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阿寬上樓,陸微微也坐不住,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快速跟着上去了。
阿寬上樓後,傅子琰就站在玻璃窗旁邊,攥緊的拳頭足以看出他的隱忍。
“傅少!傅少剛纔是我師父……”阿寬也不管現下的情況,快速走到傅子琰身邊,一邊走一邊開口,話還沒有說完看到裡面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呆了呆。
被綁在椅子上的易白麪色因爲疼痛而有些扭曲,強忍着不想喊出聲,要緊了嘴脣,嘴角血絲滑落,全身都是汗,整個人很是狼狽。
徐老此刻已經進了病房,看着易白此刻的情況,有些不忍心的閉了閉眼睛。
但還不到時候,還查一點點。
“啊啊啊!”易白疼的嘶吼,卻連嘶吼出來的聲音都已經染上了沉重的沙啞。
眼睛猩紅的可怕。
握緊的拳頭用力掙扎,布條好似已然控制不了易白,已然有裂開的痕跡。腳上的也是一樣。
徐老見此,看着一邊記得只差沒有跳起來的勞倫醫生道:“出去。”
“啊?”勞倫醫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看着徐老有些不明所以。
徐老不禁有些不耐煩道:“我說出去啊。少夫人等一會掙脫束縛,第一個拿我們開刀你信不信啊?”
話說完,徐老便快速向着門口退去。勞倫醫生見此,看着易白此刻的模樣,咬咬牙也跟着退了出去。
徐老和勞倫醫生醫生出來,傅子琰卻沒有說話,依舊一瞬不瞬的注視着易白,只要今天堅持過去了,所有的風暴都會結束的,只要今天熬過去就好了。
“徐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師父爲什麼會這樣?不是說今天就能把病毒給祛除嗎?”阿寬看着易白痛苦成那般模樣,直接衝到徐老跟前,焦急的出聲。
陸微微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忍住了強烈的想要掉淚的衝動。
剛纔還與她們說話,逗她開心的易白,怎麼只是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成了這般模樣?
還是說從一開始,易白的痛苦她們根本就沒有發現!
“這是祛除病毒必經的一個過程。”徐老看着玻璃窗裡面的易白,語氣沉沉的開口。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就沒有讓我師父不痛的辦法嗎?”阿寬纔不管這些,他現在親眼所看到的,便是易白的痛苦。
徐老搖頭道:“若是能讓少夫人不痛苦,你覺得傅少會同意這麼做?”
一聽徐老的話,阿寬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是了,傅子琰對易白的在乎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若是有辦法,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傅子琰都願意,現在看來那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約而同看向傅子琰,只見他攥緊的拳頭鮮血順着拳頭的紋路一滴一滴的落下,血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傅子琰卻好似不在意一般,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隔離病房中的易白。
而此刻易白的手已經掙脫了束縛,思考的能力都已經被疼痛給侵襲,站起身卻忘記了雙腳還被綁着,連人帶椅子都摔在了地上。
傅子琰看的揪心,腳步一動徐老便已經檔在了傅子琰的面前。
“不能進去,傅少。”徐老認真的看着傅子琰,眼神堅定,大有一副你若是要過去便踏着我屍體過去的決絕。
而此刻易白已經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用蠻力直接將綁住的雙腳的布條給扯開,不管是手上還是腳上,都出現了一條條很深很深的紅痕。
搖搖晃晃站起身,易白痛的身子直打哆嗦,面色蒼白的沒有血色,眼睛血紅的讓人心驚。
雙手有些顫抖,卻還是緊緊抓住了凳子,微微一轉身就看到了玻璃窗外的傅子琰一行,一雙血紅的眼睛中除了痛苦和煎熬之外,再沒有一點點的情緒。
凳子猛然被易白給甩飛,直接砸在了玻璃窗上,站在玻璃窗外面的人,除了傅子琰之外的都不約而同的慣性後退,凳子砸在玻璃窗上,玻璃窗沒有碎裂,凳子卻已經四分五裂。
易白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人,想要嘶吼卻因爲驟然襲來的一波疼痛,直接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抱住頭髮出那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困獸一般的絕望嘶鳴。
在場的人聽了這樣的聲音,都忍不
住心顫,陸微微背過身落淚,就連阿寬的眼睛都跟着紅了起來。
他知道,若是可以進去,可以去替易白承受那樣的痛苦,那麼傅子琰早就進去了,但現在的情況誰都能看出來,這是最後的時刻不能干擾,只能讓易白承受。
看着傅子琰削瘦的背影堅挺筆直的站着,握緊的拳頭微微有些顫抖,強大如傅子琰任誰都覺得無堅不摧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此刻卻這般的無奈。
對自己的無能爲力和易白的痛苦無奈……
“小白……堅持下去好不好。只要熬過最後的時間,以後、將來再也不會讓你這麼痛苦了……”傅子琰看着病房中抓起四分五裂的凳子的木棍,一下子就心慌了。
聽到傅子琰的聲音,易白的動作明顯有些遲疑。
而衆人看着易白的動作,心都忍不住高高懸起來,這木棍有些尖,是足以致命的利器。
“小白,你答應過我的。求你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握緊的木棍有些鬆動,傅子琰的聲音再次響起,近乎祈求。
瞭解易白如他,從易白抓起那木棍的時候,他就猜到易白想做什麼了,連易白心性這麼堅定的人多想要解脫,那究竟有多痛苦,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不管是誰,聽着傅子琰現在的話都動容,站在樓梯口的柳綰聽着自己兒子的聲音,再也忍不住落淚。
她不敢上去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光景,但卻知道那必然如煉獄一般的折磨着易白。
傅子琰的話落,蹲着的易白抓緊了木棍抱緊了頭,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了地面上。
“可是我……好痛苦……”簡單的六個字,說的斷斷續續,沙啞的完全聽不出是易白的聲音了。
“不怕,馬上就好了,以後再也不會痛苦了,我保證,小白,堅持下去好不好?”聽到易白的回答,傅子琰再次開口,聲音中的祈求讓易白被痛苦吞噬的理智稍微回籠。
跌跌撞撞的起身,猩紅的眼睛看了傅子琰一眼,眼中蓄滿了淚花,木棍落地,易白轉身向着牆角走去,蹲下身抱緊頭,但顫抖的身子足以看出,她此刻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