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不夠嗎?”蔚然看着易白蒼白的臉色,很是焦急的出聲問道。
小助理此刻壓力也很大,她是知道易白的身份的,但畢竟安醫生也說了必須確保供血量,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抽了!
“還不夠的,必須以防萬一有突發狀況。”小助理滿頭大汗的搖頭道。
而易白也示意蔚然不要說什麼,抽這點血能救阿寬她做所不惜,若是要將她身體中一半的血都給阿寬,她也願意,只要能救活他,不管多少都可以。
但易白本身就是個嚴重貧血的人,剛纔腳受傷就已經出血,一般來說兩百毫升或者三百毫升已經是極限,但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三百毫升,也遠遠超出了此刻易白能負荷的數量了。
蔚然看着易白連嘴脣都白了,心中一緊,立馬就要出手喝止小助理。而那小助理也在蔚然出手之前停下了抽血。
整整六百毫升!蔚然只恨自己不是AB型的血,看着易白這麼受苦。
蔚然七找八找也找不到一點巧克力這些東西給易白,還是那小助理慌忙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一塊皺巴巴的巧克力給易白。
蔚然一把奪過那小助理手中的巧克力道:“這裡我看着,你快點進去把血給安醫生,告訴他,我們少夫人獻了這麼多血,他若是還不能將莫言寬完好無缺的還回來,別說傅少不會原諒他,我會第一個找他算賬!”
說着,蔚然將巧克力剝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易白的手上。
今天易白所遭遇的一切,他這個當事人最清楚,不管是在那廢舊的荒地上一次次的爲他們抵擋子彈,還是抱着犧牲自己的想法爲他們做掩護。
這一切他們多知道也看的真切,莫言寬出事他要負責,若是能在小心一點,謹慎一點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了,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到頭來還不如少夫人。
心中很是敬佩,但卻也因爲不能保護好她而自慚形穢。
易白此刻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了,就算是擡手也有些費力,浸滿了阿寬和
杜菱悅鮮血的手套也一直沒有取下來,淡淡的鐵鏽氣息充斥鼻息。
蔚然蹲下身子替易白將手套給解開,剛剛纔解開手套,蔚然還是很驚駭,難怪剛纔易白一拳就能將杜菱悅的臉給揍的變形。指虎已經卡在了手指中,手指很多地方都已經磨破了皮,明明一雙纖纖玉手此刻看上去真的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蔚然也佩服她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喊過一聲疼。
擡手將巧克力餵給易白,但易白卻是皺眉完全吃不下,蔚然心中更加擔心。
“少夫人,您多少要吃一點啊。”蔚然不死心將巧克力放在易白脣邊。
易白費力的張口,咬了一塊明明是入口即化的東西,也吃了很久。
見易白能吃下去,蔚然也放心了不少。
直到飛機平穩降落在安寮臣的私人醫院的停機坪上,手術也剛剛結束。
“子彈是取出來了,萬幸沒有射中心臟,只不過也很危險,相差不過幾毫米。能不能挺過來要看他自己,現在還要進一步的檢查,他身體多出受了內傷,我需要查看一下有沒有器官衰竭的可能。”安寮臣將染血的手套取下來,來到易白麪前說道。
蔚然和易白聽了安寮臣的話,一直高高懸着的心也終於鬆了不少。
飛機剛停穩,下面一直在待機的護士很快就上來,將莫言寬轉移。另外幾個小護士也在蔚然的幫助下扶起易白。
“將易白帶檢查一下,營養液和AB型的血都準備好。”安寮臣看着易白現在的情況也是深深嘆氣。
六百毫升的血,即便是一個青年男人也吃不消,他這次做的狠了一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次是苦了易白了。
蔚然和另外幾個護士扶着易白下了飛機,下面的護士很貼心將輪椅推過來,讓易白坐好後,蔚然親自推着易白進了安寮臣的私家醫院。
“蔚然,我先不去檢查,我等着阿寬檢查出來。”剛剛踏進醫院,易白便轉頭跟蔚然說道。
蔚然一聽易白的話,哪裡能同意,易白現在的情況也不好,怎麼
還能不接受救治。
但易白眼中的堅定讓蔚然無法反駁。
“少夫人,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好啊!”蔚然有些擔憂,他是真的將易白當作傅子琰的妻子來看待,傅少不在,少夫人便由他們保護,而他每一次都不能做好。
心中也痛恨自己的無能。
易白搖搖頭道:“沒事,我還能堅持。別把我當作一般的女孩子看待,阿寬那邊結果若是不出來,我也不會放心的配合醫療的。”
看着易白的堅持,蔚然深深嘆氣,但也推着易白,帶着幾個不知所措的小護士一起跟着大部隊而去。
手術室亮起了紅燈,外面易白等着心中卻是忐忑不已。
“蔚然,陸家三兄弟怎麼樣了?等過兩天你幫我約他們出來,我要跟他們好好道個歉。還有嵐蕭他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易白攥緊了拳頭,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這是她最失敗的一次作戰,她以前不管是什麼樣的案子或者作戰,都能處理指揮的遊刃有餘,但這一次她的感性佔了上風。
這是大忌,但她無法控制。
蔚然也看出了易白的焦慮,儘量用最平緩的語氣道:“他們都很好,現在在趕過來的路上了,陸家三兄弟也脫身了。”
聽了蔚然的話,易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卻也因爲這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鬆弛,黑暗終於有機可乘,瞬間侵襲了她的感官。
昏迷前看到蔚然還有趕來的嵐蕭一行驚慌失措的模樣,之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在這黑暗中沉沉浮浮,竟有些不想醒過來。
“小白。媳婦兒。抱歉,真的抱歉。每次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在你身邊,抱歉每次都讓你受傷,我不是一個足夠稱職的丈夫,明明說過要保護你,卻讓你置身危險……”昏迷中聽得那儘量壓低了音量的沙啞性感語調。
足以讓她落淚的聲音,心臟中好似被針紮了的地方,因爲這聲音驟然柔軟了下來。
眼角竟也真的有淚落下,她知道,只有他回來,她才能真正的卸下她所有的僞裝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