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英利索的給舞悠然準備好了茶水,立在她的身旁,冷冷的掃過眼前的七人。
舞悠然不急着開口,而是將人晾在院子裡慢慢的等。
等到舞悠然把手裡頭的茶水慢悠悠的喝完一杯後,又不緊不慢的等着戴英將她的茶杯添滿水後,方纔慢悠悠的擡眼,掃過眼前這三個丫鬟四個婆子的七人。
“夫人。”季宵遲遲方至,而舞悠然等的便是季宵。
“管家,你怎麼這個時候纔到。兩位姑娘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你身爲管家一點都不着急?不管怎麼說,二位姑娘肚子裡懷着的可都是你未來的主子,如何怠慢得。”舞悠然的話說的平淡而緩慢,半斂着眼簾說道。
“奴才知錯,甘願受罰,但憑夫人處置。”季宵直接就跪下領罰,根本不會想他好歹也是莊子除了主子外的第一把交椅之人,跪得理所當然。
“我也沒說要罰你,起來吧。”
“謝夫人。”季宵謝道站起身來,恭敬的站到一側。
“別忙着謝,還有事情要你做的。”
“夫人請吩咐。”
“這幾個的底細你可都清楚?”
季宵眼神微微一漾,立刻明白了舞悠然的用意。
“夫人是懷疑二位姑娘的意外是有人暗中陷害?”季宵嘴裡雖然詢問,心裡卻是不知舞悠然爲何如此懷疑,根據何在。
“或許是對方的疏忽,也或許是對方的有恃無恐,可不管如何都好,這次並非意外,而是藏着目的性質的。”
“目的?”季宵微微一愣,打破了那張嚴謹的管家表情。
“喬姑娘屋裡被下了藥,若是再遲半個時辰,就等着一屍兩命吧。至於尚姑娘,腿上的傷勢初看不打緊,上了藥就好,奈何明顯吃了某種藥,致使血液無法凝結,一旦受傷,就會無法止血,直至失血過多,母子雙亡。”
舞悠然的話嚇到了季宵,更是嚇到了那些原本還緊張的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舞悠然要降下怎樣的懲罰的丫鬟與婆子更是腿肚子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這可是赤果果的謀害主子的罪名呀,她們哪裡承受的住。
“夫人肯定?”季宵慎重的問道。
“我信自己的醫術,你呢?”舞悠然反問道。
“奴才知道怎麼做了。”季宵應道,神情略顯沉重。
“對了,之前傷了尚姑娘的人是誰?能將人找過來問話嗎?”舞悠然忽而想起還遺漏了傷到尚小菁的人,這個人應該會是一個線索。
“恐怕不行了。”季宵應道。
舞悠然眉梢微微一挑,“怎麼回事?”
“奴才收到消息過來的原因之一,便與那個無意間傷了尚姑娘的花匠有關。此人在莊子裡幹了一個多月的活了,這次不小心傷了尚姑娘後,留下一封遺書,懇請不要牽涉到他的家人,而懸樑自盡,死在院子裡的樹下,如今人已死,想問什麼都不可能。”
舞悠然眉頭微蹙,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
人死了便是死無對證,對方既然留言說希望放過其家人,恐怕不僅僅只是求得慕容謹的原諒,說不得也有懇求讓他這般做的人,希望能夠看在他自己把自己滅口的份上,放過他的家人。
可不管什麼原因都好。
這條線索斷了。
若是沒有舞悠然之前那番話,季宵也不會關注一個下人的死活,可如今隨着舞悠然的那番話後,這個人的死就成了整件事中無法令人釋懷的地方,也從最初的理所當然,變成了一處疑點。
既然這事情透着疑點,季宵就不能放過追查,可要如何探查,還是需要慕容謹的命令,季宵也只能先行派人調查莊子裡的可疑之人,剩下的事情暫且緩一緩,得了命令再做也不遲。
“死的倒是及時。若無今日查到的蹊蹺,這花匠的死,最多就成了負疚於心,未免牽連家人而以死謝罪了,無人會懷疑。高,確實是高。”舞悠然淡淡的說道,目光直接直接一掃那些聽了消息臉色一陣發白的七人。
“你們幾個一直都伺候着兩位姑娘都起居,在這段時日裡,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亦或是,有什麼讓你們覺得意外或是陌生的人出現在這院子裡,或是你們家主子的身周?”
舞悠然一直沒讓這些人離開,還毫不避諱的當着她們的面與季宵說這些,一來爲了震懾,二來也存了一點心思,若是七人中有知道內情的人,或許會因爲舞悠然的發現而自亂陣腳,當然,若都是無辜的,這段時日裡的一切,在此番壓力下,也定會認認真真的思考,然後一五一十的將知道的一點值得懷疑的事情盡數告知,哪怕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爲了保住自己也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到七人的反應之後,舞悠然滿意的笑了笑,轉而說道:“若是你們想到什麼事情,說給管家聽,相信管家會好好記錄並且認真核查每一處值得懷疑的地方。能夠儘早揪出罪魁禍首,你們也能夠早日過上安心的日子。當然,若是提供的線索有用,並且真的幫上忙了,即便你們的莊主不給獎勵,我也會給那個人打賞。有功就賞,有過就罰,希望大家多多配合纔是。”
“謝,夫人。”七人忙齊聲應道,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只等着季宵有空,立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稟報。
舞悠然起身走到一側,將季宵叫了過來。
“屋裡還有個井兒,是尚姑娘帶來的孩子,雖不至於懷疑她,卻也不能因爲是帶過來的人就疏忽了。順帶查查井兒的底細,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之人。只是,做得隱蔽點,我不喜歡麻煩。”
“是,奴才曉得怎麼做。”
“很好。給兩位姑娘都藥依舊不能斷,哪怕出了眼下這檔子事。病還是要醫治的。不過,原本的方子恐怕就需要修改了,我先回紫之院,待得想好方子後,會派人送過來給劉大夫過目,若是覺得沒問題再抓藥煎服。”
“是,夫人。”
交代了需要交代的事情後,舞悠然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劉大夫這位明醫一個人搞定那是絕對沒問題了。
剩下的不過是等人醒過來。
無論是尚小菁還是喬可欣,她們若是不醒來,有些事情也不太好辦。
有時當事人纔會發現更多破綻,以及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回了紫之院後,舞悠然將尚小菁與喬可欣二人的症狀以及還需要服用的藥材遞交給系統,讓其分析檢索後,方纔開出了一張對於舞悠然來說,當前最適合給尚小菁服用的藥湯,還不會與護心丹的方子起衝突。
將自己的要求提出之後,舞悠然很快就獲得了自己所要的方子,只是方子裡索取的功德值讓舞悠然略顯肉痛。
10點功德值呀,能買十粒護心丹,一百二十粒止血丹了。
可這麼多的功德值僅僅不夠換取一張治療尚小菁母子的藥方子。
還沒掙到功德值,就已經花銷出去至少二十點功德值了,舞悠然心痛的同時,也只能想想任務完成後的豐厚獎勵。
若是再來幾次危機,舞悠然真怕連本都保不住,更別提失敗後的結果,那就是要倒虧的節奏。
真心的肉疼。
將方子熟記後,舞悠然讓人送過去小院,交給李大夫把關後,再抓藥熬給尚小菁服用。
至於喬可欣的狀況,舞悠然倒是不太過擔心。
阻止的及時,讓她也就遭受一點輕微的傷害,也就記憶力會變得不太好,除了以往部分記憶的模糊,並不影響她的生活,甚至於腹中的胎兒。
喬可欣的狀況看起來幸運卻又有些不幸,她跟孩子雖然活着,也沒流血過多之類的,卻因爲這次事件受了實質性的傷害,她的反應神經以後將會較之其他的人慢一些,記憶力衰退或許會前腳認識一個人,轉身後,她就發現自己不記得剛跟她打過招呼的人是誰。
不過,幸運的是她不需要如同尚小菁一樣,需要在牀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恢復身體,這纔算是一點小小的幸運。
小院那裡出的事情,一直到晚上,慕容謹都未曾現身說點什麼,甚至於過去慰問一句,人影都不見一個,令人心寒。
不過,季宵對於二位姑娘的事情確實積極的查探前因後果,只是結果不盡人意。
難得尋到的線索,先他一步就斷了。
光是今天一日裡,莊子裡就沒了五條人命,那些人都是不是新人,至少都是在莊子裡待了至少一年以上的人。
可正是這麼幾個人,偏偏是毒害喬尚二位姑娘的間接黑手,事情敗露後,便死了,而且死的時間都不短,至少也是小院事情敗露後,就立刻被人處理了,然後拋屍在荒涼所在,卻偏偏沒法子拋出莊子,拋下峽谷之中,至少可以毀屍滅跡,只能營造成各種自殺的場面,爲死者尋一個自殺的理由。
這樣的結果如何能令人滿意,別說舞悠然,哪怕事不關己的劉大夫都皺眉了,更別提負責調查的季宵,更是從目光中閃爍着堅定之色,定要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