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撲哧”一聲,嚴真的手,頓時將藍鳳凰的前胸穿透。
鮮紅的血液,瞬間染透了後者的胸口。
“你這個老東西……”
藍鳳凰的神色,頓時扭曲起來,她一邊惡狠狠的瞪着嚴真,一邊又自嘲起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當年之所以留你一命,無非是看在天巫教聖地的份上,現如今,你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繼續留你在世上,不免會威脅到我,老夫就做做好事,送你去地府,和你那個死鬼姐姐團聚”
嚴真戲謔的看着她,彷彿是在譏諷什麼。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想殺你……”藍鳳凰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她死死的咬着嘴脣,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將嚴真的手臂打落。
當嚴真的手,從她胸口撤出的那一刻,藍鳳凰只覺得,自己的雙腿頓時一軟,她再也站立不住,“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下。
“唉,人上了歲數,心總是會軟,我原本想着,如果你一直老老實實的,讓你繼續活下去,也未嘗不可,但很可惜,你自己太不爭氣了”嚴真緩緩的蹲下身子,拽住藍鳳凰的衣衫,去擦拭那隻沾滿鮮血的手。
“你這個老東西,少……少在……少在那裡滿嘴的仁義道德,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你的憐憫。我只恨,自己不能殺了你,爲……爲我……爲我姐姐報仇……”藍鳳凰雙眼迷離着,本想將嚴真撲倒,但全身上下,卻提不起一絲力氣。
“隨你怎麼說了,老夫不與你計較,你的生命,已進入倒計時,好好珍惜這爲數不多的時間吧。”
嚴真擦完手後,竟替藍鳳凰整理起凌亂的衣衫來。
他一臉笑意,動作很溫柔,看上去,就像個慈祥的老者一樣。
“把你的髒手拿開……”藍鳳凰顫抖的擡起手,無力的握住嚴真的手腕,她喘着粗氣,聲音很微弱。
“瞧瞧你這幅樣子,有多麼狼狽,放着好好的生路不走,偏偏要去觸碰我的底線,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嚴真搖了搖頭,緩緩的站起身子,看着苟延殘喘的藍鳳凰,不禁唏噓起來。
“司空道友,在下此舉,只是清理門戶,實無不敬之意,還望見諒,”接着,嚴真又將目光望向遠處的司空浩夫婦,他抱拳施了一禮,口中輕笑。
言語雖然客氣,但那表情,可沒有絲毫的恭敬之意。
“嚴道友多慮了,既是家事,我又有何資格插手”
司空浩夫婦,一直站在遠處觀望,從始至終,都沒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只不過,兩人時不時的對視,彼此的脣角,也在微動,像是在說什麼。
至於其他術士,雖然有些看不慣嚴真的做法,但見到守門人都沒吱聲,他們自然也犯不着,爲了這麼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去和嚴真發生矛盾。
所以,一個個的站在原地,等待事情結果。
聽見嚴真的話後,司空浩夫婦二人停止了交談。
過了片刻,司空浩忽然笑着說道。
“那就好,老夫原本還以爲,司空道友會生氣呢,現在看來,真是我多慮了。”司空浩的回答,早在嚴真的意料之中。
之所以有此一問,無非是走個形式。
畢竟,這司空浩貴爲守門人,自己明目張膽的,在他眼皮底下殺人,若不找個臺階給自己下,不免會引起他的不滿。
“生氣倒不至於,只是我希望,嚴道友下次清理門戶的時候,能在私下解決,畢竟,剛纔那個女子,即便是輸了,但在名義上,也是我的客人,我雖對你清理門戶沒有意見,但也請你,能給予我的客人一個尊重”
這時,站在遠處的司空浩,忽然伸出手指,輕輕的對着半跪在地的藍鳳凰一勾。
只見後者的身體,頓時漂浮起來,並朝着司空浩飄去。
“司空道友,你這是幹什麼?”嚴真頓時不解,大喝道。
“你的家事,既已料理完畢,那這女子,也就跟你再無任何關係,我說過,她是我的客人”
說話間,藍鳳凰的身體,已經飄到了司空浩的腳下。
幾名黃杉女僕,忙將她架起,並迅速離去。
“哼,司空道友的品行真是高尚,老夫佩服!”嚴真陰沉着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司空浩。
他本想發火,但顧忌到司空浩的實力,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司空浩看都沒看他,也沒作搭理,只是衝着其餘的術士擺了擺手。“下面開始第二場比賽”
“你!”
司空浩的這個舉動,落在嚴真眼裡,無異於是個挑釁。
他只感覺,自己臉面頓時掛不住了,就彷彿是,被人當衆扇了耳光似的。
但礙於形式,他只得隱忍。
隨着司空浩話音的落下,久違的第二場比賽也開始了。
這次上場的,是兩個仙風道骨的道袍老者。
“喂,你與那個女人不是認識嘛,剛纔爲什麼不去救她?”
比賽開始後,場中的絕大多數術士,均是在觀戰。
即便是不觀戰的,也是在那休息,調整自己的狀態。
但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場合,總會有一兩個奇葩的存在。
在人羣中的最後方,某處岩石旁,有這麼兩個人。
既不觀戰,也不休息,在那一坐,就跟個木頭人似的。
女孩還好,偶爾東張西望一下,但那男孩,卻始終悶聲不語。
他的嘴裡叼着根菸,其目光,則是一直盯着遠處的嚴真。
無論女孩說什麼,男孩都不搭理。
見男孩這幅嘴臉,女孩漸漸有些生氣了。
“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她制止了我”
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自知失態,男孩總算是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在說話的時候,目光也始終未曾離開嚴真。
“什麼?”
男孩的回答,令女孩意外萬分。
她瞪大了眼睛,眼前閃過無數個問號。
自己沒有聽錯吧,哪有人明知要死了,卻不讓別人來救她。
而且,從那女人受傷開始,一直到她被守門人帶走,自己可是一直在看着的,印象中,她可從未有跟過男孩說話啊。
“其實,她早就知道,嚴真會對她下手”
男孩緩緩的懷中拿出一個粉色的錦囊,輕輕的攥在手中,一臉的滄桑之色。
這男孩,正是馬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