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焰垂着頭,握了握拳頭,身上的氣質一冷,擡頭注視着她的臉龐,對他,她永遠都是視而不見,永遠都是冷漠無情。
她的眼裡,真的是永遠都無法裝入他的存在嗎?
“憂,你不妨在考慮考慮,不用這麼急着回答我。”北冥焰的聲音像是隱忍着什麼,他的體內猶如一團快要噴發的岩漿,只要到了時間,就會快速的噴涌出來,毀滅周圍的一切。
居無憂似感覺到了他那種噴涌的情緒,沒有說話。
“星薇,進來。”
北冥焰回到座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一切,居無憂身處大殿,大殿太大,她站在中間,小小的,渺小得讓人不敢相信。星薇從外面走了進來,越過居無憂,恭敬的拜了下去。
“星薇拜見主人。”
北冥焰坐在上面,微微的弓着身子,擡頭,視線落在居無憂的身上:“將她帶下去,好好安頓,切莫不要傷害她。”
“是,主人。”
星薇面無表情,眼底卻有那麼一絲毫的不甘心。此人當初她見過的,主人對此人真的是癡戀。多年前,她不敢招惹此人,如今,依舊不敢招惹此人。想想都覺得不甘心,如今她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爲何還會如此?
心中這般想,她不敢有任何情緒。
“居姑娘,請和星薇來。”
居無憂沒有動,而是將視線落在北冥焰的身上,正好對上他的眸子,與先前不同,他的眸子略冷,還有一種帶着侵略性的霸道,冷笑一聲。他以爲,將她囚禁,她就會害怕?
“北冥焰,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都不會同意。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依舊只有一個,帶走樂安。你我之間無任何關係,我不喜歡你。”
她能夠感受到北冥焰身上傳來的怒氣,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她聽到裡面巨響一聲,女媧等人看到她出現,都面帶着期望,似乎是希望她能夠聽從這個人的,與他在一起,來保住三界。真的是天真得可怕,她不會!
她就是自私,那又怎麼樣?
“居姑娘,你……”女媧眼巴巴的望着居無憂,“你可答應了?”
居無憂挑眉,浮現了一個清涼的笑容,給女媧的感覺是那麼的冰涼,讓她的心頭一突,剛纔又聽到裡面的動靜,讓她感覺不怎麼好,臉上露出責怪的神色。
“沒有。”
女媧等人一聽,掩蓋不住的責怪神色,他們都在想,若是她答應了,那裡面的魔頭就不會對三界下手,他們自然也會安全,就少了許多廝殺,他們不想因此而死亡。他們還要追求更高的境界,存活了這麼久,他們是捨不得死啊!
居無憂瞄了他們一眼,“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女媧,我不答應,好像是欠了你們什麼樣?”
此話一出,女媧等人面色大變,雖然他們心頭是這樣想的,但也不要就這麼戳破,這一戳不是戳他們的心窩子嗎?這些個聖人皆是愛護自己的顏面,被當着這麼多人,將他們的內心暴露出來,誰的臉色也不好看。
居無憂現在很不高興:“看你們看我的那個樣子,還真的像是欠了你們,我可不欠你們的,你們的生死自然與我也無關,別總想着讓別人犧牲,幫助你們存活下來。”
“居姑娘,做事留一線,這話說出來,你就不怕咬了舌頭嗎?”女媧滿臉通紅,也顧不得是聖人的身份,脫口就說道,說完了她又覺得不怎麼好,周圍的這些老傢伙,一個個都不說話,機靈得更狐狸一樣,真的是氣死她了。
居無憂撲哧一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線,留不得。”她的神色肅穆,透出來的冷意,令幾人後退了好幾步,可怕,太可怕了。她……女媧面色變了變,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她看來,此人與裡面那魔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惡徒,就該除去。
居無憂見女媧神色中的狠毒,越發覺得好笑:“女媧,收起你的表情,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你的心思嗎?”
“聖人嘛,都是裝出來的,”居無憂輕聲說道:“你們就死了那份心吧!”
女媧大聲說道:“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到三界落難,被這個魔頭的煞氣侵入,將整個世界變得烏煙瘴氣?居無憂,你這樣旁觀,罪大惡極!!”
“是啊,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毫無慈悲之心,毫無憐憫之心,是要用三界的生靈成全你自己嗎?”
“居無憂,你與那魔頭又有什麼區別?”
“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
……
周圍的好些人,也都紛紛指責起來。星薇對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回頭看了眼大殿,見那人似乎並不想理會此事,她只要讓居無憂不受到傷害就好了,至於其他人的言語攻擊,她可不管。
居無憂冷眼盯着這些個聖人的指責,面無表情,多少年了,都沒有遭遇這樣的事情了。此刻,這些聖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與那些凡人又有什麼區別?
一點區別也沒有,他們只不過將自己的內心掩藏起來。
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因爲這樣的指責落入了那萬劫不復之地,多少女子因爲指責走上了不歸之路。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一個人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多少人帶着不甘,成就了一抔黃土!
總之,她不會。
縱然世界毀滅,萬物顛倒,她都不願意辜負她愛的人,愛她的人。
女媧幾人突然看到了她臉上浮現的笑容,指責的聲音戛然而止,心頭一突,她看起來依舊如同原來,一點也不被他們指責所苦惱。
於此,女媧等人有些慌亂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面對這樣巨大的指責,這樣巨大的責任,還能夠若無其事的在那裡輕笑?
多少次他們都是用這樣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爲何在她的身上就沒有作用了?
“說完了嗎?”居無憂輕輕一笑,比起先前略帶沉重的心情,她越發的豁然,“說完了,那麼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