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逸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的心揪成一團,幽深得如大海一樣的雙眸裡充滿了不安和煩躁,他忍不住看向米一晴,那呆呆的神情再一次讓他的心揪成了一團。
風子逸身體突然僵在那裡。
白衣男冷笑着,他手裡拎着一根棍子,看着逐漸處於弱勢的風子逸揮了揮手,流氓們迅速的包抄上來,獰笑着,步步緊逼。
風子逸緊緊的摟住米一晴,咬了咬牙,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一晴,回去我再解釋,現在聽我的話,閉上眼睛,緊緊抱住我。”
米一晴神情恍惚,她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大滴大滴的淚花卻流了下來。
風子逸心疼的用手去給她擦拭她眼角的淚水,米一晴表情疏離,別過腦袋躲開了他的手。
風子逸的心疼的絞在一起,他狠狠的攥緊拳頭,看着步步緊逼的白衣男突然仰天大笑。
四周頓時靜了下來,風子逸的笑聲聽起來非常的恐怖和絕望,那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傳得很遠,震撼着每個人的心裡。
米一晴渾身打了一個顫,她突然意識到現在計較這些是多麼的可笑啊,一個爲了自己連性命都不顧的男人,有必要計較一些無所謂的事情嗎?也許,風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心一軟,她悄悄的把手探了過去,拉住了風子逸的大手,小身體緊緊的往他的那邊靠過去。
風子逸身體一抖,隨即一陣狂喜,剛纔絕望的心突然變得晴空萬里,而且燦爛的陽光在他的心底裡明亮亮的泛濫着,多日來壓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一下子被輕輕鬆鬆的搬離。
他一把抱住米一晴的身體,俯下頭,衝着那緊張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上去。
“我靠!外國人真他媽的浪漫,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忘不了親嘴!”流氓們看得渾身熱血沸騰,荷爾蒙膨脹,恨不得摟住米一晴的那個人是他們自己。
“弟兄們,給我上,你們誰抓住那個小丫頭,大哥我今天就做個主,把她送給你們了!”白衣男砸吧砸吧嘴,看着鬥志逐漸低落的手下大聲喊道。
情緒瞬間被鼓動起來,那些流氓們,兩眼噴着火瞪着米一晴,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壓在身底下。
風子逸的心緊張起來,要是一個人,他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如今這裡是偏僻的山區,就是喊人都沒處喊去。他那雙英俊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突然雙手一橫,一下子橫抱住米一晴的身體。
“抱緊我,把腦袋埋在我懷裡。”他沉着聲音在米一晴的耳邊命令道。
新一輪的衝擊又開始了,那些人拿着棍子悄悄的往前包圍着。
遠處的山坡上,一個帶着墨鏡的高大身影站立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那隨風飄動的黑衣,呼啦啦的飄舞着,只是他的手裡,一塊石頭已經被他攥得粉碎,他都毫無知覺。
“主人,我們出手嗎?”一個身材瘦削的身影悄悄的飄到他的眼前。
他靜默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山下風子逸的形勢越來越危險,他一隻手抱着米一晴的身體,另一隻手輪着搶過來的棒子護住他們的身體,可是力氣越來越弱了,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
“弟兄們,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扔到山谷裡喂狼吃!”白衣男囂張的喊道。
風子逸臉已經漲得通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米一晴伏在他的懷裡,想要下來,無奈他抱得越來越緊。
“風,就把我交出去吧!”米一晴聲音顫抖着。
風子逸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收緊了他的那隻手,想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一捧泥土劈頭蓋臉的從天而降,風子逸猛的低頭,閉上眼睛,就在這個空隙,一根棍子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腿上。
“撲通”一聲,風子逸跪在了地上。
“風!”
米一晴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已經被風子逸緊緊的壓在身底下,可能是怕把她壓壞了,風子逸拱起身子,用他那寬大的身體把米一晴緊緊的護住。
只聽見“撲通,撲通”的棒子聲,風的身體漸漸的軟了下來,一股熱熱的粘稠液體從他的身上流下來,染溼了米一晴的身體,而風的身體,終於不支,軟軟的壓在了米一晴的身上,可是他的兩隻胳膊,仍然緊緊的把米一晴圈在懷裡。
“風!風!”米一晴悽慘的哭起來,想要從他的身底下掙脫出去,可是風的那雙大手死死的圈住她,她一點都不能動彈。
米一晴無力的哭叫着,聲音越來越弱,漸漸沒了力氣。
一陣熟悉的香味瞬間包圍了她,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她抱到了懷裡,急促的喘氣聲在她的面頰上來回的撲來撲去。
“一晴?一晴?”那是醫生飄渺得如同虛幻的聲音。
是他嗎,他來救我們了嗎?那個聲音怎麼這樣熟悉呢,米一晴努力睜開眼睛。
“總裁!”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
歐陽烈天黑着臉,雙手緊緊抱着她的身體。
“總裁,快去救救風!”米一晴臉色蒼白,四下裡查看,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一灘灘的血跡,那些流氓和她的風都不見了蹤影。
“總裁,求您了!”米一晴看見歐陽烈天無動於衷,那張臉越來越沉。
“求您了!”米一晴抽泣起來,那雙絕望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他死了!”歐陽烈天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米一晴一下子尖叫起來,聲音悽慘。
“我說他死了,他就死了!”歐陽烈天突然不耐煩起來。
“風!”米一晴突然悽慘的喊叫了一聲,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迷迷糊糊中,風微笑着向她走來,他伸出他那雙溫暖的手,那雙幽蘭的眼睛,就那樣傻傻的望着她笑。
“風,真的是你嗎?”米一晴驚喜的叫了起來,撲上去,想要抱住他那寬闊的身體。
可是,她的手一下子抱空了,風的身體是透明的,他就那樣站在遠處傻傻的衝着她笑,不一會,他的身體飄了起來,越飄越遠。
“風,等等我!”米一晴大叫着,張開雙臂,試圖抱住風的身體,可是最終是一無所獲,風就這樣在她的面前,輕飄飄的離去了。
“不要啊,風,不要離開我!”米一晴悽慘的哭泣着,喊叫着。
“混蛋!”歐陽烈天一拳打在了牆上,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縫流了下來。
站在米一晴的牀頭,小丫頭那聲嘶力竭的呼喊聲,讓他的心一點點的淹沒在無邊的懊惱和仇恨中。
他大步走了出去,拿起電話。
“給我封鎖消息,還有,這次峰會,取消環亞集團參加的資格。”歐陽烈天聲音暴怒起來,像一隻發瘋的獅子。
他重新回到病房裡,米一晴的臉色紅彤彤的,大夫說,已經打了退燒藥了,可是想要退燒還要有一個過程。
他把手放到米一晴的額頭上,米一晴滾燙的額頭一下子涼爽起來,她微微仰起頭,緊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
歐陽烈天立即把另一隻手也放到了她的額頭上。
護士走了進來,驚詫得張大了嘴巴,隨即羨慕的眼神看向仍然閉着雙眼的牀上的女人。
她撇了撇嘴,那個小丫頭長得瘦瘦弱弱的,像一個還沒發育好的高中生,真是可惜了眼前這樣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了,真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啊!小護士心裡暗暗叫着不平。
“麻煩你,給我弄來一盆涼水,越涼越好。”歐陽烈天衝着小護士笑了笑,客氣的說道。
“啊!行!”小護士花癡般的看着他,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迷人啊!
“那能不能快點!”歐陽烈天看着小護士站在那裡半天沒動靜,皺起了眉頭。
“嗯,好的!”小護士嫣然一笑,對着歐陽烈天拋了個媚眼。
頃刻的功夫,一盆涼水端進來了,也不知道小護士從哪弄來的,裡面還帶着冰塊。
歐陽烈天很滿意的把手放到了冰水裡,然後等手都涼的發僵了,才把手拿出來,慢慢的靠近米一晴的額頭,只要她微微皺一下眉頭,他的手就老老實實的停在空中,一動不動。
小護士看的呆了,她的心突然一酸,此生如果讓她遇到這樣真心真意,要帥氣的男人,只要一天,她也不枉此生了。
她悄悄的退了出去,那落寞的身影,瞬間就不見了。
米一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早上的陽光照射進來,房間裡暖暖的。
她的頭脹的疼,但是腦袋已經清醒了。
她睜開眼睛,手上正輸液呢,那一滴滴的藥液有節奏的滴落下來,清醒的告訴她,她還活着,而且是在醫院裡。
她那雙大眼睛就那樣直盯着窗外的一棵柳樹,在風的吹動下,那柔嫩的枝條就那樣無助的飄來飄去。
她那雙空洞的大眼睛裡瞬間盛滿了淚水。
歐陽烈天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牀上的小丫頭癡呆呆眼淚汪汪的看着窗外。
他本來還興致勃勃的臉“啪嗒”一下就沉了下來,賭氣把手裡的一袋東西放到了房間裡的桌子上。
米一晴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總裁,謝謝您!”她悽慘的笑了笑,眼淚卻不爭氣的淌了下來,她把臉埋在了枕頭上,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好點了嗎?”歐陽烈天嘆了口氣,來到她的身邊,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上。
一陣涼爽的感覺瞬間流遍了米一晴的全身。
昨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一股清涼的泉水源源不斷的在自己的身體裡流淌,她那燒的灼熱的心一點點的冷卻下來,不知不覺中竟然睡着了。睡夢中,有一個溫暖的大手來回的拍打着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生病的時候,爸爸整宿的守在自己的身邊,陪伴着自。
難道是總裁昨天晚上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嗎?米一晴對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隨即苦澀的撇了撇嘴,自己真是燒糊塗了,怎麼能這樣想啊,昨天私自逃離沒有懲罰就很開恩了,他怎麼可能親自照顧自己呢?
“我扶你起來,我讓全叔給你做了點稀粥。”
“總裁,求求您告訴我風真的死了嗎?”米一晴看到歐陽烈天的臉色有點回暖,低下頭忍不住問道。
“讓我說真話還是假話?”歐陽烈天這回倒是沒有回絕。
“我••••••”米一晴一下子恐懼起來。
“吃飯吧!”歐陽烈天扶起她,陰着臉不說話。
米一晴眼裡含着淚水,緊閉着嘴脣,不說話。
“張嘴。”歐陽烈天不悅的命令道。
“總裁,我自己來吧。”米一晴小臉上的淚水嘩啦啦的落下來,掉到了粥裡,嚇得她趕緊抹了一下臉,趕緊去接歐陽烈天手裡的粥碗。
“住手!”一聲暴喝,嚇得米一晴趕緊鬆了手。
歐陽烈天氣哼哼的喘着氣,猶如一頭鬥志昂揚的獅子,霸氣而又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