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變天了啊，沒想到不過半年光景，聞人家族竟沒落到這樣的地步。”老漢平日上山走不太走這個門，就算是路過也不會過多注意，如今看到正門如此模樣，心中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我們進去。”我卻已經忍不住了，看門有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看到雪姐怎麼樣了，半年多時間不曾見過，我心裡擔心的很。
“好。”身後幾人點點頭，同我上前，走到門口去，張老漢自然也是如此，跟在我們身後，不知爲什麼，好像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在我的身後做支撐，讓我有了些許的安全感，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我的錯覺，畢竟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來人可是葉楓？”走進門，不遠處有個小青年，老遠看清楚長相，我卻知道我定然不認識他，他朝着我們這個方向走來，口中發問。
“正是。”我點點頭，看着他走到我跟前，一身衣服穿得低調，他如果不開口從我們身邊走過去，我想我也是注意不到的。
“家主說您今日造訪，讓我在這裡恭候，不想這麼快就到了，快隨我進來吧！”那青年點點頭，對於我的到來並不意外，好像是早就商量好的，側過身子，給我們讓出了一條路，打開了硃紅大門，滿目瘡痍的景象是我不敢相信的，原來半年時間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不知道你們家大小姐現在人在哪裡？”我心裡的擔憂再也掩藏不住，我攔住青年，看着他問了一句，或許從他這裡我能得到一些答案。
“大小姐自從您上次走了之後，就被送到內院了，好久沒有出來過。”青年面色一怔，看着我遲疑良久纔回答道，似乎是在示意我什麼。
只是我沒明白他的意思，頹然的點了點頭，跟着走進去，三進了大門，纔是聞人家的正殿，說來奇怪，第一次來的時候，因爲有老家主帶着，我沒覺得，可是這一次沒有老家住帶着我們騰雲駕霧，不曾想上了這山頂，就算到了聞人家了，心裡一抹濃重的疑問劃開，卻不是問話的時候。
“小子，你還是來了。”前方一個背影，他一身麻布長袍，滿頭白髮，手上還有一根楠木柺杖，可見是長期拿在手裡的，顏色都有些發亮了。
“老家主，好久不見。”我對他的背影微微躬身，對於老人家的恭敬我還是有的，不管他是誰，他做了什麼我不滿意的事情，我都不會有半點不恭，除非他觸犯了我的底線。
“你是來見證這局棋的收尾的，還是來見證聞人家的落敗的？”他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問話，聲音裡早已沒有了上次來的時候的憂愁，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覺得他似乎是認命了？
“都不是。”我想了想，這老家主字字句句都是絕望，好像不管怎麼樣，這次聞人家都是死定了一樣，我心中不悅，許多事情就算是在我自己身上，只要還沒走到絕路
，我就不會認輸。
“那你是爲什麼而來？”老家主似乎來了興趣，回過頭來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比上次更加蒼老，據我所知聞人家主年紀有幾百歲了，可是上次來看的時候身子骨還算硬朗，這一眼卻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我是爲了試試看，我能否與天鬥。”我走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神是堅定的，今日既然我來了，就絕對沒有退縮的可能，張天寶他們都因我而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天在我們頭上，有多大的本事，真能塌下來不成。
“你對小雪的一片真心我能看的到，若已經決定了，就且先在這裡住下吧，若聞人家真的撐不住了，我會着人送你們出去，也算是我對小雪的朋友有個交代了。”
老家主嘆息了一聲，似乎是看到意志堅定不容反駁，只好點頭答應，我卻知道這對他來說不失爲一件好事，至少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縱然我知道在他看來我好比螻蟻一般的渺小，我卻非要證明螻蟻有多大的本事。
“這位老人家是？”我點頭掙帶頭朝裡走去，問人家主注意到了張老漢，看着張老漢問了一句，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卻又看不透。
我沒有回答，等着張老漢自己開口，卻見張老漢伸手指了指我的這個方向，臉上自始至終都是笑容滿滿，我都想不通到底爲什麼他可以做到這麼樂觀。
“原來是葉楓的朋友，既然你們是一路的，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老家主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遲疑半晌點了點頭，揮揮手讓那青年帶我們下去。
當天我們留在了聞人家，我出了自己所在的房間，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往下看，山頂能看到半山腰環繞着的雲霧，看不到山腳下的情形，我忽然想起來山腳下那些村民忘記了這個家族的事情。
“你等等，我有話要問你。”碰巧看到聞人白麟，我叫住他，對他開口道。
“怎麼了？”聞人白麟原本沒有注意到我，一直到我開口才知道我在這裡，愣了愣答道。
“這山腳下的村民，似乎都不記得你們了，甚至不知道聞人家這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這個是疑心病重，還是求知慾重，總之想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否則也不會因爲小白姑娘的隱瞞差點走火入魔了。
“咳……聞人家是早留下來的大家族，也算是仙人一脈的，多年來有不少聞人家的旁支下山去，做了不少好事，讓村民掛在心裡，時而山醫命相卜也落得了些好名聲，只是不好的是，這些東西終究是泄露天機，告訴了他們，雖然躲過了劫難，但是老天卻不會允許聞人家如此。”
聞人白麟乾脆坐在了我身邊，好像也一直在擔心這事情，被我問起來不吐不快的樣子。
“現在聞人家不自量力與天鬥，落得如此下場，老天降罪萬仙山，山腳下的村民忘記了聞人
家族，老天就是要讓聞人家知道，什麼叫不自量力吧，現在家族裡許多人看到那些昔日對我們畢恭畢敬的村民看到我們猶如陌生人，心中也不知道有多涼。”
聞人白麟看着不遠處，好像還能看到當初的聞人家，似乎那個輝煌的超級大家族不過是昨日的事情，可我想這難道不就是昨日的事情嗎，只是這個被淡忘的過程對他們來說，是痛苦的。
“早該明白的。”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卻也不願安慰，這決定是他們做的，就應該自己承受這樣的後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啊，早就應該明白的，只是明白的太晚了，葉楓，我知道你本事大，只是要逆天改命，這不可能，就算是你再強大蒼天在上，如何逆天？”
他點點頭，知道我心裡有諸多怪罪，因爲如果不是聞人家的這個決定的話，聞人沐雪現在還好好的，不會因此落到了必須犧牲的下場。
“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就算是沒有勝率，我也會去做。”我對他堅定的說了一句，對於這件事，我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晚上，老家主找到我，帶我去看了那場天局，那場死局，就擺在我面前，透明的棋盤上映透着二十八星宿，拒接緣故正臨在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近在眼前，我竟也面色凝重了。
“可看清楚了？”老家愛住看到我這樣的表情似乎滿意的笑了笑，對我問了一句，他是在問我看明白這個棋局沒有。
“看清楚了，看來您的對手加快了進程，給了您一個下馬威。”我點點頭，按照四季更換，交替時間轉變，這場棋局在我離開的時候還能撐一年左右時間，可是現在看我提早來是沒錯的，因爲這場棋局在我看來，最多還能撐不到三月，也就是說，今年會更早如冬了。
“是啊，這個下馬威有些大了，葉楓，你也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產業，如果讓你爲了一個人的安危，奉獻了整個公司人的性命你願意這麼做嗎？”
老者點點頭，回過身，背後就是一大盤棋，那棋子就是天上的星星，這樣的景象幾乎是一場海市蜃樓，從未出現過，老者好像那唯一的博弈者。
“我知道您是在告訴我，到現在您也不會改變決定，會讓雪姐釋放仙人體質，只是我有個問題要問您。”
我點點頭，他無非是告訴我，他也是沒得選，否則他也不願意好好的送出去家族裡的大小姐，還是聞人沐雪這樣的在世上少有的仙人。
“你說。”聞人家主點點頭，看着我等待我的問題。
“你真的能確定，送出去雪姐，能讓老天息怒嗎？”我陰沉這眼神看着他，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這個老者雖然是個成功者，是個強大的人，但他也是個瘋子，只有瘋子會做下這樣的決定，現在他最瘋狂的，是要送出去聞人家唯一的籌碼，聞人沐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