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覺得這肅郡王實在是瘋了! 看着生父被殺、活活燒死孟玉欣,那活着的幾個,葉雲水只聽到樂裳、聽到良妃、洪郡王等幾人還活着,其餘手足不都被他殺了? 還說讓秦穆戎去選那位子? 她不信,絕不信! 看着秦穆戎在凝眉思索,葉雲水知他如今無心選擇,而是在想孟家圍城之事…… 幾位將領都要隔日纔到,這期間如何拖延卻是極爲棘手。 心中堵的難受,葉雲水隨意的拍了拍頸脖……那溫潤的玉佩讓其豁然一亮,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急忙掏出貼身佩戴的血玉麒麟佩,上前道: “爺,這個能否用得上?” 血玉麒麟佩!葉雲水把這個物件拿出來時,連莊親王爺的眼睛都爲之一驚,看着葉雲水便是問道: “這物件怎麼在你手中?” 秦慕雲和秦慕謹二人都沒看清此乃何物,而後卻是秦慕雲反應過來,眼睛瞪的碩大無比! 葉雲水沒有回話,而是看着秦穆戎,秦穆戎長喘口氣,問道:“另外一塊呢?” “讓妾身放了兜兜身上。”葉雲水忙問:“妾身去取回來?” 秦穆戎急忙點頭,葉雲水跑到門口讓人去帶兜兜來,而莊親王爺終究忍不住,再次的大聲問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們手裡?” “太后。”秦穆戎只道出這二字,讓莊親王爺怔愣半晌隨即嘆了口氣,哆嗦兩下嘴脣,“娘啊……” 把小兜兜找了來,葉雲水則從其身上拿下血玉麒麟佩塞到秦穆戎手中,小兜兜嘟着小嘴,“爺爺。” “爺爺回頭給你尋更好的!”莊親王爺如此說,小兜兜才咧了嘴笑。葉雲水索性讓人把孩子們都帶到翰堂來,而她則問着秦穆戎,“這東西可有什麼詔令之類?如何尋覓這些人?” “我進宮。”秦穆戎說出此話,葉雲水立即搖頭,“不行,你不許去!” 葉雲水這一嗓子呼出,可算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莊親王爺都瞪了眼睛,這女人…… 秦穆戎知她是在懷疑肅郡王的目的,而是拽過她的手,“放心,我一定安全回來。” 葉雲水的眼淚都涌了出來,抓着秦穆戎不鬆手: “那是個瘋子,你去了還不丟了命?誰知那信是不是三皇爺爺送來的?你不許去!”“雲水!”秦穆戎鬆開她,卻又被葉雲水一把摟住。 秦穆戎急了,索性轉回身堵住她的嘴,葉雲水仍舊摟着他的脖子不鬆手,秦穆戎沉嘆口氣,抱着她一起上了馬。 秦慕雲吸了口氣,連忙轉過身,秦慕謹怔愣的一直看着,莊親王爺則急忙個捂住小兜兜的眼睛,而他則翻了白眼抽抽着嘴,自己這兒子和兒媳,可都是奇葩…… 小兜兜拽開莊親王爺的手指頭,嘻嘻一笑:“爹和孃親嘴了!” 秦穆戎帶着葉雲水一起進了宮,文貴妃看到葉雲水即刻上前,摟着她便開始哭,沒有半句話語,可那眼淚卻在訴着委屈。 葉雲水幾許安慰,目光卻一直都跟着秦穆戎,秦穆戎看着肅郡王,“你夠狠。” “你選吧。”肅郡王只道出這三個字,“算我還你的情。”秦穆戎翻開那兩份聖旨看了看,直接拿了其中一份,隨即與三皇祖父言道: “孟家營兵後日可到,大軍四日後可圍,其中還差兩日需阻。”沒過多廢話,他則把那兩塊血玉麒麟佩拿出,“只能用此物,開宮門,宣詔令吧!” 看到那血玉麒麟佩,三皇祖父的眉頭輕挑,接在手中,上下打量了秦穆戎半晌,隨即才點了點頭。 德妃驚愕的看着秦穆戎又看着葉雲水,肅郡王驚詫過後便是笑道: “早知此物在你那裡,果真不出所料。” 秦穆戎沒有回話,而是坐在那裡與三皇祖父仔細商議開宮門、頒詔令等相關事宜。 德妃的目光一直都盯着他手中那份旨意絲毫不離,文貴妃有心想去看看留下的那一份,還未等去拿,肅郡王卻是擡手便將另一份扔進火盆裡燒了!德妃嚥了嚥唾沫,對自己這個兒子着實的驚訝愕然,他事事都與其商議,可就唯獨讓秦穆戎選擇皇位此事半句都未透露。 這還是她的兒子嗎?他是在恨她嗎? 心中複雜難言,德妃只覺頭暈胸悶,葉雲水看到她的那副模樣卻是半絲憐憫都未有。 這宮裡,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界…… 待秦穆戎與三皇祖父商議完,卻也未再與肅郡王說半句話,葉雲水則有意去看一看樂裳,秦穆戎則陪她同行。 二人剛剛離去,德妃則忍不住的衝上那火盆,一壺水澆滅,從其中拿出僅剩的幾塊渣滓翻開細看,僅剩幾個無法連貫的字:“承位、宣帝”,心裡鬆了一口氣,德妃直接昏了過去! 離開“安和宮”,葉雲水窩在秦穆戎的懷裡長喘了好幾口粗氣。 “嚇死我了!”“別怕,有我。”秦穆戎摟着她親吻其額頭,葉雲水則是拍着胸口,“還是惦記樂裳,必須看一眼才安心。” 秦穆戎點了頭,二人直接上馬奔向後殿,樂裳的確在此。 皇宮侍衛把守,秦穆戎去時則都閃開,葉雲水直接跑了進去,大聲呼喊:“樂裳,樂裳!” “我在。”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旁響起,葉雲水轉身看到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你沒事?” “十四怎麼樣?” 二人異口同聲,卻又對視一笑,樂裳先是嘆口氣,“我安心了。” “不會有事的。”葉雲水把所知之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你只在這宮中安穩不動。” 樂裳擡頭看看穹頂,“就要離開這地界了,心裡還略有捨不得。” “你想出宮嗎?”葉雲水試探的問了一句。 樂裳搖頭,“不想,出去也沒有家,這裡也算是個家吧。” “十四暫且不會回,不安全。”葉雲水道出心中擔憂,樂裳則是點頭,“放心,他無事,我自無事。”孩子,就是命…… 二人顧不得再多敘話,葉雲水便隨着秦穆戎離開皇宮。
回到莊親王府,秦穆戎則叫着秦慕雲與秦慕謹出門,葉雲水則去了“翰堂”照看莊親王爺和孩子們,自始至終,她始終未問一句秦穆戎他所選到底是何旨。 待莊親王爺忍不住問起時,葉雲水則是道: “如若沒猜錯,應該選的是世襲皇族長。” “你怎不問上一句?”莊親王爺帶着埋怨,更帶着詫異。 葉雲水苦笑搖頭,“問與不問,不都得跟着他?” 老爺子無話可說,只得低着頭……而這一夜過的很快,還未等把事情全都想個清楚,便已是太陽升起,宮門大開。 百官朝臣驚愕之餘立即奔了進去,肅郡王未出現,反而是皇族長頒佈詔令,五個字:“血玉麒麟佩”。 這五個字讓所有朝官驚詫萬分,也有不知此事的官員前後探問,皇族長挨個的看了看,隨即道: “詔令頒佈,自尋莊親王世子齊聚,不必再進宮來,先皇駕崩,五日後大殯,新皇登基,誅孟氏九族,退朝!” 最後二字道出,衆人才算反應過來,還未等追問新皇是哪位郡王?就已被皇家侍衛全都趕離皇宮。 孟家預謀造反之事衆人已知,可血玉麒麟佩,莊親王世子,這一人一物結合起來,倒是讓許多人猜出端倪。先皇所尋之物一直都在莊親王世子手中,這可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涅粱城中潛伏。 秦穆戎能以此物來阻孟家謀反,這是新皇給了多大的恩賜?還是他便是新皇登基? 也有朝臣自覺此事荒唐,這都一輩人過去的事了,這些人到底是否還在,誰能說的算數? 爭議紛紛,卻都攤手無策,各自回家開始吩咐家僕收妥行囊,如若真沒阻住孟家人圍城,他們總得保一條命。 待詔令頒出,秦穆戎一早才歸,莊親王爺一宿只睡了兩個時辰,他一歸來便即刻相問:“可是已攏好營兵?” 秦穆戎點了頭,“內營、皇家侍衛、王府侍衛以及各府的兵丁全都聚攏,應有五千餘人左右。”“才五千……孟家此次前來多少?”莊親王爺又問。 豎了兩個手指,秦穆戎言道:“最少兩萬。” 五千……兩萬,相差四倍,這根本沒得比。 “如今就等着看血玉麒麟佩是否有效了。” 說完此話,莊親王爺倒是沒了往常的那副焦慮,反而靜下心閉上眼躺在牀上小寐。 秦穆戎坐在一旁休歇,葉雲水沒再開口多言,只是將頭靠在他的身上。 隔壁房間聽着一堆小傢伙兒們嘰嘰喳喳的嬉笑耍鬧,葉雲水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如何做才能讓這些孩子無憂無慮?永遠的這般開心嬉笑?她前生未體會過童年的快樂,如今看到孩子們快樂,就好似在彌補幼時的缺失遺憾,她也跟着高興。如此思忖,眼角不由得掉下一滴淚珠,正落於秦穆戎的手上。 大手將其摟緊,葉雲水會心的露出笑容。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義父。” 葉雲水怔愣,再聽:“義父。” 姝蕙的聲音?擡頭看去,卻是祈善到此,葉雲水起身正欲問話,待看到他手上所持之物不由得大吃一驚,那不是血玉麒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