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回來了,”門咯吱一聲響,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精瘦的少年和一個瘦弱的少女,兩個人年紀都不大,男孩差不多有十二三歲,女孩子大約有十來歲,兩個人身上同樣是補丁摞補丁。
他們一眼看到了身穿錦衣的子晚坐在那裡。
“這位客人是?”男孩子疑惑地問。
“是你姐姐的小姐,還不過來見過莫小姐。她可是我們樂家的救命恩人呀。”樂母招呼兒子和女兒。
“哥哥、二姐,莫姐姐可厲害了,她將爹的病看好了。還給我們買好多吃的了。”最小的樂琴舉着手中還沒有吃完的糕點告訴哥哥姐姐新聞。
救了爹爹?看着穿着男裝的子晚,進來的兄妹兩個大吃一驚。但是娘說得肯定不會有錯了。兩個人倒地就給子晚叩頭了,“謝謝莫小姐的救命之恩。”
“起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子晚笑眯眯地拉他們起來。“我出來是男裝,你們要保密。以後看到我就叫三少,秦三少。”
兄妹兩個使勁點着頭答應了。
“石頭、樂歡你們回來了。”聽到外面有動靜,暖琪飛一般出來,看到弟弟妹妹一把抱住了。
“姐姐?”兩個人前幾日在莫府剛剛見過暖琪,但是在家中看到她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藥熬好了,要按時吃。今天就熬些稀粥給伯父,一次不能吃得太飽了。最好一天多吃幾頓,等過幾天就好了。你們一家人團聚,我就不打擾了。暖琪,今天到了晚上你再回去吧。我自己先出去溜達溜達。”子晚見她一家人團聚,估計有很多話要說,就識相地站起身告辭。
“那不行,小姐,外面魚龍混雜,我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在外面。”暖琪着急了,要是小姐在外面出什麼事,她一百個暖琪也不夠賠的。
“放心吧,你家小姐聰明着了。不對,是秦三少聰明着了。我可是男裝示人的,還有我的身上有迷藥,真得遇到危險,我不下黑手就不錯了。”她笑嘻嘻的一點兒不在乎。和暖琪在一起好是好,但是不痛快,這個丫頭就像管家婆似的,這不許那不行的。她還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了。
子晚本領她是知道的,可是就是這樣,暖琪也不放心。
“我身上還帶着莫府的信物,真有什麼危險亮出來就行了。以莫府的名聲估計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敢惹。”她搖着暖琪的手臂撒嬌。
“姐姐,莫姐姐真會撒嬌。”樂琴仰起小臉蛋說。
童言無忌,樂家的人都笑了,也看出莫府這位嫡小姐真得一點架子也沒有。
“那好吧。你可要早點回去。”暖琪遲疑一下,最終答應了。她算是服了莫子晚了,估摸着放風出來的小姐要是自己不答應她的要求,她能在全家人的飯中放上迷藥。
陰謀得逞,莫子晚喜滋滋地擺着手走出了樂家小院子。
“對了,要是誰過來買姜,我點點的,有一個點十文,沒點的就不收錢了。凡是畫圓圈的,一律一個這個數。”她豎起五個指頭。
石頭他們不知道什麼意思,“知道了。”樂琴和樂寶卻心領神會,他們大聲迴應了。這一下子子晚放心了,頭也不會離開了。
順着原路返回,她很快來到了大街上。
一會兒看看雜耍,一會兒和小商小販講講價錢,愜意的很。不大一會兒,她就買了好幾個小首飾,準備帶回去送給雪雁和雪鳶。
看看時辰不早,她到處轉轉好找到了醉仙樓準備進去好好品嚐一下里面的美味。上次莫清風許諾馬景城的話,她可是記的牢牢的,就等着哪一天出來享受一番了。
跟人打聽了好久終於轉到了東大街,準備先找個位置坐坐。可是沒想到醉仙樓,這條街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邊的攤點不僅收拾往後靠,就是人羣也分成了兩部分分站在街道的兩邊了。她看看人羣再看看自己,大街上就她一人站在了正中間。而且她還長得很俊俏,這多麼醒目呀。
她趕緊閃進了左邊的人羣中,誰願意當猴子一樣給人看呀。
“敢問這位俊美無雙的帥哥,這裡發生什麼事呢?”她拉住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男子問。
“你真有眼光。”被誇的瘦猴聽了她的奉承話得意洋洋,“這位兄臺剛回來的吧?”
“這你都看出來啦?今天剛回來。”她隨口瞎掰。“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看到她納悶的樣子,瘦猴好心地將緣由告訴了她,“你有所不知,京中第一世家的上官家大公子前些年娶了衛將軍家的嫡女,那是夫妻恩愛,神仙眷侶呀。”反正沒事,瘦猴半天也沒講到整體上,子晚也不着急,就那麼笑眯眯地聽着。
“夫人懷了胎兒,這本事好事。但是天妒紅顏,夫人難產去了。孩子也沒有生出來,聽說按照高人推算,要在這豔陽高照時刻出殯,這樣夫人和肚中的孩子才能託生好人家呀。可憐呀,白髮人送黑髮人喲,衛府和上官府都雞飛狗跳的,聽說上官大公子心疼的差點丟了命。這時候出殯還是衛府要求的了。”巴拉巴拉講完了,那位感性的老兄還掉了幾點珍貴的淚珠了。
子晚聽了也搖着頭,對那位生孩子丟了命的女子報以十二分的同情,這是醫療水平低下的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闖鬼門關。
人羣開始騷動,哀樂和和尚唸經的聲音從街道的一頭傳來了。子晚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她都看到醉仙樓就在對面了,可是這時候她總不能爲了吃個飯就橫穿馬路,引起人們的目視吧。她死心了站在人羣前面也不動,心中想着等儀仗隊一過去她就到酒樓裡大吃一頓。
上官府出來送殯的人不少,隊伍拖得長長的,無論是下人還是主子都穿着白色的孝衣。
“看呀,走在前面無神的就是上官大公子,你們看他多可憐呀。”人們紛紛小聲的議論。
子晚隨着人們的議論聲看向了那個大公子。果然,最前面的那個男子癡癡地看着棺木,一路幾乎沒有任何的思想跟着棺木往前走。
這個大公子長得還不錯,能讓子晚評上不錯的男人其實長得都很帥氣了。她爲他惋惜,哎,好好的,一轉眼妻子孩子就全沒了。
忽然,她發現了什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