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聽到,混街頭的小猴妖見過那頭頂有白毛的妖猩,小猴妖帶着妖猩在四家妖舟商行進出打聽過消息,後面妖猩也消失在巨丘城。
種種不合理的情況結合起來分析,鶯娘判斷莫二已經乘坐妖舟離開巨丘城。
鶯娘建議渺掌櫃找到莫二在鐵血妖城的住處,進去仔細查看,再去尋鐵血妖城內的一頭擺攤賣酒的老猿,或許,那老猿知道一些關於莫二的事情。
在野外的時候,鶯娘簡單詢問過巨蟒和妖獾,當時是爲了印證莫二所說,讓她知道了那場追殺的一些前因後果,其中,鐵血妖城的老猿是幕後安排者,既然莫二以不光彩的方式跑了,當然得問問老猿瞭解一些情況。
鶯娘覺得莫二身上疑點重重,她不明白,身爲世家子弟,爲何要躲躲藏藏?
不想與百聞閣做生意,可以坐下來談,生意本來都是談成的嘛。
莫二做不了主,他們百聞閣可以與莫家能做主的長輩面談。
現在這般,又算怎麼回事呢?
找上門來品酒談生意空口許下承諾,想一躲了之?連話都沒有一句交代?
真要是等到百聞閣找出莫家地址,帶着樣酒上門,莫家的臉面上就不好看了。
羽族再沒落,也輪不到一個世家如此欺辱而忍氣吞聲!
鶯娘想找到莫二,對他曉以利害,剖晰利弊,做成這筆利潤豐厚的生意,緩解羽族目前的困窘。
有了這些推斷,鶯娘做主與摶風、藍雀大妖循着昨天兩艘搭乘有妖羊的妖舟,追去千里外的兩個城池,不管是黑羊還是盤羊還是其他羊,都屬於懷疑對象。
那莫二既然能把一身白毛變換成黃毛,也就能把黃毛又變成黑毛。
所以,她與摶風重點追去守西城,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渺邈掌櫃得了傳訊,立即派遣手下去打探前幾天莫二的住處,做了些什麼事,等等,雁過留聲,妖過留痕,她感覺自己好傻,被一個晚輩用手段給耍得團團轉。
叫上一個熟悉走販街的屬下,渺邈掌櫃匆匆往山下去。
尋到白毛老猿擺攤的木棚位置,平日裡風雨無缺的老猿,卻罕見的沒有出現。
這處擺攤地點是老猿花了靈玉長期租用,即使不來,也算租金的。
走販街上妖來妖往,沒幾個妖會真正在意老猿的下落,再說老猿休息一天也是正常不過,見到走販街上有大妖出現,他們都下意識離遠點免得不小心衝撞了。
渺邈掌櫃環視一圈,叫住在空缺出來的攤位上就坐的金絲猴,問道:“老猿平素也經常不來嗎?”
金絲猴正是千木,見大妖垂詢,趕緊俯身施禮,回道:“我是猿皓的朋友,在我印象中,老猿即使自己不能來,也會打發幾個晚輩出來擺攤賣酒,像這樣不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渺邈掌櫃腦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忙道:“快帶我去老猿的住處。”
千木來此地守着,便是想找機會親眼確認老猿和老十一的死,昨天只是聽到一聲喊,還做不得數,道:“前輩,請跟我來。”
有大妖出面,省了他許多事情,他正是求之不得。
趕到山腳第一層環山洞府,渺邈掌櫃路過莫珂先前住過的石府,石府門大開,裡面有客棧夥計在收拾前廳,一股醇厚酒香,從敞開的大門飄出。
渺邈掌櫃對這酒味非常敏感,走了進去,問道:“妖客退房了嗎?”
夥計識得渺邈是百聞閣酒樓的掌櫃,忙停下來施禮回道:“妖客只定了三天的客房,昨日中午到期,沒見妖客續房費,因有押金在櫃檯,故而多留了一天客房,今日前來打掃。”
渺邈掌櫃走到前廳的右牆邊,那裡還有幾塊瓷瓶碎片,半個瓶底內還存有一些液體,地面留有一大片乾涸的液體痕跡,她伸出指頭,沾了沾瓶底內液體,放到鼻端輕嗅,再問道:“住這客房的是不是一頭妖羊和一頭妖猩?”
夥計回道:“是的。”
渺邈掌櫃擦掉手指上沾着的酒液,在左右兩個房間逛了一圈,整個房子裡面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除了前廳的瓷瓶碎片,沒任何東西留下。
想了片刻,渺邈掌櫃有些不得要領,莫二爲什麼要匆匆離開巨丘城呢?
要說莫二是有心開溜,這處客房爲什麼留着不退?掩人耳目嗎?
出了洞門,走過兩個石府,一直沒說話的千木停下來,道:“前輩,到了。”
渺邈掌櫃詫異地回頭看向不遠處莫二曾經住過的石府,這麼巧的嗎?莫二和老猿是近鄰,她心中不好的念頭越發強烈,遞給手下一個眼神示意。
手下上前敲門,叫道:“老猿在家嗎?請開門,我家掌櫃的找你買酒。”
石門上有禁制,使得石門輕易不會打破,卻不禁聲音傳遞。
過了好半響,裡面沒聲音迴應。
渺邈掌櫃見不遠處收拾石府的夥計出門張望,便招手叫過夥計,問道:“這家也是屬於你們客棧?”見夥計點頭,渺邈掌櫃沉吟着打商量:“能不能麻煩你,把石門打開?”
夥計忙推脫:“渺掌櫃見諒,這家是老住戶,小的可沒權限能打開石門,或許,是老猿出門走親戚去了,要不您給他留個條,讓他回了去見您?”
渺邈掌櫃沒有爲難夥計,道:“不用了。”問清楚是哪家客棧,又對帶她過來的金絲猴點頭示謝,飄然往山下去,她自去找客棧大掌櫃的商議,都是經常去酒樓吃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老熟妖,相信會給她一個薄面。
兩刻鐘後,渺邈掌櫃和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上山,男子尖鼻頭,一張狹長的鼠嘴,還有兩撇翹起的老鼠須,正是這家客棧大掌櫃。
鼠嘴男子掏出一張雕刻複雜紋飾的青玉令牌,上前去敲了敲門,見半響沒有動靜,這纔對渺邈道:“就看一眼?”他是卻不過面子。
若是普通的妖心境妖修這樣求他,鼠嘴男子不見得會給這個面子。
擅自打開妖客房門,傳出去,於客棧名聲有損啊。
渺邈掌櫃點頭:“就一眼。”
只要開了門,她用妖念探測掃一眼便知裡面的情況,不用第二眼,算是欠鼠嘴男子一個情。
鼠嘴男子不再囉嗦,用青玉令牌往門中間一靠,石門緩緩往兩邊退開。
只一眼,便看到倒在過道上的兩頭白猿,早已氣息皆無,鼠嘴男子吃了一驚,囑咐跟來的夥計在外面守着,不許其他過路的妖修接近,他閃身飄去。
渺邈掌櫃也緊跟着閃去,兩頭白猿的死狀很慘,是窒息而亡,怒目圓睜突出眼眶,舌頭吐得老長,舌頭中間往後有一個個細小的孔洞,特別是脖子部位,密密麻麻全是細孔。
這殺妖手段,太過匪夷所思。
渺邈掌櫃敢肯定這事與莫二脫不了干係。
老猿應該是知道莫二的某種秘密,才導致被滅口,她昨天來就好了。
一時間,心中滿是懊惱,莫二步步算計,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