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太后剛剛給的這個玉令,拿出來仔細看了一下,驚訝的發現,這個東西,除了材質,外形竟然跟凌逸墨那塊金令一模一樣!
身份的象徵?
這麼說,那塊金令代表凌逸墨,而這塊玉令便代表墨王妃?!
說起那塊金令,好像也在她這裡。
好吧,回頭一起還給他!
蘇染把玉令放好,擡頭,見大家都在觀看歌舞表演,一衆宮女遊走於各個席桌,小心翼翼伺候着自己的主子。
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側過頭看去,和凌逸墨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奇怪。”
蘇染好笑道:“人家都在看跳舞,王爺看臣妾做什麼?”
“本王看王妃,似乎很無聊。”
凌逸墨低沉的聲音說道,眸光注視着她,幽而深邃。
蘇染默。
他竟然還注意到自己無聊…
不過,確實挺無聊的,所以,以後這種宴會,能不來,還是儘量不來。
凌逸墨見蘇染不說話,但表情不置可否,隨即,他執起手中的筷子,往她碗裡夾一些菜,低聲說道:“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本王就尋個理由,帶你回府。”
“你說真的?”
蘇染有點驚訝,太后舉辦的家宴,還能提前退場?
“這樣做,太后肯定不高興。”
“太后?”
蘇染一怔,反應過來改口道:“是母后,母后肯定會生氣。”
“不用擔心。”
凌逸墨深邃的黑眸晃過一絲笑意,薄脣輕揚,妖冶無雙:“先吃飯,本王自有辦法。”
蘇染被這樣的凌逸墨閃了一下神,心底不禁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不過,很快便讓她壓了下去。
低頭,她夾了碗裡的菜,喂進嘴裡,慢慢嚼着。
閣樓中央,舞姬們還在賣力的表演着,透過她們娉婷曼妙的身影,會有一些視線從對面席桌上看過來,但大多是不經意間,掃上那麼一眼,立即挪開,等上片刻,又再次看過來。
而主位的太后,皇帝,以及皇后,專注的欣賞歌舞,時不時地和身邊的人交談幾句,一副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但他們的視線,偶爾也會看向兩旁席桌上的人。
凌逸墨和蘇染短短的互動,低聲交談的畫面,竟顯得親密無間,在場所有人,都盡收眼底。
終於,一曲結束。
舞姬們跪拜一禮,便退出了藍伊閣。
宴會也隨之安靜下來,主位上,戚嫺音發話,家宴不必拘禮,大家放鬆一點,可以像普通人家那般,隨意吃喝。
凌楠諾也跟着說了幾句,無非是,今天沒有太后,沒有皇帝,只有母親與兄長,大家吃的開心,共享天倫。
說完,身後宮女便爲主子們斟茶倒酒,大家舉杯同飲。
蘇染握着小小的酒盞,視線隱晦的在所有人臉上掃過,儘管大家表情不同,心思各異,但這一刻,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意,並無異常。
主位上的人,已經飲下第一杯酒,對面的人,也正端着精緻的酒盞,欲要飲下。
凌逸墨看了蘇染一眼,道:“喝一杯,無妨。”
他擔心她不會喝酒?
怎麼可能!
蘇染無聲的笑了笑,也端起酒盞跟凌逸墨的碰了一下,拿到嘴邊,正要喝下,卻突然停住,眸子猛地一凜,大腦還來不及思考,人已經迅速做出反應,一巴掌拍過去,直接將凌逸墨手中的酒盞拍翻在地。
“不要喝,有毒。”
其實,是她自己這杯酒有毒,酒盞剛湊到鼻翼下,她就聞出酒裡被人下了毒,當時,她並不確定凌逸墨那杯酒也一定有問題,只是腦子裡還什麼都沒想,手已經做出動作。
她怕萬一有毒,卻沒來得及阻止,所以…
完全是下意識做出的動作。
但果不其然,酒盞被打翻,酒水灑在地上,直翻白沫,迅速將地板腐蝕了一大片。
這毒,簡直夠毒死十頭牛了!
只要沾上那麼一點,估計立馬就死翹翹!
但是凌逸墨這妖孽的特殊體質,就不好說了。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一灘毒水,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震驚,後怕!
剛剛他們可是已經喝了酒,如果酒裡也有毒,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危矣?!
“來人,來人!”
戚嫺音的臉色十分難看,恐懼過後,剩下的便是滔天怒火。
“武嚴何在?查,給哀家徹查,到底是何人這麼囂張,膽敢在哀家的家宴上給哀家的兒子下毒……”
她話音未落,站在旁邊臉色同樣難看的凌楠諾,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人也倒了下去。
“諾兒!”
“皇上!”
“皇兄!”
“皇帝哥哥!”
如果先前大家已經嚇得不輕,那麼,這一刻,嚇得簡直魂飛魄散,一時間慌了神,只記得一句:“宮醫,快傳宮醫,快!”
整個藍伊閣頃刻間亂成一團,去找宮醫的,去找武嚴的,一個不察,宮女太監便撞到一起。
太后雖然厲害,但畢竟一介女流,皇帝滿口鮮血的倒在自己腳邊,想要做到完全冷靜,是絕對不可能。
最後,凌逸墨出面穩住大家,然後又看向蘇染,沉聲道:“王妃,你是女醫,先替皇上看看!”
“好。”
這個時候,蘇染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而蘇染,她這一瞬間腦海裡劃過的想法是,這個下毒之人,想殺的到底是誰?
她總覺得,腦子裡有什麼訊息若隱若現,可就是出不來。
“大家讓一讓。”
蘇染走過去一看,凌楠諾被皇后梅傾伊抱在懷裡,已經陷入了昏迷,俊逸的五官,一片青黑,嘴脣發紫,氣息若有若無,眼看就快不行了。
她連忙把自己配製可解百毒的解毒劑拿出來,給他服用一點。
這藥十分厲害,當初給凌逸墨也服用過,雖說他的體質特殊,但這藥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給凌楠諾服用瞭解毒劑,然後蘇染纔給他檢查,用銀針在他後頸放了一絲血出來,發現,這毒,和凌逸墨酒盞中的毒是同一種。
但是這量,可就小了好幾倍。
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撐到現在!
看來,這下毒之人估計也清楚凌逸墨並非常人,所以連毒藥都給他多加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