,但是每一年寶物,都是罕見的人間至寶。
“並且,據說,今年的寶物不同於往年,至於是如何的不同,這個我們也就不太清楚了。”阿二補充道。
玩味的勾起脣角,鳳堯天眼中跳動着感興趣的火焰。
娃:親們,二更來了哈,補昨天的,呵呵!!另外,今天因爲發錯了章節誤使幾位親重複點了一樣的章節,所以,特發此公衆章節,以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