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趙玉蘭是老夫人陪嫁丫頭的女兒,自然而然地她長大以後就跟在南家唯一的嫡女南小姐的身邊侍候着了。由於她和小姐兩個人年紀相仿,所以兩個人十分談得來,她既是小姐的丫頭,同時也是她十分要好的姐妹。
南小姐作爲大家族的嫡女,每天要學習的東西很多,作爲小姐的貼身丫頭和好姐妹,她有着尋常丫頭們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可以跟着小姐學習。
腹有詩書氣自華,在這種良好的環境中長大,她學到的東西並不比其他大戶人家的小姐少。
趙玉蘭外貌長得雖然比不上南小姐美,但是卻也有自己獨有的韻味,她從府中那些家丁和侍衛們的眼神中讀懂了。不過太傅府那些男人,除去主子還真沒有人能入了她的眼,她有着自己的驕傲。
她也有自信,憑着自己和小姐的關係這麼好,在親事上小姐絕不會虧了自己的。
記得春光明媚的三月,有一天,京城中另一個美人——秦公府的小姐帶着丫頭到她們府上來玩。兩個小姐坐在一起,那就是兩朵嬌豔的花朵,府中的所有的人看了都讚歎不已。但是她在心中卻簡直不能理解小姐的想法,怎麼就選擇了一個可以和自己一較高下的女孩子作爲自己的閨中好友呢?一山不容二虎這個道理,小姐難道不懂嗎?
“兩家的小姐真漂亮,真不愧是京城雙姝。”已經記不住是哪個丫頭說的了。
“是呀,咱們兩府的小姐不僅人長得美,就是才藝也是京中其他小姐比不上的,難怪能成爲閨中好友。”
聽到那些愚笨丫頭們的議論聲,她嗤之以鼻,一羣沒有見識的丫頭。
丫頭們說着說着,後來不知怎麼就扯到了姻緣上了。
“能嫁個好人家就好,纔不用管什麼貧賤了。”一個愚笨的丫頭說。
“怎麼說,也不能學那作死的小桃花爬上姑爺的牀當姨娘去。”好像是秦公府的丫頭說的,那丫頭說的時候還憤憤不平了。
她一直都不想說話來着的,但是聽了那個丫頭的話,最終還是忍不住反擊了幾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的選擇也未必就錯了,每個人立場不一樣而已。”
身份是她一直無法釋懷的一件事。
可是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爲這句話,所有的丫頭都和她疏離了,似乎是才認識她一樣,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絲絲的鄙視。其實她心中是不服氣的,難道不對嗎?每個人在這世上活一次都不容易,要是一輩子過那種被人欺壓,整天爲一日三餐而焦急難過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去了。
可惜她是小姐的面貌丫頭的命,府裡的夫人念她母女一片忠心,在她的母親去世以後,就許諾她,只要到了及笄的年紀就放她回去完婚。更可悲的是,老實巴交的父母在生前竟然爲她定了一門婚事。
她不甘心,表哥有什麼好的。長得一般不說,才情說起來還不如自己了。更何況他的家中一窮二白,開始時,她背地裡哭鬧過,可是父母卻鐵定了心,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看着及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的心也越來越煩躁。她的表哥已經上門好幾次暗示婚事要趕緊辦了。
轉機終於來了,當今的皇上和小姐青梅竹馬,先皇欽點南小姐爲太子妃,沒等多久先皇駕崩。太子順理成章成了九五之尊,然後就是大婚。她爲了擺脫表哥的糾纏,跪在地上整整求了南小姐一天一夜,這才得以進宮了。
而她打的幌子就是怕南小姐在宮中吃虧,她要過去守護小姐。這番話換來了小姐無限的感動。
進宮以後她倒也盡心盡職,全力應付宮中那些牛蛇鬼神,爲已經成爲皇后的南小姐撐起一片天。宮中提起她趙玉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
她想以她對皇后的忠心,皇后肯定會爲她着想,嫁不成王孫貴族,但是找個小一點兒的官員還是很容易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皇后剛剛有喜,就找她談話,說是願意放她出宮,讓她和表哥成親。
當時就像被天雷擊中一般,她整個的世界都變得灰暗起來了。
也是從那開始,她心中對皇后暗暗有了嫉恨!
還記的她帶着皇后給的嫁妝坐着馬車出了皇宮的高門大牆的時候,她哭得死去活來。大家都讚歎她有情有義,豈不知她只是爲自己不甘而已。
在下了馬車,她到了湖邊都想一頭扎進去了。外面天空正下着細細的小雨,就像她心中流着的淚水。
在那煙雨朦朧的煙花三月裡,那個人輕盈盈地撐着一把傘向她走來。細雨中,楊柳飄飛,可是溫文爾雅的他比那楊柳瀟灑多了,她愣愣地看着他向自己走過來。
愛情不期而遇,到現在她還記得他好聽的聲音。他問自己怎麼神情恍惚?爲什麼一個人在風中淋雨。他還將自己手中的雨傘撐在自己的頭上,自己的衣襟卻溼透了,那是多麼幸福的畫卷呀。
想到往事,趙嬤嬤的臉色真的柔和下來了,陷入了甜蜜。
“還惦記着那個人嗎?人家都要殺了你們母女,還記着?”莫子晚淡淡地問,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出言開始譏諷,這樣賣主求榮的人不值得一絲的同情。
婉轉清脆的聲音硬生生打破了趙嬤嬤對往昔的回憶。
她茫然地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莫子晚略顯諷刺的目光和楚風揚的面無表情。
“娘,那些人爲什麼要殺我們?”驚慌失措的趙羽嫣喚醒了迷糊的趙嬤嬤。
“你們都知道了嗎?”她定定地看着楚風揚。
“說吧。”楚風揚冷的像一把利劍。
趙嬤嬤從來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是不好惹的。可是她不怕,她最在乎的人都快失去了,還有什麼能威脅得了她呢?
她的目光又轉向了一旁的趙羽嫣,眼神中有着慈母般的疼愛,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歉意。
“放心好了,你的女兒沒有中毒,藥被藍顏換了。”莫子晚出言。“但是,要是你不說的話,等會她中不中毒就不好說了。”她搖着頭很遺憾的樣子。
沒有中毒?趙嬤嬤一聽全身輕鬆下來,眼中帶着狂熱的驚喜。
“羽嫣,孃的好女兒,你沒事真好。”她上前緊緊地抱住趙羽嫣,女兒就是她的命。現在爲了女兒她什麼都願意說願意去做。
趙羽嫣緊鎖眉頭,她也覺察到了事情很不對勁,恐慌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你們能保證不要傷害羽嫣嗎?只要她無事,我就什麼都說。”趙嬤嬤死死地盯着惠王。
“娘,說什麼呀?”趙羽嫣眼中帶着驚恐,語氣帶着哭意追問。
“好,我們答應她無事。”回答的是莫子晚。
可是趙嬤嬤不相信她,眼神沒有離開楚風揚半分。
不被信任的莫子晚,輕輕摸摸自己的鼻子討了個無趣也就不再說話了。
“王妃說的就是本王的意思。”楚風揚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得到了惠王的保證,趙嬤嬤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也不再堅持了。
“皇后讓我離開皇宮和表哥成親,我是十二分不樂意的。甚至出了宮以後只要一想到要和那麼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成親,我就想自我了斷算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展胡生救了我,後來我們就好上了。”平靜下來的趙嬤嬤講起往事來還是那麼痛苦不堪,但是卻穩重了許多。“他對我極好,就在這時候傳出了皇后中毒的消息。他許諾我,只要我今後幫着盯着皇后的孩子,他就娶我爲平妻。”
想到展胡生的滿口謊言,趙嬤嬤苦笑起來,她自己都鄙視自己了。以展家那樣的大門大戶,怎麼會讓自己這樣身份的人做平妻呢?可笑自己往日看不清現實,讓虛榮矇蔽了自己的眼睛,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
“母后身上的毒是誰下的。”這是楚風揚最在意的事。
“應該和宮裡的那個展家皇后、太后和展家有關吧?”到了現在,趙嬤嬤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不知嗎?”楚風揚騖氣地問。
“不知。當初展胡生只是哄着我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展家在背後做了什麼,他卻什麼也沒有和我說,想來是有意地瞞着我的。”趙嬤嬤僵硬地說。
“那你是怎麼知道皇后中毒是和他們有關的呢?”莫子晚好奇地問。
這一次趙嬤嬤沒有打她的面子,“有一次展胡生以爲我睡着了,他家中有人過來和他低聲的商討。我迷迷糊糊聽到鬼見愁、皇后和藥之類的。後來就聽到皇后中毒的事情,所以,我就猜想,皇后中毒是和他們展家脫不了關係的。”她陷入沉思。
“可是你爲什麼又和你的表哥成親呢?”莫子晚繼續追問。
“這是展胡生安排的,爲的是避人耳目。”趙嬤嬤想到那個自私的男人,他哪裡是什麼溫雅君子,分明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呀。
“那麼你的表哥之死也和他有關嗎?”
“是,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娘,你好狠心呀。”趙羽嫣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無緣的父親,心中對他也沒有什麼感情。但是這麼多年,她都是頂着那個人女兒的名義生活的。她活得堂堂正正的。可是現在卻知道原來自己是外室,不,是比外室更令人厭惡的偷情所生。現在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竟然還想殺了她們母女,想一想她就肝腸寸斷。
她像不認識趙嬤嬤一樣,很陌生地盯着趙嬤嬤看。
“羽嫣。”趙嬤嬤難過地喊了一聲自己的女兒。
可是趙羽嫣卻理都沒有理她。“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聲音嘶啞絕望。
趙嬤嬤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她身上那塊玉佩就是展家給你的憑證嗎?”莫子晚打斷她。
趙嬤嬤這才明白惠王爺和王妃是怎麼發現她的破綻的,原來問題是出在那塊玉佩上。想來可笑,那個人爲了哄騙她讓她聽話,送出展家獨一無二的玉佩,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塊玉佩讓她暴露了。這就是報應嗎?
“玉佩,什麼玉佩?”趙羽嫣的情緒很不穩定,她開始在自己的身上翻找,“是這塊玉佩嗎?這樣腌臢的東西我纔不要了。”她激動地解下身上的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
玉佩並沒有有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它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黃芪的手中。
趙嬤嬤這才發現,莫子晚身邊的丫頭竟然是深不可測的高手。王妃絕不是外面盛傳那樣一無是處!她現在有了清楚的認知。
她重新開始認真起打量莫子晚。
莫子晚毫不畏懼她考究的目光,依舊是笑嘻嘻的沒心沒肝的樣子。這樣反而更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趙嬤嬤第一次承認自己看走眼了,惠王妃絕對是一個難纏的人。
“老奴被豬油蒙了心,做出了傷害王爺的事情,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爲過。但是羽嫣是無辜的,她一心爲了王爺和王府着想,請王爺能兌現承諾,保住她。”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廚房裡的人是你的主意還是展家人的意思呢?”楚風揚不言不語,莫子晚卻忍不住了。
“是展家的意思,不過人是我安排的。”爲了保住自己的女兒,趙嬤嬤幾乎是有問必答。
“是你想害王爺和王府的,難怪王爺不要我,不喜歡我。”趙羽嫣瘋瘋癲癲看着自己的母親就像看着一個仇人,眼中的怒火幾乎能將趙嬤嬤焚化了。她將所有的責任全都算到了自己的母親身上。
趙嬤嬤有愧,可憐兮兮地望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羽嫣,好孩子,是娘對不住你和王爺、皇后。你一定要過的好好的。”她無比眷戀地望着自己的女兒。
“你讓我過的好好的,可是我身上流的血這麼骯髒,我怎麼才能過的好好的?你說呀?”趙羽嫣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神空洞。
“王爺,羽嫣說過。王府就是羽嫣的家,羽嫣活着是爲了王爺。羽嫣絕不會背叛王府和王爺的。”她重重地給惠王磕了頭,卻一眼也沒有看莫子晚。
這話聽起來有些寒磣人,莫子晚心中冒出不好的念頭。
果然,趙羽嫣在磕頭後,閃電般地取下頭上的簪子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羽嫣。”趙嬤嬤的天真的塌下來了,她的眼前變得灰暗起來。
莫子晚快速地奔過去,“快拿銀針。”她着急地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頭。
銀針屋裡就有現成的,雪鳶等人很快就找來了。
莫子晚取出銀針想給趙羽嫣扎針,可是趙嬤嬤卻像瘋了般將趙羽嫣的腦袋緊緊地抱在懷中。趙羽嫣虛弱地盯着一直坐在那裡無動於衷的惠王,眼中帶着深情和渴望。
“讓開我才能給她扎針止血。”莫子晚急急地說。作爲神醫的璇璣卻沒有上來幫手的意思,他不想出手救人。
楚風揚也沒有想救人的意思,坐着一言不發。
聽到止血兩個字,渾身染上血的趙嬤嬤纔有了一絲神采,將身體往邊上挪了挪。
莫子晚熟練在趙羽嫣身下紮下了幾根銀針,還別說,這幾根針紮下去,趙羽嫣身上的血很快止住了。
“王爺,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們的,羽嫣以死謝罪了。”趙羽嫣的眼中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趙嬤嬤抱着她跟着哭,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候她纔是真的悔恨了。自己的貪婪不僅害了自己而且還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兒。
莫子晚於心不忍,“王爺還是過來看看她吧。”趙羽嫣對惠王的感情是真實的,她是這一場陰謀中的受害者。
楚風揚聽了子晚的話,緩緩地走了過來。趙羽嫣蒼白的臉上涌現出少許的紅暈出來,她幸福地看着惠王向她走來。曾經夢裡多少次夢見過惠王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今天她做到了。
“這是我唯一的王妃,唯一的女人,也是我最愛的人。”他拉過莫子晚鄭重地對趙羽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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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晚一愣,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他會這樣說。這傢伙,說說謊話又不會死人。
趙羽嫣的淚水又流下來了,鹹鹹的淚水流進嘴巴里是帶着絲絲苦澀,模糊的雙眼看到的只是惠王英俊外表的輪廓。
“王爺,王爺。”她低低地呼喚。
“王爺,你到了現在也不能說些好話哄哄她嗎?”趙嬤嬤的心全碎了,對女兒的心疼蓋過了對惠王的懼意。
“要王爺像那個男人騙你一樣來騙我嗎?”忽然開竅的趙羽嫣憐憫而忌恨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她是知道自己母親對自己疼愛的,心中怨恨不假,可是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她怎麼也割捨不掉。
“謝謝你王爺。”她艱難地對楚風揚說。“王爺是真男人,永遠都沒有騙羽嫣,不忘羽嫣喜歡王爺一場。”喘,喘,趙羽嫣說這句話都很費力。
“王妃,你一定要用心待王爺,否則我到九泉下面也不會放過你的。”這是她第一次誠心地稱呼莫子晚爲王妃,眼睛緊緊看着子晚。
“既然你不放心就好好活着,看着我就是了。”趙羽嫣這個人算起來也不是太壞,原來對莫子晚的種種挑釁,無非是對子晚嫉妒的緣故。其次,她也是被趙嬤嬤保護得太好,有些囂張跋扈而已。莫子晚看着慘兮兮的她,有些同情她了。這樣癡情的女子死了倒是可惜了。
趙羽嫣死死地瞪着她,“難怪王爺會喜歡你,原來你們的性子是這樣的像了。”然後她竟然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而笑出聲了。
“娘,我不會讓你寂寞的。”她艱難地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趙嬤嬤,“死了就解脫了,比活着更好。”她猛地拔出了胸口的簪子,血,鮮紅的血不住地開始往外冒。
“羽嫣。”趙嬤嬤掏出帕子慌亂地想堵住她胸口涌出的血。
莫子晚上前給她試了脈,可是趙羽嫣的瞳仁已經開始漸漸渙散了,楚風揚飄逸的身影永遠地留在了她的眼中。
莫子晚站起身對着楚風揚搖了搖頭,表示人已經沒有救了。
趙嬤嬤抱着自己女兒還有溫軟的身體呆呆的,人變得很麻木,四周已經不放在她的眼中。
莫子晚對於她真是又恨又可憐。
“王爺,你多保重。老奴沒臉見皇后,她一心爲了我好,可是到頭來我做了什麼呀?”到了這時候,趙嬤嬤想到了煙柳飄飛下,皇后對她的細細關切。
“玉蘭,你出宮以後一定要保重呀。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會幸福的。”
當初她聽了不屑一顧,對皇后充滿了怨恨,可是現在她明白了,皇后雖然貴爲鳳後,即使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可是內心深處在看到宮中數不清的美人時,也會忍不住嘆息和遺憾。
所以,南皇后才希望自己這個閨中好友能過的平安快樂,和表哥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一起。
可笑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又想到自己的表哥雖然長得不怎麼樣,才華也不算出衆,但是從小到大對自己卻是極好的。他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自己,可是到頭來自己又做了什麼呢?
“請王爺一定要長長久久地活着,有王妃在,王爺身上的毒一定會解了的。不過,王爺也要小心宮裡的那位皇后和展家,他們不會死心的。”平靜下來的趙嬤嬤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子晚。
莫子晚爲了救趙羽嫣露的一手她看在眼中,聯想到王爺身邊的毒都是在莫子晚進王府以後才被發現的,她就隱隱約約猜出了莫子晚一定不是什麼凡人。
“這些你留着對母后說吧。”楚風揚無波無瀾。
“老奴羞慚,無言面對。”她平靜地撿起趙羽嫣丟下的那支簪子,對準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插下去了。
莫子晚雖然不喜歡殺戮,但是在這封建時代裡,她也不會傻到冒冒失失地去救一個背信棄主的人。她望着自殺的趙嬤嬤,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楚風揚見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溫暖的手包住了自己的手,子晚的心平靜下來了。
趙嬤嬤給莫子晚跪下,“請王妃發發善心,將我們母女埋在一起可好?”血從她的身體流出來,趙嬤嬤卻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她不等莫子晚回答就爬到趙羽嫣身旁,抱起女兒已經僵硬的身體繼續哀求莫子晚。
雪鳶、暖琪等人見了於心不忍,都轉過頭去了。
而紅綾黃芪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趙氏母女的死對她們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玉璣子、璇璣日常雖然和趙嬤嬤相處較多,但是對於背叛楚風揚的人,他們卻是深惡痛絕的。趙嬤嬤的話一點兒也激不起他們一點點兒的同情。
趙嬤嬤和他們相處久了,哪裡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所以,她直接央求的就是莫子晚,以楚風揚對莫子晚的心意,只要王妃答應了,楚風揚就絕不會反對的。
莫子晚不太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務當中,可是看着一個將死之人,如果連她最後一點點兒的請求都不答應的話,好像也說不過去。
“行,一定讓你們在一起。”莫子晚頷首答應了。
趙嬤嬤含笑而亡。
“處理了吧。”楚風揚看着院子裡的兩具相擁的屍體一絲表情也沒有,開始吩咐外面的侍衛,這些人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找個好點兒的地方將她們兩個埋在一起。”莫子晚又叮囑一聲。
楚風揚這一次沒有反對。
“這麼說來,展家和宮裡的那兩位展家女人都參與了先皇后的事情之中了。”玉璣子嘆息。
“估計皇上和太傅也有所察覺,但是展家的勢力太大,而你又身中劇毒,他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莫子晚猜測。
“本王不會放過他們的。”楚風揚狠戾地說,原來自己的身體差,所有的力量都是用來自保的,從來也不想去爭。
但是現在不一樣,王府有自己最重要的人要守護,誰也不能傷害到她。
“展家積累了幾代的根基可不是好動搖的,否則的話,當年先皇也不會給你留下鐵蹄軍。”莫子晚的猜測不無道理的。楚風揚正是也看中這一點兒而沒有動手。
“所以,當務之急,王爺還是先將身上的毒解了再說吧。”她嘆息,“至於是繼續周旋還是養精蓄銳那就是你自己該考慮的事,其餘的都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她作爲楚風揚的主治大夫,職業操守擺在那兒,給出的建議也是從自己本職出發的。
“好。”楚風揚看了她一眼乖乖的答應了。
“王妃有發現呢?”璇璣焦急地問。
“鬼見愁的毒經中留下一種毒和王爺中毒的樣子和相似,但是這種毒暫時還沒有解藥。我自己只能摸索着去做,不過其中有兩味藥比較難尋。”莫子晚猶豫地說,解藥的事情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放心,已經讓人去找了。”楚風揚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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