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踏雪上山

“三叔,我想讓老和尚下山來,我馬上就要去山外了,我走了屋子也空了,正好讓他住。在山下離村子近,也好有個照應。”

“小野,就怕他不肯下山,你多勸勸他試試。你的話他可能會聽,別人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聽的。”

“只要他肯下山,照顧他的事,就包在三叔身上,保證不會誤事的。”

“好,那我先謝謝三叔,我儘量讓他下山來,他一個人住在山上,年紀又大了,我要走了,也實在放心不下他。”

“這麼大的雪,他要是沒有吃的,又下不來山,沒人幫他,餓也會把他餓死的。三叔,我盡力勸他,多謝你。這些年,多虧你和三嬸,還有就是老和尚,我才能平安長大。”

“所以,三叔你,三嬸,還有老和尚,你們三個人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報答你們。”

“小野,難怪你三嬸老在我面前誇你,你確實是個好孩子。三叔我也不圖你報答,只要你好,比什麼都強!”韓三叔今天看到了,韓野雖然年紀小,但品格確實讓人欽佩。

“三叔,你也是好人,三嬸一直把我從小照顧到大,雖然你不經常來,可你也沒攔着三嬸來看我,我心裡也很感激你的。”

“好孩子,你去山上看老和尚吧,我這就回家去了。”韓三叔聽着韓野的話,覺得韓野太不容易了,雖然無父無母,卻這樣通情達理,只覺得以往自己幫得太少。

“小野,去山上可千萬小心,山道陡滑積雪深,路上人影都沒有,連動物都下山來了。大雪都已經封山了,你可千萬不能掉山溝裡去,連個救你的人都沒有啊。”

“三叔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三叔再見。”韓野揮揮手,和韓三叔道別,韓三叔也點點頭,轉身回家了。

韓野回到家,把早上的煮的飯菜熱了熱,吃好飯,準備準備,就好上山了。

韓野走在去山上的路上,路上雪一踩就是一個腳印。現在山路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滿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是有韓野留下的一串腳印,歪歪斜斜,沿着山路蜿蜒直到山上。

漫山遍野的白,樹上堆滿積雪,崖石也只有一個輪廓,甚至有些地方的溝壑都被大雪填平了,如果不是韓野經常來山上,不熟悉山路根本上不了山,更有可能會掉入山溝,有生命危險。

上山的路,停留在韓野的心裡,他一清二楚,這一片山,承載了韓野太多的記憶。哪是有路,哪裡有山溝,甚至哪裡有幾棵樹,有幾塊岩石都在心裡。

雖然上山的路很清楚,可覆蓋着冰雪,終究是有危險的。韓野也是小心翼翼,絲毫不敢大意。儘量遠離溝壑的地方,他深知山溝的雪,最深的地方能有十米,就是一般的也有三四米深。

想想人要是掉進去,就算不摔死,也要埋在裡面凍死了。這幾裡山路韓野是不在乎的,他從十幾歲就開始放羊,可厚厚的大雪,也讓韓比平時多走了半個多小時。

韓野很不容易地來到廟門前,整座廟宇都被大雪覆蓋着,連山門都被大雪堵上了,看來老和尚根本就沒有出來過。要是裡面的僧房門也被堵了,老和尚要挖不開雪就麻煩大了。

韓野對廟裡的情況是很清楚的,找了一處矮牆,翻身進了廟宇。他直接來到老和尚住的偏殿,門還真的被堵上了。

“老和尚,你怎樣了?我是韓野,我來看你了。你沒事吧?”韓野見不到老和尚急地喊了起了。

屋裡的老和尚一聽是韓野的聲音,連忙也回到:“小野,是你來了嗎?我沒有事,不過被大雪堵了門,出不去。”

“老和尚,有鐵鏟嗎?我來剷雪,你想辦法把鏟子遞給我就行。”韓野高聲地喊着。

“好的,我來拿給你。”韓野聽老和尚去拿鏟子,就守在了門外。

老和尚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在門上面的縫隙把鏟子遞了出來。

可韓野根本夠不着,估計老和尚也是裡面站在了椅子上,才遞了出來。韓野猶豫一下:“老和尚,我今天用一下功夫了,要不然我沒法夠到鐵鏟。”

韓野沒等老和尚回話,就氣沉丹田,微一躬身,腳上用力,他就像一隻獵豹一樣,順着雪的斜坡,直竄到屋檐下,一把拽住了鐵鏟就飛回,閃身落在了地面。

“老和尚,你再耐心等一下,我這就把雪鏟開。”也就半個多小時,韓野就挖開一條小路,門口的雪也被清除掉了。

“老和尚,你可以把門打開了。”韓野在門外擦了擦額頭的汗,朝門裡喊道。

隨着“吱呀”一聲,老和尚站在了門口,兩人相視一笑。

“小野,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在房裡了,屋裡又沒有水又沒有柴,炕都燒不起來了。”

“我挖不動厚厚的雪,被堵在的屋裡了。我一直想着你,這麼大的雪也不知你能不能上山來。還好你真的來了,不然我就是在這裡等死了。”

“老和尚,你說這話做什麼,你命好着呢,閻王爺可不想收你呢。我給你提水劈柴去。”

韓野說幹就幹,也不休息,把鐵鏟一放,就找了水桶,打了好幾桶井水,裝滿了水缸。又乒乒乓乓的地劈好了一大堆柴火。這些事以前韓野也經常乾的,倒也輕車熟路。

韓野又給老和尚燒好炕,“老和尚,你先躺下暖和暖和,我給你煮點小米粥去。”

“老和尚,你怎麼也不準備些水和柴火呀,要是我上不來山,你可怎麼辦啊?”

“小野,不是我不想準備,這一陣我身體一直不太好,渾身沒有力氣。”

“那你趕快躺下吧,我給你煮點小米粥去。”韓野服侍好老和尚,又連忙去了竈間,生上火,煮了一鍋小米粥,這也省的老和尚自己煮了,熱熱就能吃。

韓野盛了一大碗粥,又拿了些醬菜,給老和尚端了去。

“老和尚,粥好了,我扶你起來喝吧。你這不吃東西,也餓的會沒有力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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