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只是,以他的性子而言,並不想因爲這所謂的謠言而逃避。
只是,刻意的忽視總是令人心情不爽,李明也漸漸的失去與人虛與委蛇的心情,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少爺,少爺,您走慢點,少爺……”後頭小廝在追着,喊着,李明就好似無所覺一般,出了茶樓後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他心煩之時,無意間的擡眸讓他身子微微一震,一種異樣的感覺竄上心頭,竟是直接丟下隨行的僕人追上人羣中一道灰色的身影,走得又急又快,一路上撞了不少人,造成了些許的混亂,也阻礙了李府的下人追隨的腳步,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明消失在他們的面前,急得都快哭了。
下人們一個回去報信,另外幾個開始在附近尋找李明的蹤影,奈何一直找到晚上卻始終沒有找到李明的行蹤。
天黑之後,李德光發動了一切能夠發動的力量尋找李明的行蹤,衙門裡的人手也派了出去,一直找到第二天天明方纔發現李明的行蹤,只是,此時的李明早已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一處僻靜的巷子裡,唯有眉心一點嫣紅是那般的刺目。
李明的死訊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北安縣城,以往受了苦的百姓都在暗地裡鼓掌叫好,甚至偷偷慶祝着,爲這北安縣城除掉一大惡霸而高興不已。
只不過,這些都是背地裡的動作,表面上依舊小心翼翼着,免得被老來喪子的李德光知曉,連累全家。
回春堂裡,丁大夫昨日就已經有事離開了,原定計劃明日就要回萬安鎮的舞悠然三人在得知李明死訊時,多少忍不住唏噓。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蔣大夫的話。
可對於舞悠然來說,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卻又提前了太多。不過,總體來說,李明的問題在他死了之後便得到解決。
至少這對父子對於紀嵩而言已經算不得麻煩。
李德光此刻要追究的是兇手,而不是爲他治病的大夫們。
只是,在解決了此事後,系統雖然提示任務的完成,卻意外的沒有功德值獎勵,只是給了舞悠然一個因果二字的答覆。
爲何會是因果二字,舞悠然費解。也有過猜測。
莫非這李明與這具軀體的原主也有過什麼瓜葛?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反正也不過是人生一個插曲,沒什麼好太過在意。
翌日清晨,舞悠然與紀嵩三人坐上馬車準備回去。
蔣陸讓蔣尚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物送給三人作爲此次幫忙的回禮。
對於這份禮物,紀嵩並未拒絕,只因這禮物乃是一份藥材的清單,而這份禮物,在五月初五端午節那日就已經往萬安鎮,這會也應該到了地方,想拒絕都沒機會了。
幸虧蔣陸也知道分寸,雖是藥材卻都是常用的平價藥材,拉了一車過去,作爲平日救濟窮人所用。
而紀嵩對於那些藥材也不拒絕,卻也將得自李府的那份禮物中,較爲昂貴的補藥當作回禮送給了蔣陸,也算是禮尚往來。
馬車慢慢的駛離了北安縣城,蔣陸是一直把人送到了城門口方纔迴轉。
“紀叔,其實早在解決了李明的病後,咱們就沒必要繼續留在北安縣城了,爲何當初您會答應留下?”離開北安縣城有些距離後,舞悠然坐在車上隨口一問。
“你還年輕,並不知道這些當官的心思。其實,咱們若是貿然離去纔會惹了麻煩。你也應該記得李明那日發生的事情吧。李德光這個人也懷疑過咱們的,若非留下來,這會恐怕就要被懷疑,送入大牢了。”
“啊,還有這事。我居然都不知道。”舞悠然驚訝的應道。
“也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不然就要影響你看書的心情了。不過,這段時日來收穫如何?”
“還行,雖然書的內容是記住了,不過還有不少晦澀的地方需要融會貫通。只要能夠貫通,絕對是受益良多。”
說起這事,舞悠然的臉上就不禁笑得燦爛。
只可惜臨走時都忘了詢問那些醫書是誰人所留,真是失策。
輾轉兩日,舞悠然一行三人回到了萬安鎮。
剛到百濟堂時,舞悠然直接跳下馬車,大喊一聲,“阿雪,我們回來了。”
藥櫃處正抓藥的紀雪轉過頭來,一臉欣喜的望着舞悠然三人,欣喜的喊道:“爹,悠然,蘇爺爺,你們回來啦。”
後院裡的孩子們聽見外面的動靜立馬跑了出來,甜甜的喊着‘紀叔叔’、‘悠然姐’、‘蘇爺爺’。
一個個孩子打過招呼後,車上的東西直接交給紀雪打理,舞悠然忙不迭的問清安安的所在,回了自己的房間。
多日未見,舞悠然發現自己原來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想念這個孩子。
似乎是感覺到舞悠然的歸來,午睡中的安安眼皮子顫動了下,隨之睜開了眸子,待得看到舞悠然的面孔後,笑得甚是開懷,就好似知道是孃親回來一般,欣喜不已。
“安安,孃親回來了是不是很開心?有沒有想念孃親呀?吖,我家小寶貝居然聽得懂孃親的意思呀。來,給孃親親一個。”
房間裡,舞悠然逗弄着小安安,在他腦袋一拱一拱往懷中鑽,就知道他這是餓了。
“別急,孃親換套衣裳就來餵你。”舞悠然重新將孩子放下,走到了屋裡的屏風處,換掉了身上的男裝,恢復女子的裝扮後,稍微擦洗了下身子後,方纔給小安安餵奶。
待得小安安吃飽後,舞悠然也將孩子抱了出去,剛到鋪子前堂時,就覺得氣氛有點異常,不由問道:“怎麼了?之前不是挺高興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這種氛圍了?”
“阿雪,你來說吧。”紀嵩道。
“是,爹。”紀雪應了句,轉而望向舞悠然說道:“悠然,其實在端午的前一夜,原本莫嵐一家子住着的那個院子突然着火了,一把火把院子燒得乾淨,連帶裡面存放的名貴藥材也被燒得精光,甚至於波及了旁邊的院子,幸虧損失並不大。不過,根據捕快的調查,說是在現場發現了火油的痕跡。懷疑這場大火是有人蓄意而爲,只可惜除了這點外,再無任何線索,恐怕想要抓住犯人,很難,更別提那些損失的藥材了。”
舞悠然眉梢一挑,倒是沒想到鋪子裡的氣氛變壞竟會是因爲這個原因。
wWW •ttka n •¢O 稍微一愣後,舞悠然笑着應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被燒了就少了唄,沒必要爲了這事自尋煩惱。命中該有終會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時也命也。放寬心些,反正原本這些就屬於額外之物,沒了就當未曾擁有過便是,雖然蠻可惜的。不過咱們也用不着那些過日子,看開點吧。”
紀嵩笑了。
“悠然,我之前還擔心你會耿耿於懷,畢竟那些藥材也算得上你治好莫嵐的酬勞,就這般說沒就沒,你會過不去心裡頭那道坎。只是沒想到你比我看得更開。身爲大夫就該有這般的胸懷,不錯,真的很不錯。”
舞悠然靦腆一笑,這話說得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可若說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她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只是突然猜測到一些原因,不想過度深究爲衆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方纔主動揭過罷了。
被燒的院子讓人清理之後,直接把地用院牆圍了起來,留待以後再做其他用處,這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
百濟堂的日子依舊,看病的看病,抓藥的抓藥。
日子倒是清閒的很,不過,天氣也漸漸轉熱,藥鋪裡直接熬煮瞭解暑的茶水販賣給望來的客人,一文錢一碗,賣得倒也不錯。
六月初一,一個並不算特殊的日子,晴空萬里無雲,氣溫偏高,石板都被日光烤制的散發出陣陣熱浪,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小安安在屋裡睡着,紀雪有點中暑,此刻也在屋裡歇着。至於紀嵩,正巧跟蘇廣外出到附近村落給人急診,此時的百濟堂裡只有舞悠然一個人看着。
就在舞悠然百無聊賴的趴在櫃檯上望着門口時,一輛大馬車忽而停在了藥鋪門口。
拉扯的馬伕立刻搬來踩腳的凳子,車簾隨之掀開,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隨之從車上下來三個人。
確切的說是兩男一女,而且還算是老熟人。
當初剛從坳頭村回來時,車輪子突然斷掉,與舞悠然發生車禍的那三位。
舞悠然站起身來,不禁掛上淺淺的笑意,想看看這三位的突然造訪是所爲何事。
“這位姑娘,請問,施大夫在嗎?”率先開口的是當初駕車的江景,已然完全恢復的他,換上一身體面的衣裳後,整個人都顯得體面了不少,只見他走到櫃檯前,詢問舞悠然,儼然是沒認出她便是當日的施大夫。
“施公子?你們找她所爲何事?”舞悠然故作不知的問道。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正巧路過,想與施公子道聲謝,謝他當日援手之恩。”江景笑着應道,這態度可比白風天當初那氣死人的態度天差地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