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雲想回自己的房中去,可是腳卻不聽使喚般轉到了夏侯盈盈住的院子中。
夏侯盈盈屋子裡還亮着燈了,莫清雲站在外面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屋子,一時躊躇不定到底要不要進去。
“誰?”一個丫頭出來倒水,忽然見到院子中站了一個人影,嚇得將手裡的盆都扔掉了,還失聲尖叫起來。
“咳咳,是我。”莫清雲站到了亮光處,人顯得很尷尬。
“莫二公子?”小蓮見到是莫清雲,這才鬆口氣。莫公子救了她們主僕兩個,到了府上對她們又很照顧,小蓮對他的印象好的不得了。她覺得莫二公子可是比秦三少好得多,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明明三少對她沒有感情,還死把着人家不放。怎麼就考慮一下莫二公子呢,想想自己都爲小姐發愁了。
“過來是想過你家小姐說幾句話,又怕打擾了她。”莫清雲有些難爲情。畢竟這是晚上了,孤男寡女的站在一起,要是讓人看到了有些不好。
不過想一想這裡都是信得過的人,應該不會有人亂說話。
“誰啊,小蓮?”夏侯盈盈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就走了出來。
“小姐,是莫二公子。”小蓮稟告一聲,自己先識趣地迴避了。
“這麼晚,你到這邊來幹什麼?”夏侯盈盈見到莫清雲,冷着臉說。她可是按照三少說的,已經是好好盯着這個傢伙了。不過,這個傢伙除去臉皮厚一點兒,嘴巴油了一點兒,還真沒有找出什麼缺點出來。
“我說兩句就走。”莫清雲又恢復到油嘴滑舌的樣子了。“明天我要到密州去。”
“什麼?你去那邊幹什麼?”還沒等他話說完,夏侯盈盈就急了。“那邊正鬧瘟疫,你不要命了呀?”
莫清雲聽出她話裡的關心,頓時覺得心裡暖和和的,這些日子不虧自己付出呀。
“是皇上的意思,娘還不知道,麻煩夏侯姑娘在府中能幫着我照顧二老一二。”這話聽起來有些像夫君出門叮囑妻子的味道。
可惜性急的夏侯盈盈根本就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面,“莫夫人對我好,這個不用你操心。”
“惠王、王妃也過去。我得照顧好妹妹。”莫清雲說。
夏侯盈盈一聽就沒話可說了,住進了相府她才知道這個相府的人對那位惠王妃是多麼重視了。
“她都那麼大的人,還要你照顧?”這句話聲音低低的,有些吃味的意思。
“再大那也是我的寶貝妹妹。”對於這一點兒,莫清雲是相當堅持。
“還有,秦三少也要過去的。”莫清雲狠狠心,將這個消息也透露給了夏侯盈盈。
“啊?”涉及到秦三少,夏侯盈盈不淡定了,“她過去幹什麼?她又不是什麼朝廷命官。不行,我得勸住她,你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吧?”她急得團團轉,頭腦一熱就想衝出去找秦三少,準備阻止秦三少。
莫清雲真是哭笑不得,她明知道三少是個女人,還對她這麼上心。他真不知道該表揚她專情,還是一巴掌將她給打醒了。
“不用去了,下午她就出發了。她讓我告訴你好好待在相府等她回來,否則的話,她會擔心的。”莫清雲說謊話臉都不紅一下,子晚根本就不知道他這個哥哥也要跟着到密州去。哪裡會讓他帶話給夏侯盈盈,他對夏侯盈盈說的話,只是他自己的心裡話而已。
“那請你轉告三少,我會好好待在相府等着她回來的,讓她不用擔心。”夏侯盈盈一聽果然安靜下來了。
莫清雲見她這麼乖巧地聽秦三少的話,明知道秦三少就是自己的妹妹,這一刻他也嫉妒了。他也救過夏侯盈盈,可是這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就像個抓狂的小野貓,總是和自己對着幹。哎,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你要準備什麼?要不要我幫忙?對了,三少也不知道東西帶齊了沒有?”夏侯盈盈顯然是心煩意亂,自己也不知道是關心秦三少多一些,還是在爲莫清雲的離開而着急了。
聽到夏侯盈盈對自己的關心,莫清雲什麼脾氣都沒有了,他好笑地看着夏侯盈盈急得團團轉,“都不用,只要帶幾身換洗的衣裳就行了。”
“啊?”夏侯盈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那邊正鬧荒災,什麼東西都沒有的。”
“,沒事情,過去就不是爲了享福的。我回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帶着這種被人關心的愉悅心情,莫清雲高高興興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夏侯盈盈卻沒有他的好心情,一臉沉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她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着,一夜幾乎是在迷迷糊糊和焦灼中度過的。
第二天清晨,當莫清雲笑着和她自己老孃打趣,說奉了皇上的口諭要出去的時候,夏侯盈盈乾着急卻不敢說出實情。相府所有的人都將消息給莫夫人瞞下來了,她不能添亂。
等莫清雲走出院子的時候,夏侯盈盈終於沒有忍住心中的焦急,趕忙向莫夫人和相爺告退追了出去。
“看來府裡又要多一份喜事了。”莫夫人看着小姑娘急急離開的背影笑着對相爺說。
“看你樂的。”相爺心知肚明,卻不好說明。想到此次兒子女兒女婿行程的艱難,他真是滿腹心思,卻不敢對莫夫人說,只好沉重地壓在心頭。
“喂,你等一等。”到了二道門,夏侯盈盈終於追上了莫清雲。
此時,莫清風正對他交代一路上的注意事項了。見到小姑娘追出來,莫清風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走人了。
“這麼快就捨不得我離開呢?”莫清雲一張嘴,夏侯盈盈就氣得想扁他一頓。
“這是護身符,你好好帶着。還有,這是我早上做的點心,還有給三少做的衣裳,你也順便帶上。”嘮嘮叨叨的夏侯盈盈忍不住眼淚就要下來了。
她將小蓮懷裡的包裹一把奪下來狠狠地塞進莫清雲手裡,“你要好好回來,到了密州能不出去就千萬不要出去呀。”
轉眼看到莫清雲的笑臉,氣得她又畫蛇添足來一句,“留你的小命好好保護三少,要是三少少一根頭髮絲,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最後還有不許招惹別的小姑娘”
然後沒等莫清雲再說什麼,夏侯盈盈已經拉着自己侍女跑走了。
明明很關心自己,還故意這樣兇巴巴的。莫清雲看着她逃離的身影笑得極其開心。特別說她最後的一句話更是讓莫清雲浮想聯翩,不許他招惹別的小姑娘,這話好像是自己夫人才該說的吧。
爲了趕上惠王府的大部隊,莫清雲一點兒也不敢耽擱,立刻快馬加鞭到了惠王府。
到了那兒一看,王府的軍隊還沒有離開了。因爲要運輸物資,其次還要調集有保護惠王的人,可以說此次去賑災的人數還是很多的。
“二哥,你還是留在京城吧。”莫子晚見到莫清雲皺着眉頭勸說,密州之行肯定是艱險的,她也有自己的私心,當然不願意哥哥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險。
忽然接到皇上的旨意,她就在擔心。要是二哥答應留下來,她有辦法讓皇上收回他的旨意。
“就是沒有皇上的旨意,二哥也會跟着一起過去的。”莫清雲微笑着說。
“讓他跟着。”楚風揚是少數知道莫家人固執的人之一,見到莫清雲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就明白他是下了決心的。
子晚看看兩個人也就不再反對了。反正有她在,不會讓二哥有事情的。
護送物資的隊伍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當知道這支隊伍是惠王和王妃帶着御醫到密州救災的。城內所有的百姓都夾道歡送,對這支隊伍致以最崇高的致敬。
看着百姓崇拜的目光,護送的侍衛也覺得自己變得高大起來,腰身都挺得直直的。
密州那邊的災情比子晚想象地還要嚴重,一路上就發現不斷有逃荒的人順着大路往京城方向走。甚至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還會出現流民搶劫商人的事件。
在災難和飢餓、死亡面前,人性的善良全都泯滅了。剩下來的就是生存的本能,那些弱小的人經受的苦難更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
“黃芪,傳消息回去,如果有災民到京城中,就讓人安置到北城門外新蓋的房子裡。每天讓上官家和惠王府聯合布粥,曬好的田螺肉和收集的野菜全都加到粥裡去。”子晚站在馬車外面對黃芪吩咐。
黃芪立刻安排人手去了。
一路上大家全都很辛苦,就是他們在路上的休憩,也就一小會兒。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他們也要吃東西。
看到外面的流民,他們也不要求吃得怎麼樣,都是餵飽肚子就急着趕路。從災民的嘴裡他們也知道,密州周圍的幾個州郡除去災情嚴重死了很多人,還有瘟疫情況也不容樂觀。
沿途命運商行,也就是子晚的商行做善事修改的草堂倒是救了不少人。很多災民晚上都是圍在這兒過夜的。
而只要有命運商行的地方,就一定會出現布粥的場面。這樣無形中讓很多災民度過了一次次難熬的日子。
子晚他們這一次休憩的地方就是選在命運草堂附近的空曠地方。
無論災民怎麼艱難,或者沿途的盜匪多麼猖狂,在見到惠王的旗號,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動手搶劫的。
“子晚,要不讓廚子給你單獨做一些飯食?”楚風揚見到一路上子晚跟着自己都是吃饅頭什麼的,心裡自然十分心疼。多次建議讓廚子單獨給她做些米飯,卻被子晚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她講的道理很簡單,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作爲王妃,她要給所有的軍士和隨行人員做好榜樣。
楚風揚知道她是爲自己考慮,只好由着她了。
隨行的御醫和將士見到惠王妃一介弱女子竟然吃得這樣的苦,大家都很佩服她。遇到什麼艱難困苦也就沒有任何人抱怨了。
“請王爺、王妃給小人做主,小人冤枉呀。”一個滿臉都是黑灰的少年衝過來,卻被守衛的侍衛給攔住了。
這個看不清容貌的少年撲通就跪在了遠處。
“王爺,王妃,小的要申冤呀。”
“大膽,知道是王爺王妃,還敢衝過來。有什麼冤屈自然有府尹給你做主。”侍衛長攔住少年生氣地呵斥。
莫子晚早就在聽到申冤兩個字的時候興奮不已了。雖然在古代身份尊貴,可是還沒有替人申冤審案的經歷了。想想現代影視上看到那些青天官員的威武樣子,她就興奮不已。好歹自己也可以過一把審案的癮了。
至於侍衛長說的話,她聽了都暗自搖頭。
要是那個什麼府尹大人能爲少年做主的話,這個少年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過來向他們求救。這年頭,明哲保身的人太多了。
要知道一路上就沒有人敢靠攏他們的。一個鄉下少年敢衝過來申冤,那肯定是被逼急了纔敢過來冒險求救的。
“放他進來。”楚風揚見她一臉興奮,就知道她想管這件閒事。
只要能討子晚歡心的事情,楚風揚都樂意去做。
侍衛長一絲不苟執行了惠王的命令。
黑臉的髒小子匍匐着跪着爬進來靠近了子晚他們。
黃芪、紅綾、玄夜幾個立刻就警戒起來,生怕這個小子會對王妃、王爺不利。
“說說看,你有什麼冤屈的。”子晚和聲悅色地說。“要是真的有冤屈,本王妃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聽到這樣溫和悅耳的聲音,少年的聲音更加哽咽了。自從他的父親受到冤屈被下放到大牢中,他就再也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
人世間原來她所不知道冷漠的,惡毒的、謾罵的聲音倒是都聽全了。
“王爺、王妃,密州知府是被人冤枉的,他這個牢獄坐的實在是太冤枉了。”少年淚如雨下,腦袋磕到地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少年的話讓莫子晚和楚風揚吃了一驚,來的時候,他們也聽到了密州知府因爲治理不當而被下了大獄的事情,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你們都到周圍守着,不要讓人靠近了。”子晚吩咐。
玄夜立刻就出去佈置了。
“這兒都是本王妃的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子晚坐直了身體說,“知畫,給他搬個凳子。”
少年見她和聲悅色一點兒也沒有架子,心裡很是激動。他也不客氣地坐在了凳子上,在努力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激動後,然後一五一十地將密州知府賀一山怎麼帶領百姓抗旱救災,已經疏通河道的經過講了一遍。
“密州出現疫情,大人在第一時間就忙着處理了屍體,還封鎖了城中來往的城門,朝廷的賑災銀兩第一批到達後,也全部被賀知府發放給災民了。可是第二批的銀兩到了密州,卻出了大事情。明明前一天大人看着銀兩和糧食入庫的,還命人上了封條,可是第二天大人卻發現賑災用的銀兩全不見了,而糧食全是發黴的。大人當場就急得吐了血,下令府裡的衙役立刻查找線索。”講到這兒,少年臉上的淚水流的更兇了,語氣也充滿了激憤。
“可是沒等事情有結果,金桐駙馬就帶着人闖進了府衙,說知府大人私吞賑災銀兩,偷換救災糧食。無論大人怎麼喊冤,駙馬爺也不聽解釋,命人將大人壓進了牢中關押起來。百姓不明真相,也個個聲討起來,更可氣的是後來的巡撫大人也不查真相,就對大人嚴刑逼供,並且上報了朝廷。”少年幾乎是泣不成聲了。
知畫很有眼色地給他端來一杯茶,讓他潤潤嗓子。
知棋等人也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繼續等着她敘述。
少年拘束地看了一眼惠王和王妃,得到了子晚的同意,他才端起熱茶一飲而盡了。
“謝謝王妃。”喝完茶,少年激動的心情又平復下來了。
“皇上的聖旨一到,大人就會被殺頭的。懇請王爺王妃一定要救救大人呀。大人可是個清官,在任沒有貪墨一兩銀子呀。”少年重複又跪下來了。
“你說賀大人前一天將銀子入庫,第二天銀子就不見了?”子晚輕輕地問。
“是,小人可是親眼見到的。”少年斬釘截鐵地回答。
“上了封條,不是監守自盜,難道銀子還會飛了不成?”子晚望着楚風揚開着玩笑。“賑災的銀子可不是一兩二兩。”
“大人真的是清官,絕不會貪墨的。事情發生以後,大人帶着衙役到處尋找,急得都吐血了。”少年急得眼淚又下來,不住該給子晚磕頭。
“你一個小小的下人知道什麼?”子晚眼神幽暗地看着地上匍匐的少年輕輕地說。
少年懇求的聲音戛然而止,擡起頭詫異地看着子晚。
忽然他頓一頓,似乎下了某種決心,閉上眼睛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綢帶,轉眼間,一頭烏黑的秀髮揚起。這哪裡是什麼少年,分明就是個漂亮的少女。
“請王妃治罪,小女隱瞞了身份。”她低着頭倔強地說,眼神清澈而堅定。
“你到底是什麼人?”子晚淡淡地問。
“小女是賀知府的女兒賀瑩,雖然小女對王妃隱瞞了真實的身份,但是小女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一句虛言也沒有。況且小女也不是有意隱瞞身份的,只是這一路上要不是隱瞞了身份,估計小女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了。”賀瑩淚眼婆娑,咬牙切齒地說。
“有人追殺你?”子晚看着她,肯定地問。
“是,管家和娘奶幫助小女喬裝打扮才混出了密州。本打算到京中告御狀的,可是看到了王爺王妃的人馬,小女才改變了主意。”賀瑩將經過說明了。
“你就不怕我們和金桐駙馬是一夥的?再說,這銀兩到底跑哪去,本王妃還一頭霧水呢?”子晚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聽了她的話,賀瑩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惠王和王妃名滿天下,豈是那種沽名釣譽之人?”
不得不說賀瑩很聰明,既沒有承認她自己的擔憂,又奉承不得罪子晚和楚風揚。
子晚笑而不語,對這個小姑娘還是很賞識的。
“是誰在追殺你?”楚風揚終於問出了一聲。
“是駙馬的人。”猶豫一下,賀瑩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爲什麼那麼肯定?”楚風揚冷冷地看着她。
“因爲管家爲了保護我被他們給殺了,我躲在柴堆裡親耳聽到他們說的話。”想到忠厚的管家,賀瑩心如刀絞。
“知畫帶她到下面去換洗,你還是以男裝跟着我們吧。”子晚吩咐。
知畫笑着過來帶着她下去,賀瑩期盼地一步三回頭走了。
“王爺怎麼看?”屋子裡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子晚看着楚風揚問。
“這位金桐駙馬是皇姑的男人,現在就居住在密州,他們的家族不小,又有父皇的照拂,發展勢頭還是很足的。”楚風揚大略地講了一下情況,“不過,這位皇姑姑可不是父皇一母所出,先皇去世後,她已經很少回宮。倒是和太后和皇后更親近一些。”
話說完了,子晚也明白了,感情這位駙馬是太子那邊的人。
密州之行變得開始有趣了。
“黃芪,讓人去查一查,注意安全。”子晚吩咐。
“是。”黃芪笑着領命而去。
等大家休息夠了,又開始快馬加鞭向密州進發。
由於路上沒有耽擱,大家又是心急如焚,終於在兩天過後到達了密州,從京城開始算起的話,他們出來足足有九天了,在這九天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子晚他們並沒有紮根於密州之中,畢竟那邊是重災區,而是在離密州不遠的一個縣郡府衙裡住了下來。
縣令見到惠王和王妃來,立刻就被衙役在郊外找來了。
“下官林畢孔見過王爺、王妃。”林縣令風塵僕僕地過來,有些惶恐。這會兒正是多事之秋,他只想做好本職工作,並不想參與到鬥爭之中。
“說說這邊的情況。”楚風揚不會和他囉嗦,選擇了直奔主題。
王爺果然果斷,林畢孔恭敬地將密州這兒的情況介紹了一遍。“再不找到治療的法子,估計密州就要滅城了。還有要是防控不力的話,瘟疫還會繼續向外蔓延的勢頭。”
子晚看着真情流露的林畢孔,心裡暗自稱讚,他對百姓的憂心並不是假的,這樣的縣令還是很不錯的。
“下午的時候帶着御醫過去看看,你先去準備一下。”子晚吩咐。
王爺對王妃的寵愛,就是很遠的縣郡都是知道的。沒想到惠王會這麼寵着王妃,密州這兒可是瘟疫區,王爺怎麼能大着膽子將王妃也帶過來呢?
“下官這就給王妃安排將驛館收拾乾淨了。”林畢孔恭敬地說。
“不用了,將驛館那邊所有的人全部撤出來,我們的人會接手。”子晚又輕輕地吩咐。
林畢孔看了一眼楚風揚,見到他沒有反對,立刻就答應了。
玄夜帶着人跟着林畢孔一起交涉去了。
驛館並不是太大,但是也不算小,裡面的東西都很齊全。
帶來的軍士多,乾脆圍着驛館在外面搭起了帳篷守候着。
知畫等人將各房間裡的被褥用草藥熏製了一遍,又抱到陽光下曝曬。到了中午的時候,知畫、知棋和帶過來的兩個廚子開始給大家做飯。
整個驛館中全部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忠於自己的人,莫子晚也就不想瞞着大家了。
“今天臨時這個會議,是要和大家交代一些事情。”子晚淡淡地開口。
御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王妃要說什麼。但是他們都是惠王的人,見到惠王沒有開口,他們自然也就不會亂說話。
“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回去後不許對任何人亂說,包括你們的家人。”楚風揚冷然地命令。
看來是大的秘密,坐在屋子裡的人全部表了自己的決心。
“你們出去問診的時候要全部帶着口罩,回來的時候,經過城門外的小屋要將口罩,外套、手套等,包括器材全部消毒才能回到驛館中來。”子晚威嚴地說。
“到時候秦三少將會和你們一起問診。”
最後補充的這一句讓所有的御醫都驚訝不已。
秦三少也過來了?他不是和王爺不和嗎?怎麼會過來主動幫忙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大家的心中冒出來。
“因爲王妃就是秦三少。”楚風揚又扔出一枚炸彈。這個消息太勁爆了,秦三少神龍不見首尾,御醫們早就想結識一下這位神醫了,沒想到秦三少竟然就是他們追隨的王妃。
一時間,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子晚的臉上,有考量,有驚訝,有喜悅……
“希望大家合作愉快,當然爲了迷惑敵人,咱們還要演演戲什麼的。”子晚說。
御醫都是長期在後宮混跡的人,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了。能和心目中的偶像近距離接觸,所有的人都歡天喜地起來,對於這一次救援也有了更大的信心。
接下的時間,子晚教會大家怎樣消毒、怎樣注意不被傳染什麼的,還有怎樣去使用帶來的各種罩衣,以及商量了治療的方案。
到了用餐的時候,就有人過來請人了。
御醫們出門一看,發現院子裡和各房間門口已經被撒上了石灰,而屋子裡正有人戴着口罩包着頭用一把怪模怪樣的壺噴灑草藥湯。
“這壺倒是很新奇。”一個御醫好奇的打量着說。
“這可是王妃發明的。”一個王府裡的士兵自豪地說。
這東西原來是王妃發明的,聽到的御醫頓時對莫子晚的尊敬又上升了一個高度。王妃和王爺真聰明呀!
吃完飯,楚風揚清點了救災的物資,他不按章程,直接將所有的藥材和糧食全都集中在驛館中收藏起來了。
林畢孔吃完午飯過來一看,心裡雖然很詫異,但是卻也不敢說什麼。惠王的決定不是什麼人都能質疑的,他對於這一點兒還是很清楚的。
“下午的時候,你領路帶着本王一起到各處去看看。”楚風揚吩咐。
林畢孔答應了。
“將這一碗預防瘟疫的草藥喝下去。”璇璣指着桌子上的藥湯吩咐。
王爺身邊的人,不說是御醫,就是小小的侍衛也不是他一個縣令能得罪的。也不管這草藥管不管用,林畢孔老實地喝下了草藥湯。
“穿上。”知畫取過來一套裝備遞給了林畢孔。
這些東西怪模怪樣的,林畢孔接過後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邊的楚風揚和御醫們已經開始穿戴了。
林畢孔雖然有些囧,但是也有模學樣,好歹穿戴整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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