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黑色的身影,紫眸凌厲,視線在落在風狸懷中的青鸞之時,泛出暗暗的光……
僵持的對局,陷入無休止的狀態。
而此時的弒伽邏,腦海之中。全是萬年前帝歌與禾曦的種種畫面,嫉妒恨意在心中騰昇,終於,弒伽邏是再也穩不住氣,怒視着禾曦,最先動了身……
弒伽邏出手狠毒,殺意從深邃的藍眸中迸發而出,招招擊向禾曦的手,彷彿都帶着他濃烈的恨意,不殺禾曦,誓不罷休的模樣。
然而,禾曦卻是輕而易舉的躲開,也不還手。
他清楚的明白。此時的弒伽邏已是失去了心智,原本身爲麒麟之身的溫和理智,也是被吞噬殆盡,至此,他才能輕易的躲開。
遽然,禾曦由被動變爲主動,在躲避着弒伽邏的攻擊之時,也是出了手……
禾曦一個反身,猛烈的一掌,直接擊中弒伽邏的胸口!
弒伽邏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下這一掌,整個人重心向後,直撞擊在了一顆樹上。
“噗……”
隨着大樹斷裂倒下,弒伽邏也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緊捂住胸口。擡頭怒視着即將又要攻擊過來的禾曦……
禾曦這一掌,並不致命。
原因很簡單,不是他不想取了弒伽邏的命,而是在這之前,他挨下弒伽邏那一掌,受了重重的內傷,靈力與妖力,也是散了一大半……
四周,銀藍色的狐火緊緊追隨,就在禾曦即將再次一掌劈向弒伽邏之時,一抹紅色的身影忽的閃現,擋在了弒伽邏的面前……
見狀,禾曦忙的收回了掌風。掌風逆襲向自己,喉嚨之處,一股血腥的味道濃烈。
禾曦緊咬着牙,閉着嘴。生生的讓那一口鮮血,吞進了肚子。
“西池,你想死嗎?讓開……”
原來,擋在弒伽邏面前的紅色身影,不是其他人,正是西池。
西池亦是知道,禾曦定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若是兩人再這般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甚至有可能,兩人同時斃命。
不是他顧憐弒伽邏。而是他不想讓禾曦受傷更爲嚴重。
“禾曦,夠了,收手吧!”西池站在弒伽邏的面前,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勸說這禾曦,好看的碧波藍眸,微微下斂,又道,“你不是很在乎那個女人嗎?眼下她昏迷不醒,中毒不淺,爲今之計,應當先爲她解毒纔是……”
西池的話,讓面前的禾曦瞬間動容。
中毒?
哪可以稱之爲中毒嗎?即便可以,但解毒之法,卻是沒有。
凡是吃下噬魄丹的人,再沒有解除之法。
而噬魄丹,是六界的禁丹,它不止能讓下丹之人控制吃丹之人的心魄,甚至,吃下噬魄丹的人,會一心只對下丹之人念念不忘,內心會突然覺得,自己所愛之人,便是哪下丹之人。
雖她能保持自我清醒,可卻還是會以下丹之人爲中心,若是下丹之人死,她亦是會爲之而殉情而死,絕不獨活。
更甚者,還會受比這更爲撕心裂肺的情傷……
“噬魄丹……?”見禾曦血眸黯淡,西池皺了皺眉,心中所想,便也是無差。
難怪,那個女人在昏迷之後,血脈會逆流,呼吸也是停止,竟不想,居然是中了噬魄丹,凡是吃了噬魄丹之人,便是無藥可解,直到爲那控丹之人而死爲止……
半坐在地上弒伽邏,在聽到西池嘴裡說出‘噬魄丹’三個字,整張臉更爲憤怒。
撐着身子站起身,撇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西池,怒視着禾曦問道,“誰給她下的丹藥?”
冷眼看了弒伽邏一眼,禾曦轉身,不答。
見禾曦輕視自己,弒伽邏面目開始猙獰,咬牙切,忍受着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疼痛,對着欲朝風狸及青鸞走去的禾曦的背影,便是出掌……
西池一個閃身,猶如風一般的快速,整個人便是擋在了禾曦的身後,替禾曦挨下了這猛烈的一掌。
“噗……”一口鮮血從西池的口中噴出。
弒伽邏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靈氣,運足了靈氣,才發出的這一掌。
西池萬萬沒有想到,弒伽邏竟是會對禾曦下如此重的狠手,連着自己的命都似乎覺得不再重要,將靈力運用殆盡……
“西池……?”
感覺到殺意的禾曦轉身,卻看見了西池口吐鮮血,憤怒嗜血之意,渲染着他一雙血眸。上爪醫圾。
“弒……伽……邏……!”
弒伽邏沒有想到,西池竟是會閃身擋了過來,愧疚自責之意在臉上浮現,眉頭緊蹙,喚道,“西池……,你,你怎麼會……”
眯眼,西池苦笑的搖了搖頭,這一掌,全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權當是他當初在九重地宮,暗中幫白澤的懲罰吧!
就在禾曦怒氣爆表,欲殺弒伽邏之時,一陣黑影突的閃現了出來,直朝着風狸而去……
“什麼人?”風狸見狀,緊緊抱着青鸞,凌厲警覺的看着那襲來的身影,連連後退……
忽然,就在黑影朝着風狸直襲而去之時,只見那一抹黑影一個甩手,拋出了幾張形似符咒的白紙,那被拋出的白紙上,用紅色的筆墨畫着符,遽然間,卻見那原本還是白紙的符咒,竟是幻化成了無臉的人……
而遠處,受了重傷的三人,皆是一臉驚詫及憤怒,朝着那黑影便襲擊而去。
“該死……”禾曦忙的拋出狐火,銀藍色的狐火遽現,像是長了眼一般,襲擊這那一抹黑影。
遽然,黑影突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張被剪成人形的白紙……
另一邊,風狸像是感覺到有人在接近,忙的躲閃開身,口中輕吹,一陣狂風瞬起,捲起地上的樹葉,有人出弓的箭,朝着無人之處襲去。
西池捂着胸口站在一旁,觀察着一切,不動。
而另一邊,弒伽邏亦是強忍着內心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與那無數的無臉之人打鬥着,隨之,那無臉之人,將禾曦也是捲了進去……
“把那個女人,給我!”
忽的,一個聲音傳進風狸的耳朵。
風狸警覺,難道,這人是衝着姑娘來的?想着,風狸抱着青鸞的雙手緊了緊,生怕一不小心懷中的青鸞就會被奪走一般。
“到底是誰?滾出來!”
忽然,風狸感覺身後像是被貼上了什麼東西,整個人突然僵住,不能動彈。
而與此同時,那一抹黑影,瞬的閃現在了風狸的面前,嘴角上揚,一抹冷笑,一把將風狸緊抱着的青鸞,搶了過去……
斂眉看着懷中的女人,那一抹黑影自語道,“哼,想不到你竟然還有如此大的魅力,除了他妖王禾曦,就是連弒伽邏,也爲了你而身負重傷!”
面前這男人,風狸見過。
白澤的手下的人,萬英招。
“別動她,放開你的手。”風狸怒視着萬英招,怒聲吼道。
可奈何,自己像是被什麼鎖住了一般,除了能發出聲音,四肢及身體,皆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青鸞從自己的懷中被奪走。
“我又不會殺她,你激動什麼?”萬英招冷笑,對於風狸的憤怒,甚是不屑。
風狸咬着牙,雙手瞬的緊握成拳,血脈在身體裡開始快速流動,既然這搶奪之人是萬英招,那他便知曉,定住自己身體的,肯定是鎖妖符咒。
“哼,一張小小的符咒,就想鎖住我?萬英招,你太小看我風狸了。”
風狸話音剛落,身後貼在自己身上的那白紙有着血紅字符的紙,瞬間便被他給震散開,隨之,風狸活動了下雙手,感覺能動之時,便擊掌朝着萬英招襲了過去。
就在風狸欲一掌擊在萬英招身上之時,不知何時,萬英招手上竟是多了一把匕首,匕首比在昏迷不醒的青鸞白皙的脖子之上,匕首之刃,已是插進了青鸞的脖子一寸。
“都別動,再動我就殺了她。”
萬英招的聲音,在這黑不見天的夜幕之下,響徹天際。
四周陰森黑暗一片,唯有禾曦的銀藍色狐火,照亮着幾人不一樣情緒的臉龐。
隨着萬英招的話落下,禾曦與弒伽邏也是停下了手,嗜血的殺意欲味更濃,死死的盯着站在中間將青鸞困爲人質的萬英招。
“放……開……她……”禾曦聲音低沉駭人,一步步朝着萬英招接近,似是完全沒有被萬英招所威脅,毫無畏懼。
萬英招見狀,勒着青鸞的脖子一步步向後退。
從禾曦和弒伽邏對上的那一刻,他便一直隱身於遠處,等待了如此之久,就是想讓兩人兩敗俱傷,他纔好再尋良策將這該死的女人搶走。
而後西池受傷,更是讓他興奮不已,對上西池,他肯定不是對手。
而三人竟然都是受了無比嚴重的內傷,這讓他更加有把握能將這個女人搶走了,雖然不知道對上風狸他是否能贏,但好歹,也許能打個平手,也說不一定。
再則,聽柏華說,這個風狸爲人心善,雖說他法力亦是不淺,但卻沒有心計,只要他略施小計,自然便能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