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林雲晉級,事實上也只是過了幾天而已,但是這幾日連番大戰,讓他體內原本因爲晉級而有些虛浮的法力徹底穩固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原本體內薄弱的火脈法力也因爲吸收紫色雷電而增長到了與水脈法力不相伯仲的地步,將水火雙劍嬰合二爲一後,戰力遠超同等級修士,法力也渾厚不少。
但即使是這樣,練氣修士也終究是練氣修士,如果不想辦法貼身與敵人作戰,林雲可能連周天初階的修士也戰勝不了。
近年來大陸上戰爭越來越頻繁,各國之間皆有戰事,雖然現在大致上仍舊是勢均力敵的態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霰雪和鋃庚兩國面對着其餘三國的不斷進犯,已經有些疲於應付。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假如有一天霰雪國或鋃庚國其中之一覆滅,其餘那結盟的三國恐怕會馬上反目成仇,爭搶地盤。
當然,也只是假如而已。常言道,樹高不離土,落夜仍歸根,多年來墨家雖然與霰雪王內鬥不斷,在霰雪國受到侵犯之時卻也是懂得一致對外。
林雲原本只是對霰雪王的卑劣手段感到不齒,但對其還是保持着敬畏之心,但後來因爲霰雪王對墨冰兒下手,已經讓他怒不可遏,恨不得墨家立刻舉事造反。
局勢越是混亂,提升實力便越是必要,更何況林雲還要湊齊五行封印陣救墨冰兒,還與雪山虛影還有兩年之約。
氣沉丹田,林雲不急不緩地控制着法力流入了劍嬰,他已經自身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在這種狀態下修煉法術,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開始吧。”林雲將右手搭在了壓制護腕上,輕車熟路地將其拆開。
林雲經常與一些周天修士作戰,從卷軸上學到的法術實在是難以應付,因此近來卷軸上也一直沒有出現讓他動心的法術。也只有水華天倫這種防禦神技,才能讓他提起如此大的興趣。
而劍二所贈的獸皮卷軸曾經被冰廉長老設下了禁制,法力境界達到了一定程度,纔會顯示與境界相匹配的法術。
以林雲現在的實力,本來是沒有辦法讓水華天倫這種級別的法術從獸皮卷軸上顯影的,好在他體內的寒毒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法力大增,這才勉強達到了水華天倫的標準。
準確來說,水華天倫已經不算是練氣級別的法術了,就算是在周天境界的戰鬥中,這種法術也是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且據劍二所言,他目前修習和施展的水華天倫是被冰廉長老改造過的簡化版,法力消耗要小上許多,相應的,防禦力也要低上不少。但這種程度的防禦力,已經足夠抵擋住一些周天低階修士的攻擊。
隨着法力不斷地涌入,獸皮卷軸上開始亮起柔和的藍光,粗糙的表面逐漸扭曲起來,一行行的蠅頭小字開始浮現,緊接着從前顯現的法術。
“不是……”林雲苦笑搖頭,獸皮卷軸上的字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黑字幾乎已經佈滿了整個卷軸,但還是不見“水華天倫”四個字的蹤影。
半晌後,獸皮卷軸浮現文字的速度已經開始減緩,但水華天倫卻仍舊任何沒有出現的趨勢,又過了幾息時間,連卷軸上的藍光也開始減緩了起來。
見狀,林雲不禁大爲急躁,他目前十分欠缺這種防禦性的法術,如果能在幾天之內將水華天倫修習完成,那再入炎弛城時也會多幾分把握。
但急躁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卷軸上散發的藍色光芒越來越微弱,最後顫抖了幾下,消失不見。
“可惡。”林雲停止了法力輸送,喚出一縷火焰漂浮在身邊,藉着火光再次確認了一遍。
卷軸上已經沒有多少空白留存,看來除了水華天倫外,上面記載的所有法術都已經浮現了出來。
“這可真是,”林雲氣急敗壞地揮了揮手,將環繞在身邊的火焰散去,隨後便是一把將獸皮卷軸丟在了一邊,雙臂抱胸,生起了悶氣。
幾個彈指的時間後,他又嘆了口氣,不甘心地起身走到卷軸旁,將卷軸撿了起來。
沒辦法,再試試吧。這一次,林雲將法力瘋狂地運轉了起來,傾盡了全力,希望能借着爆發力將卷軸“制 服”。
卷軸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決心,藍光相比起上一次嘗試之時似乎濃郁了許多。
那捲軸中像是有一層壁壘。那壁壘很薄,讓人感到很脆弱,但無論林雲如何努力催動法力,卻怎麼也無法突破那層宣紙般的薄壁。
“呼……”再次收功,林雲感覺自己有些脫力,體內寒毒中的法力也被消耗了不少,現在的境界已經退回到了練氣八層巔峰,看來今日要打開水華天倫的最終禁制是沒希望了。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林雲仍然沒有放棄,他將雙掌略微一併,一齊按在了獸皮卷軸上,想做最後的嘗試。
藍光第三次閃爍,見到熟悉的柔和光芒,林雲心中不免一陣無禮,這次的藍光甚至還沒有第一次強烈。
豈料,就在林雲快要放棄的時候,獸皮卷軸忽然再次開始了扭曲,字跡竟是再次浮現!
見到這一幕,林雲差點流出了感動的淚水,他興奮地自語道:“成了!成了!”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持續三息時間,便是戛然而止,因爲卷軸的空白處只是出現了五個大字:
欲速則不達。
“滾蛋吧!”林雲將獸皮卷軸一推。想來是冰廉長老在製作這獸皮卷軸之時便是早有預料,爲了防止卷軸的主人貪功急進,這才設下了如此禁制。
既然無法修煉水華天倫,林雲只好選擇其它提升實力的途徑。目前他剛剛晉級不久,需要不短的時日來沉澱法力,何況短短的幾天內他也是沒辦法在境界上再做提升。
無奈之下,他只好捧着獸皮卷軸,看看在水華天倫之前還有沒有威力較強的法術。
反覆看了幾遍,林雲也沒能找到任何能夠在幾天之內便是能掌握的法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練氣修士的法力並不渾厚,因此相應階別的法術有些稀少,大部分練氣修士在晉階周天之前還是以肉搏爲主。
當下林雲也不管是否有用,隨便找到一團小字,燃起火焰研讀起來。這團小字講的是一種禁制封印之法,能夠將修士封印在冰中,減緩生命的流逝速度。
不得不說,這種禁制在戰場上是很實用的。傷員最害怕的便是沒辦法馬上療傷,有了這種禁制後,其餘的修士就可以將其封印起來,等戰鬥結束後再行療傷。
“也不知冰兒怎麼樣了……”想到封印,林雲沒由來地想起了墨冰兒,後者應該是已經被冰濁長老封入了寒冰之中苦苦等待。
捧着獸皮卷軸,一行接一行的看下去後,通過卷軸上對這類禁制的介紹,林雲瞭解到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眼下的墨冰兒已經危在旦夕,雖然冰濁長老已經將她封印了起來,但是即使處於封印中,她的狀態也並不是完全不改變,生命依舊會悄然流逝。
也就是說,如果林雲一天不回去,墨冰兒的傷勢便是會重上幾分。
同樣是被封印起來,劍二的情況與墨冰兒卻是大不相同。劍二被封印在冰棺中已經有了幾個時辰,但是這種冰棺原本只是炎醜爲了保存冰屍傀儡而打造,並不具有封存生機的效果。
如果林雲在幾天之內不能將劍二解救出來,後者極有可能在冰棺中死亡。
修士的肉體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但也還是人的範疇,吃飯喝水都是必要的。吃飯倒還好說,一般的修士即使是每天滴米不沾、只喝水,也是能夠堅持接近十天的時間。
但是喝水便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了,修士的抗渴能力並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倘若滴水不進,差不多三天便是要被渴死。
司馬燔在炎弛城中造反以後,整個炎弛城除了王宮外其餘的建築差不多已經被盡數摧毀,這無疑是一件極其丟面子的事情。在此一役中,拜火教損失十分慘重,大量練氣修士殞命在了岩漿之下,剩餘的一衆修士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狀態。
如果此時別國進犯,拜火教恐怕會焦頭爛額。因此,爲了防止有突發狀況發生,整個炎弛國業已進入了戒嚴狀態,到處都有巡邏的官兵,只有這些森林還算清淨。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從炎弛國運走一副冰棺,那難度堪比登天。林雲雖然有鎮魂鈴在手,但他總不能幫冰棺隱身吧?
正是因爲如此,林雲纔打算在原地等待幾天,等到司馬燔的風頭稍微一過,他馬上偷偷入城,利用炎弛王宮中的長明火破解冰棺上的封印,將劍二解救。
這麼做無疑會有些風險,但相比起運送冰棺,危險係數還是小上不少。至少林雲可以與侏儒炎卯裡應外合,實在不行,還可以秘密地找到蕭落幫幫忙。
想法都是美好的,但實施起來卻總是會多出無數的麻煩。林雲不能拿着劍二的性命開玩笑,也不可能將寶全部壓在侏儒的身上。
沉吟了片刻,林雲不由握起了雙拳,看向炎弛城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看來,我需要馬上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