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考前一晚,茹貝和石磊落兩人在家,吃飯時,氣氛一如既往的沉悶尷尬。平日裡那麼喜歡鬥嘴找茬的石磊落,居然悶着頭只顧餵食。兩人沉默以對,只聽碗筷輕微的碰撞聲在室內悉悉索索的響着。
茹貝以爲他是考試壓力大,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那個……其實,也就是一次考試而已,心態放輕鬆一些,不要緊張,考試前做幾次深呼吸,這樣可以放鬆神——”
她吞吞吐吐的說着,溫軟的聲音清脆好聽,如同碗筷碰撞的脆響一般,石磊落一聽見她的聲音說話,也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倏然興奮了,擡頭打斷她的話,“你覺得我有表現出緊張嗎?”
茹貝一愣,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擡眸看向對面男生桀驁不馴的表情,有輪有型的臉龐,怔怔的一眨眼,“沒有……”
石磊落眼神一翻,彷彿在說“那你還多此一舉”,低下頭繼續吃菜,“你做飯技術進步了……”
茹貝一愣,這人,怎麼話題轉變這麼快。
不過,想着明天是高考,別的學生都是一家老小的陪着,肯定還要去考場陪考的,而他不但沒有人陪,甚至父母都不管他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茹貝想着有些同情他,又開口,“那個……明天,要不要我去陪你啊?”
石磊落夾菜的動作一頓,顯然極端意外聽到茹貝這樣好心的提議,腦海裡猛然想到父親那一日的勸——你不說看在我們長輩的面子上,看在貝貝的一番苦心上,你也好好考吧——他一下子有些感動,可面上卻無動於衷,不冷不熱的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不是每天巴不得躲他遠遠的嗎?現在還主動獻殷勤?
茹貝一癟嘴,“石磊落,我本來對你就沒有惡意,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你不做讓我生氣的事情,我是不會跟你劃清界線的!”茹貝終於忍不住大聲了。怎麼說他也是她名義上的哥哥,石伯伯唯一的兒子。當年石伯伯收養她,也是爲了讓她和石磊落互相有個伴兒。雖然石伯伯當年說的是讓她幫忙“看”着石磊落,可隨着她漸漸長大,她早就明白那不過是伯伯爲了讓她安心來到石家的理由。
不管怎麼說,對於石家的人,她都是懷着一份濃濃的感激與感恩的——若不是這個惡魔太招人厭,她怎麼會不給他好臉色看?
石磊落冷然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低下頭觀察對面女孩子的反應,“哪些事情是讓你生氣的?”
明明知道她指的什麼,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這幾天,他們冷戰着,憋得他難受死了,要不是因爲答應了她要好好考試,他肯定早就去騷擾她了。
“石磊落,你明知故問!”茹貝沒好氣的翻眼。
她一生氣,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眸光發亮,越發顯得靈動有神。石磊落喜歡極了她這幅樣子,故意又逗,“我那麼笨,怎麼知道?”
“行啊……”茹貝氣極,反而淡定,放下筷子雙手在桌上交叉疊放在在胸前,一本正經,“你好好考試,你要是考上一本,我就回答你這個問題!”
“哼!你太狡詐了吧……這樣一個問題還可以拿來作爲交換的?”石磊落好笑,俊臉上的表情不可思議,可也暗暗隱着興奮的笑意。
“快吃吧!我等着洗碗!”茹貝懶得理他,催促。
石磊落把盤裡剩下的菜都倒在自己碗裡,一點兒都不浪費,一邊清盤子一邊悠然的道,“要麼……我們再來個交易吧,我要是考上一本,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茹貝謹慎的看他一眼,“什麼條件?”
“你答不答應?”
少女思考了幾秒鐘,終於開口,“除了那個……以外,別的……可以考慮一下。”
“除了哪個?”某人再次明知故問。
茹貝氣的瞪眼,“……除了親……親嘴以外,別的,都,都可以答應。”
石磊落心裡打着如意算盤,當下居然笑着爽快的答應,“好!一言爲定!茹小貝,你等着兌現你的承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