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渝州州主大婚一月後,渝州又出了一條新規。
即日起,渝州非本州居民進入渝州城需要詳細登記資料,發佈身份證明徽章,渝州會去查明,若所報資料有誤,立即取消此人永久進州的權限。
另外進入渝州中的非本地居民必須辦理居住證纔可留住,不然每人最多隻能住三天,圍者扣除身份徽章上邊的分數,十分扣完,此人同樣永久被剝奪進州機會。
從那天婚禮的雷劫開始,渝州的神秘面紗徹底揭開,但揭開顯露出來的,卻更令人嚮往和好奇的神秘。
不管是那能令人大幅度提升的異象爲何而來,亦或者渝州中處處所見遇見不同的新奇,亦或者傳出已久的九級之上靈草種子。
所謂得不到的越想要,渝州越難進,想要進的人更多。
所以渝州又發出一個通知,州門每天只放行一千人,人數到了,不管什麼事情,都閉門。
“這渝州是否太囂張了些。”遠在萬里的潘陽山斷層之上,一座古宅中,幾人圍坐針對渝州的事情而論,多數都對此很不滿。
紅老(煉藥會會長)垂眸站在窗邊慢慢的給盆子中的一株靈草澆水,聞言只是淡淡道,“若潘陽山對外開放,所有人都想來逛一逛,你們又會如何做?”
衆人頓時語滯。
一個長老想了想還是道,“他們這是譁衆取寵,潘陽山怎麼會和他們一樣。”
“錯了。”紅老放下杯子,用手帕擦了擦手,“九級到十級的靈草種子我們也有,甚至十一級也有,可只有少數人知道,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把這些東西公佈出去,甚至讓出來給天下人用?”
“怎麼可能!”一個長老立即反駁。
這些東西都是無價的珍寶,也是煉藥會的底蘊,怎麼可能公開出去還拿出去用。
“可渝州拿出來了。”某一個長老似乎明白了紅老想要表達的意思。
其餘人皆氣息一頓。
是啊,可是渝州拿出來了。
雖然渝州城限制的規矩一條條,可這些資源即便難弄到,但也不是弄不到的。
“渝州雖對這些種子有許多限制,甚至不能帶出,但百密終會有一疏,相信以他們的精明肯定也想過這些,可他們還是這樣做了,只能說明,若不是手上資源夠足,那就是……”
“廣播種子,培養天下醫師?”一個長老面色突然一變。
紅老垂眸扯扯衣袖,坐下捧起茶盞沒答話,但大家心裡基本已經明白了。
進入渝州利用資源提升的培植師和煉藥師,甚至武修等,渝州雖沒有限制一定要成爲渝州的人,但隨着時間久下來,那些人心中會慢慢潛移默化的生起了歸屬感。
而且他們的等級雖是自己勞動換來的,但卻是渝州給了提升的資源和機會,這份公平的交易到最後卻會成爲一份恩情。
煉藥會會有今日的規模,何嘗就不是這樣走來的,難道……
“難道神醫谷也想成就個煉藥會?”
“癡心妄想!”
“看來你們是被神醫谷帶入誤區了。”紅老放下茶盞,嘆氣,“不要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神醫谷去。”
“不想神醫谷?可……”
“神醫谷屹立臨武大陸多少年了,煉藥會若按時間底蘊,甚至還排在神醫谷後邊,可這麼些年下來,神醫谷可曾出現過渝州這樣的情況?神醫谷說起來,簡單說就是一羣閉門造車的隱世者,這一切的改變,都是上官斐認回了個外孫女開始的。”
衆人一諍,好一會才吶吶開口,“您老的意思是說,渝州其實和神醫谷沒關係,而是凌慕然,不,或者是風凌琅弄出來的?”
“你們看你們,這麼些年閉關煉藥都把智慧給煉走了。”紅老再次搖頭嘆氣。
“紅老的意思是……凌慕然?”一個長老不確定的開口。
其他人也是楞了楞,然後眼中都顯出幾分無法相信的懷疑。
紅老輕輕拍着茶盞,擡眼看着虛空,眯眼似在回憶,好一會才道,“那丫頭……深不可測。”
衆人面面相覷,能讓紅老如此肯定,難道那不起眼的丫頭真的有什麼本事?
“凌慕然自小癡傻,這並非假,當初爲她看治的還是季方,脈案我都看過,當年季方下的斷論是……失魂症。”
失魂症,顧名思義就是失去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爲主,缺魄還說可後期彌補,養起來,但魂卻不行,或許可以養新魂,但也要經過百千年來,這些都只是古籍中記載的。
所以當時凌慕然的情況是永遠癡傻,沒有恢復的機會,只是這症狀太懸乎,所以當時沒有和靖康候說,只說此女先天不足,傷了神智。
紅老上次親自去晉元,最主要就是好奇凌慕然的情況,那時候他根據脈案也是認爲是失魂症,可一個被定爲永遠癡傻的人卻突然好了。
說是上官斐治好的,別人會信,他可不信,他自詡實力在上官斐之上,他無法的病症,上官斐不一定可以,何況還是這種古籍都記載着無解法的症狀。
他又不想懷疑自己的判斷,便親自去。
第一次見到那丫頭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對了。
凌慕然給他的感覺就是朦朧,還有親和,這種親和就像煉藥師對於煉藥的感覺,培植師對靈草的感覺,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他判斷不出凌慕然的修爲程度,似似有似無的感覺,這他從未感覺過。
另外就是這個凌慕然的行爲舉止,雖好像有刻意掩虛扮假,可仍舊遮蓋不住那份慧黠靈動。
一個癡傻多年的人,就算真的有恢復機會,那也要重新教導起來的。
他猜過許多的可能,可還是找不到可信服的說法。
“當年,爲凌慕然測試根骨靈穴的也是季芳,凌慕然天生根骨不佳,不適修武,靈穴匱乏如無,不可能成爲煉藥師或者培植師。”
“但煉藥師和武修結契,雙方至少都要藥師武師之上的等級,也就是說凌慕然至少是藥師。”某長老詫異出聲。
旁邊的人接下話,“雖修復靈穴根骨的藥不是沒有,但那都需要時間配合,而凌慕然從回覆神智到現在也沒幾年,還提升到藥師,短短几年取得這樣的成就,已可列入奇才之列了。”
“所以問題來了,凌慕然爲什麼能恢復神智,恢復後爲何又能如此完美的脫胎換骨,僅僅只是個凌慕然,除非她是神,神醫谷我更能肯定,沒這個能力,那麼……”紅老閉上眼睛,眉頭緊緊皺起。
“他背後有人。”幾個長老肯定回答,但隨後便都是面色一變,眼中射出銳利光芒。
藥聖都無法解決的病症,還有那麼多沒見過的東西,那麼她背後的人難道會是……
藥尊!
衆人只覺得一口氣好像卡在喉嚨裡,小心翼翼的吸入,手指都顫抖起來。
藥尊!臨武大陸煉藥師神壇之上的存在。與武神並駕齊驅。
可他們也只是在古籍中得知有藥尊和武神的存在,這已是成爲傳說了,甚至到底有沒有出現過這兩者,也開始備受懷疑。
越到後邊,升級會更難,而難的不是條件,而是他們完全不該如何再走下去,就好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迷路孩子,不知道該選擇哪條路。
到這個程度的他們,缺少的是一個引路人。
而一個有經驗的前輩,至關重要。
特別是在進入藥聖之後。
紅老再怎麼天才,也只走到了藥聖後期就止步不前了,不止他,煉藥會那些多年不出的老怪們哪一個不是卡在這裡的。
神醫谷的那些老怪們也是如此,他們都是同期的人,當年哪一個不是天縱奇才,前途不可限量,可走到如今的地步,卻都止步不前了。
此次渝州之行他沒有參與,這纔是令他最爲懊惱的,沒有親身感受,只聽下方的人如何詳細描述都無用,雖他對那異象是否能讓藥聖藥皇等級的也進級抱有懷疑。
可這消息卻是飛快的在心裡紮了根。
沉默了許久,一個長老忍不住先開口,聲音略有些澀啞和顫抖,“會長,我們是否……”
後邊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麼。
其他人也一臉希冀的看向紅老。
半晌,紅老只是擺擺手,慢慢睜開眼睛,“渝州那邊先不要輕舉妄動,着重注意元帝那邊,元帝也不是個好糊弄的,此番事情,怕他知道的會更多,從那邊打聽一下。”
在確定渝州是否和一位藥尊有關係前,他們什麼也不能做。
而就在這月明星稀的夜裡,因爲地宮旱魃的事情徹底被封鎖起來的南州玄陽關地宮中突然發出一聲陰戾的詭異嘶吼聲,幾乎驚動了所有玄陽關的駐兵。
與此同時,在玄陰陣中閉關許久的殭屍王突然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眸宛若泣血,雙眉倒豎而起,雙眼滿含戾氣和殺氣,周身陰煞之氣幾乎要衝天而起。
感覺到變化的慕然和風凌琅趕過來的時候玄陰陣已消失,而阿擎卻消失不見。
慕然心下一揪。
“沒有打鬥痕跡,法陣也是被過量吸收才消失,應該是他自己離開的。”風凌琅檢查了一遍,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
“自己離開,怎麼會……”
沒有誰比她更瞭解阿擎的性子和偏執,就算當年被凌琅怎麼使計離開都會找回來,從來都不會是他主動離開她身邊的。
“怎麼了?”急匆匆過來的風錦宣和林曉曉只簡單披了披風,有些焦急的詢問。
風凌琅和他們說明了下情況。
慕然卻突然擡起頭,“南州,地宮……”
若說這臨武大陸能對阿擎產生極大影響的,除了她就是那個地宮了。
想起當初倪風說的關於地宮的事情,她心下越發的沉重,損覺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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