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淚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恢復,殷暗閻放下所有的一切,一直留在暗宛內,沒有離開過淚影一步,甚至對於朱雀門的公務,他亦不再理會,他全副心思只放在淚影身上,而上官闕則基於愧疚,變不常出現在暗宛,只得默默地替殷暗閻處理着公務,當一名稱職的門主。
“影兒,這藥膳是那個華老頭配的,你要喝完哦。”殷暗閻小心地哄着。
“殷爺,我已經沒事了,這種藥膳不喝也罷。”淚影看着那黯淡而又濃郁藥味的液體,淡然地皺眉。
“爲何不要,影兒,我想把你臉上的傷痕都治好。”這麼多天的藥膳可不是白讓淚影喝的,殷暗閻是有目的。
“我還以爲你打算瞞着我進行呀。”淚影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說道,“你介意我臉上的傷。”沒有一個男人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會有疤痕的,相信殷暗閻也不例外,所以淚影的態度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不是的,我只不過是不想你垌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尤其是他對不起她的事,還有那未出生便被他害死的孩子的命。
“殷爺,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有些事情傷痕消逝了亦不見得傷口就能撫平。“淚影輕道,那些過去都像烙了印似的,發生了就不會再改變,但經歷種種,讓她深切地明白,若不是發生了那些事情,可能今日也不過是殷暗閻背後的影子殺手,永遠也只懂得仰望着他的存在,也許她也不會知道,她是被他如此深受着的,就如一池死水,經過了種種改變與變化,變成了秀麗色彩的湖泊一般,有了舍纔會有收穫。
“你還會記得我曾經多麼混帳地對待你,所以你纔會如此待我,不肯原諒我嗎?”這幾天,兩人都刻意地不去觸碰着那些傷口,只爲了換來這幾天的平靜,但自欺地過着日子始終不是他的性格。要面對的,他是會面對的。
“別這麼說,只是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自己是否美貌,所以恢復與否也沒有多大重要。”淚影淡淡地道。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讓華大夫爲你恢復容貌?”殷暗閻有點欣喜地道。
“我無所謂呀,你喜歡就好。”淚影本來就不曾在意的,只要他喜歡就好了,她倒是未曾細想過。
“那就好了。”殷暗閻總算展顏地笑道。
“殷爺,這幾天你天天都看着我,那你的事情不用處理了嗎?”淚影轉了個話題,問道。
“你不喜歡我天天陪你?”殷暗閻有些不滿。
“我只是不想讓我成爲你逃避闕爺的藉口。”淚影輕道。
“我沒有。”殷暗閻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闕爺雖然有錯,但也是出自於對你的關心,反正我孔子沒有事了,你就別把事情放在心上了,我還不習慣殷爺與闕爺鬧彆扭呢。”淚影白了殷暗閻一眼,這兩個大男人到底在堅持什麼?
“不說了,想不想出去走走?”殷暗閻轉移了話題,問道。
“好呀,反正這些日子我在朱雀門都悶夠了。”淚影樂意之至。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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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朱雀門多日,淚影對於街道上的熱鬧也實在有些興趣,只是此次她出門並沒有以面紗遮面,幾日來她面上的疤痕早就消退了不少,那美麗的容貌還是惹來了不少注視,更惹來了殷暗閻的不滿。
“殷爺,你每次上街都是一臉的不滿意。”淚影看着殷暗閻的面容道。
“我就是不喜歡別人看你。”殷暗閻理所當然。
“眼睛長在別人眼中,就隨他去吧。”淚影覺得殷暗閻的霸道其實的有點兒沒有道理。
“看你我就是不喜歡呀。”
“那算了,我們不走了,我帶你見一個人吧。”淚影轉動了一下靈眸,突然說道。
“見誰呀?”殷暗閻沒有興趣地問道,他現在最想見的就只有淚影一個人,其他人什麼也不管。
“一個你也認識的人。”話音剛落,淚影已經在一間客棧中停了下來。
“認識的人?”
“對。”淚影肯定上語氣,便拉着手,直接地上了客棧中的房間,似乎這裡她早就熟悉了。
兩人來到房前,淚影手還沒有舉起來,門便開了,美麗絕倫的少婦迎面擡頭,驚訝地道:“淚兒!“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靈舞。她驚喜地叫着妹妹的名字,但是笑容卻在看到淚影身後的殷暗閻之後暗了下來,她不發一言地看着神色漠然的殷暗閻。
“誰呀?”房內傳來了清雅的男音,祁冀的身影了出現在妻子的背後,卻也是在看到殷暗閻的瞬時失了平和之色。
“淚兒,你……”靈舞不敢相信淚影居然帶殷暗閻到來了,她與祁冀神色有些緊張。
“怎麼嫁了人就不認得我了嗎?”殷暗閻冷然地開口道。
“殷爺……”同樣是多年的習慣,靈舞恭敬地開口。
“哼!”殷暗閻冷哼。
“殷爺,你幹嘛呀你。”淚影有點不滿地看着殷暗閻,“殷爺,你怎麼不高興了。”
“你認爲我應該高興嗎?”殷暗閻反問。
“殷暗閻,你來做什麼?”祁冀不滿地道,他可不豐收在這裡見到殷暗閻,這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的仇人。
“我高興,你管得着呀。”殷暗閻不客氣地拉着淚影走入房中,一點也不禮貌地坐在一旁。
“你……”
“姐夫,你不要生氣,今天我是特意帶殷爺來看你們的。”淚影解釋道。
“你不是要跟我們走嗎?”祁冀與靈舞之所以還留在長安,就是爲了等淚影一起回去。
“我……”
“誰說她要跟你走,淚影可是我的妻子!”殷暗閻震怒地道。
“殷爺……”
“你要跟他們走?”殷暗閻有點哀怨地道。
“我……”
“是呀,狄炙可是在冷祁宛等着淚影呢?”
“什麼?”本想回答的淚影突然被祁冀的話語嚇倒,“狄炙他……”
“他大難不死,被人救了,我送他回冷祁宛養傷了,本來想通知你的,但你這幾天都沒有消息。”祁冀解釋地道。
“真是太好了。”心中好像有大石放下,淚影對於狄炙的存活還是心存了感激之情。
“什麼太好呀。”殷暗閻可不覺得好,“那你是決定要回去跟他成親了。”心好痛哦,那感覺好似隨時失去什麼似的。
“我有說過嗎?”淚影回想了一下,她可不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要跟靈舞回去哦。
“你明明就是高興你的狄炙沒死!”殷暗閻冷血地道,“你這麼高興,不是證明了你的想法嗎?”
“殷爺,你有點無理取鬧哦。”就算是朋友,聽到人家未死的消息也會高興呀,難道她還能無動於衷呀。
“你說我無理取鬧?”殷暗閻氣極,“那你留在這裡好了!”言罷,他生氣地拂袖而去,直奔回朱雀門。
“殷爺……”
淚影沒好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點無奈地嘆息。
“淚兒,你不去追嗎?”在一旁觀看的靈舞好笑地道,她已經看出現在的殷暗閻是多麼的在意自己的妹妹,心中只有她一人,所以纔會變得如此人性化了。
“姐姐。”淚影倒是不急,她輕輕地坐回椅子上,“狄炙的傷無礙吧?”她還是比較關心狄炙,畢竟是因她而起,她還是挺在意的。
“他已經沒事了。”靈舞接道,祁冀則看到兩姐妹似乎有話要說,便走回入內室,哄孩子去了。
“姐姐,我……”
“你是想說你不回去了。”
“姐姐……”
“我想你是怎麼也離不開殷爺的。”靈舞瞭然地接道,“淚兒,你想清楚了嗎?殷爺可不是一般的人,你認爲他會給你幸福嗎?”雖然她看得出殷暗閻是多麼的緊張淚影的,但是她也會擔心,殷暗閻可是殘忍非常的人物。
“你認爲殷爺會傷害我嗎?”淚影反問。
“我不知道,畢竟我跟在他身邊多年,他都是天下最可怕的男人。”靈舞回想當年,殷暗閻可是相當可怖地對待她的。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當我快死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那麼的愛我。”淚影眼神迷朦地道,“我曾經盼望可以有人如此愛我,然而卻不知道夢想是會實現的,姐姐,殷爺真的很愛我。”回想當時,他聲色淚下的叫喚着她的名字,她就知道所有的恩怨她都拋開了,她願意再爲他活一次。
“你還想做回他的影子嗎?”靈舞問道。
“不!我與殷爺是對等的。”淚影自信地道,美麗笑容是自信的。
“那樣看來,狄炙是註定沒有希望了。”靈舞嘆道,“雖然有點可惜,但是我知道,殷爺纔是你心中所愛,從來都沒有變過。”就算髮生了許多痛苦的事情,她都能感覺到妹妹心中那一份深刻的愛戀,從那兩手相牽的那一刻,一切似乎註定了。
“也許吧,但是……”
“放心,狄炙的事情,我會跟他說的,問題是你是不是應該回去哄一下我們的殷爺呀。”靈舞打趣地道。
“放心啦,姐姐。”對於殷暗閻的小脾氣,淚影倒是不急,“你跟姐夫就不要再留在長安了,雖然殷爺不會再對你們怎麼樣了,但是這裡還是不安全呀。”淚影分析道,長安除了殷暗閻,還有上官闕,她可不是靈舞有危險。
“好,我明天就回洛陽,你放心好了。”靈舞點頭道。其實如果不是爲了等淚影,她與祁冀早就回去洛陽了,只是一直擔心着淚影的情況才停留在長安,看到淚影現在幸福的樣子,她想她是應該回去了。
“我會來看你的。”淚影抱着姐姐,道出了不捨。
“好,可以的話,你也可以讓殷爺一起來。”雖然祁冀會不喜歡殷暗閻,但對靈舞來說,殷暗閻對她關是有養育之恩,不管她之前對她做了什麼,她心中還是不會太責怪殷爺的,更何況,她現在可是相當的幸福。她也衷心希望殷他殺與淚影能幸福。
“你不介意?”
“他是殷爺,不是嗎?”
“也對。”淚影知道姐姐對於殷暗閻始終是一份無可比擬的感情,那一份感情是不磨滅的。
“那我先走了。”淚影站直了身子,離開了客棧。
“小心點呀。”關切的話語是親情的表現,淚影心中滿是感激。
走出了客棧,淚影擡頭看着天空,一切都似乎變得美好了,感覺新生的自己可以重新地開始,但是此刻她當真是要回朱雀門了,因爲她的愛,她的未來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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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回來的淚影,以輕功趕回了朱雀門,但卻沒有看到殷暗閻的身影,淚影心中輕嘆,殷爺的輕功定是又進步了,她卯足了全力地追趕他,還是跟不上他的腳程。
淚影靈眸輕轉,沉思了片刻,便向暗宛內堂而去,不出所料,她便在那熟悉的浴池中看到那讓她心疼不已的男人。
池中的水早就不復溫暖,冰冷刺骨是一般人所不能禦寒的,雖說殷暗閻武功絕頂,但此時極怒的他,恐怕亦不會運功禦寒吧。
淚影心中輕嘆,如果每次殷爺發脾氣她都得陪着他去浸冷水的話,她當真是覺得自己受不了。
維持着優雅的姿勢,淚影倚在牆邊,卻並不急着告知背對着她的殷暗閻她回來了,雖說她亦心痛他受水寒之苦,但是如此小氣的爺,她還是忍不住想好好地懲罰一下。
殷暗閻冰冷的水中靜靜地呆着,他悶悶地生着氣,不敢相信他的影兒居然會離他而去,那個狄炙到底有什麼好,值得淚影如此費心,他死了就讓自己差點失去了淚影,現在活着也來和他搶,這教他如何是好呀。
而他也十分慪氣,自己也實在衝動,萬一淚影生氣不回來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個可惡的男人,他愛都愛不及的寶貝,不
是沒有了嗎?
思及此,殷暗閻轉身欲離開浴池,卻看見自個兒魂牽夢縈的淚影正閒閒地倚在一旁,輕鬆的模樣煞是迷人。
“影兒……你……”
“影兒當真不知道爺有這個興趣的,原來爺喜歡泡冰水呀。”鑑於剛纔他對靈舞與祁冀的無禮,她還是不想這麼快的原諒他。
“你不是跟你那個奶夫在討論什麼時候回去,好讓你嫁給你好壞個狄炙了。”殷暗閻一看見淚影回來,心中暗喜,但想到方纔她聽到狄炙的消息態度,他就妒火中燒。
“既然殷爺吩咐,那影兒就去安慰一下炙羅。你放心,我嫁給他的時候會請殷爺喝喜酒的!”他就那麼希望她嫁給別人嗎?好呀,淚影就是想氣死他!雖然這麼說,但淚影的身子還是紋絲未動,她只不過是想嚇嚇他而已。
殷暗閻一聽,驚恐地想走到她的身邊,卻因爲在水中不易行走,加上在水中時間太長,亦沒想到運功,傾刻間,狼狽地在水中滑到,眼看就要跌倒,既狼狽又可憐。
淚影連忙落水,及時地扶起他的身子,卻被他緊緊地擁在懷中,動彈不得。她當下瞭然,中了他的苦肉計。
“影兒……”他求饒地哄着她,他忍受不了她對她的不理睬。
“你羞不羞呀。”堂堂朱雀門的殷爺,居然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影兒……是我錯了……不要不理我……”此刻只怕她的心意改變,他纔不要什麼形象。
淚影氣不過他的霸道,轉身不理他,呆在他的懷裡一言不發。
“影兒……我知道是我過份了,但我也是害怕你會離開我呀,這些日子以來,我都一直在害怕你會有一天後悔原諒了我,然後又離我而去了,我真的好怕……”聲音幾近哽咽,可見他是多麼的恐懼。
淚影在他的懷中轉過身子,看見的是他悲痛低泣的容貌,她卻輕笑了,看來他是愛慘她了。現在這樣子看來,她的下半輩子似乎與他的身份調轉過來了,以前是她緊張他,現在她總算揚眉吐氣了。
“你……還……笑……”他哽咽地道,淚水模糊了雙眸,他可憐極了。
他可憐兮兮地樣子逗笑了她,她哼了一下,清一下喉嚨,道:“爺,我們的確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無情的話語傷得他好重,他覺得頭昏腦漲,他不想再聽了。他輕輕地放開她,絕望得如跌到谷底!想不到自己一片的真心,經歷了這麼多,還是得不到她的愛,他當真是絕望呀!
她卻輕捧他的俊容,道:“爺,你不冷呀,我們上去可好?”
“不冷。”他賭氣地道,他的心更冷。
“可是影兒好冷哦。”她輕笑地道破天機,此刻的他真是可愛極了。
“我不要上去了。”他想着自己往後一個人悲傷的歲月,自怨自艾地道。
淚影嘆了氣,她的爺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她突然上前,用力地親了他一下,他愣在當前,瞪着她不語。她可愛地皺眉:“爺,你好冷哦。”
“影兒……你……”
“我什麼呀,我說了我們不能回到從前了,因爲我要與你共譜將來。”溫柔的聲線,帶來了無邊的希望。
“什麼?”他驚喜地道,他沒聽錯吧?
“爺……我們重新開始吧。”
“真的嗎?……”他不置可信,興奮得聲音發顫。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就是此刻的心境寫照了。
“你不想嗎?”她再親了他一下,以示證明。
“想!我當然想!影兒,謝謝你……”他感動地緊抱着她。
“謝我?”淚影不解。
“謝謝你肯再給我機會,你都不知道我盼望了多久才能等到這一天,你好比我的希望,讓我的未來有了期盼。”殷暗閻真誠地吻着她的小手,感恩地道。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你是如何的重要,從小我就想像你能有一天真心地待我。”淚影撫着他的臉容,說道。
“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是真心的,只不過是我從來沒有發現而已,直到那一次的失去,我才發現原來你對我最就深入了內心的深處。我小時常常怨天由人,爲何我擁有一切卻得不到心中所想,只是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心中所求的不過是你的笑容與陪伴,有你在,一切我都不在意了。”殷暗閻淡然地說道。
“謝謝你,但是爺呀,我們現在呆在水裡是否有點傻呀?”淚影看了一眼兩人狼狽的樣子,有點找趣地說着。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擁抱你。”言罷,殷暗閻緊緊地抱起了她美麗的身子。
“爺!”她驚呼。
“不要管了,我現在只想要吻你!”說完,性感的雙脣便堵上她的紅脣,許下永生的承諾。
“殷爺……”淚影羞澀地迴應,滿心的歡喜,感謝上蒼,她的幸福終於被她抓到了手,她的爺呀,她終於得到了他的心。
良久,兩人分開,看到兩人依然在池水中相依,不禁笑了,此刻冰涼的池水已經不能再影響那熾熱的覺悟了。
“影兒,你嫁給我好嗎?”殷暗閻誠心地道,“你不是上官闕的下堂妻,你將會是我殷暗閻最美麗的新娘子。”
“殷爺……你……”淚影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願意?”殷暗閻心急地問道。
淚影看了他一眼,害羞地道,“你都爲我穿上了嫁衣了,我焉能不嫁你。”她想起了那一次假死,他娶她爲妻的情景。
“那一次不一樣,我是以爲你死了,而且你都沒有說過願意嫁給我。”殷暗閻有點不滿地說。
“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淚影吻上了他的脣,“不管你的想法如何,此生影兒只是殷爺的人,這是我從小就認定的事實。”
“我很高興,你終於回到我的身邊,我的夫人。”殷暗閻迴應着她的吻,滿足地笑道。
相愛的兩人,從此心終於永遠在一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