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兩個人眼珠打著轉,賊溜溜地瞧著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瞧得兩人直低下頭去,那兩人一起伸出手來,各來擰宋玉兒和白月明的臉頰。

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正在尷尬間,忽然間聽得裡面傳來白長風的聲音,喝著:“青鳳星的姑娘來了麼?快進來!”

那兩個黑道高手,一聽得白長風的聲音,忙不迭縮回手來,鍾登天陪著笑,一行人又走了進去,進了那月洞門,乃是一個小小的院示小過了院子,是一個陳設得極其華麗的廳堂。

只見一個倒吊眉,長臉,陰陽怪氣,一身華服的人,正和一個撻子軍官對坐著,在飲酒作樂,鍾登天等人才一進去,杜如風就看到,那韃子軍官的官階極高,另一個人,正是黑道高手,陰冥教主白長風!

杜如風也立時打量四周圍的情形,只見那廳堂,只有一扇門,通向另一間內室,杜如風心知白長風既然在此,那麼文大人一定是在內室之中了曰就在杜如風愉愉打量四周圍的情形之際,白長風和那韃子軍官兩人,已各自一伸手,將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拉了過去。

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嬌呼來,可是她們嬌呼聲未畢,就已被白長風和那撻子軍官兩人,樓住了纖腰。

白長風樓住了宋玉兒,揚頭向鍾登天等三人喝道:“你們退出去,自有賞賜!”

鍾登天答應了一聲,宋玉兒在白長風的懷中,竭力掙扎著,白長風轉過頭去,軌在宋玉兒的臉上,亂嗅亂親,那一旁,韃子軍官縷住了白月明,也在肆意輕薄,兩人都發出一陣笑聲來。

也就在那時侯,杜如風向鍾登天、宋進兩人,一使眼色,兩人返到了門前,將門掩上,杜如風一掀衣襟,長劍顯露,他手臂一振,“錚”地一聲,長劍已然出銷。

白長風究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一聽得長劍出鞘之聲,他已經知道不妙,陡地推開了宋玉兒,宋玉兒跌向桌子,順手拿起了酒壺,同白長風劈面拋了過去,白長風一伸手,將酒壺接住,“哈哈”一笑!

可是,就在他一笑之間,杜如風一劍,已疾刺而出,白長風的笑聲,突然止住,身子發起顫來,杜如風的一劍,已自他的後心透過,直刺穿了他的身子,劍尖自前心,通了出來。

這一下變化,本在電光石火問的事,那撻子軍官將臉埋在白月明的粉頰之上,用力嗅著,竟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杜如風一劍刺死了白長風,立時抽出劍來。

杜如風在抽出劍來時,白長風的胸前、背後,盡皆鮮血直冒,鮮血射到了那韃子軍官的臉上,撻子軍官才攘起頭來,可是當他疫起頭來時,眼前精光閃耀,杜如風的一劍,已然刺到了他的面門。

那韃子軍官雖然久經戰陣,見過了不少大陣仗,可是這時,他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杜如風的一劍,已然疾刺進了他雙眼之中,他雙手一鬆,白月明自他懷中,掙了出來。

杜如風一縮,把劍硬生生地拔了出來,那韃子軍官並未立時死去,發出了一聲大喝,抄起一張椅子,便向杜如風砸了下來,杜如風一側身避開,鍾登天和宋進兩人,一邊一個,兩柄小刀子,已經刺進了那撻子軍官的脅下,杜如風走到了門前,只聽得門外有人問道:“什麼事?”

杜如風將門一拉,道:“進來看看!”

門外兩個人,垮了進來,但他們只垮了一步,杜如風劍已剌出,“啊啊”兩劍,那兩人什倒在地,立時了帳,杜如風又將門關上,奔到了內室的門前,手起劍落,將門斬開,瑞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內室十分小,一個人,背對門而坐,正在燈上展卷讀書,神態安詳,杜如風忙叫道:“文大人!”

那人鎮定地道:“可是奉命殺我麼?我早已準備好了,下手吧!”

杜如風見到了文丞相,激動得身子都在發抖,他忙道:“大人,小民杜如風,是特地來帶大人出險的!”

文天祥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杜如風,微笑著道:“原來是杜義士,久仰大名。”

杜如風忙道:“大人快走,稍遲恐來不及了!”

文天祥撩衣起立,杜如風挽住了他的手,兩人從內室中,退了出來,也就在此際,只聽得外面,鼓譟了起來,有人叫道:“大家小心,有人混了進來,已有四位兄弟,遭了毒手!”

杜如風一窟,忙道:“宋大叔,你們一出去,就帶著文大人上樓,爬上屋面,沿繩子爬回去,我來擋敵人!”

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齊聲叫道:“杜少俠!”

杜如風一咬牙,道:“跟在我後面!”

他一面叫,一面向前,疾衝了出去,“砰砰”兩聲,將兩扇門,撞了開來,恰在這時,四五個人,迎面奔了過來,那兩扇門,挾著「呼呼”的勁風,向前飛了出去,撞在那四五人身上,將那四五個人,撞成了一團,倒了三個,杜如風長劍霍霍,已趕向前去。

就在杜如風向前衝去之際,鍾登天、宋進,擁著文大人,和白月明、宋玉兒,轉上了樓梯,樓上有兩個人疾奔了下來,鍾登天叫道:“下面有了變故,兩位快去!”那兩人飛身撲下,鍾登天等一行人,已上了樓,他們一上了樓,立時從窗中,攀了出去,在屋面疾行,到了繩索旁邊,攀著繩,同對屋迅速移去。

在甬道中,杜如風長劍霍霍,已經刺死了三人,但是自樓上撲下來的兩人,卻已到了他的背後,兩柄鐵釣,一起鈞向它的身後,杜如風一個轉身,長劍揮出,那兩個人立時倒地,可是他的腿上,卻也吃了另一人的一刀。

而且,金兵也已聞訊趕來,吶喊之聲,響徹全宅,連已經到了對面屋中的幾個人,也全可以聽到,他們略呆了一某,大力負起了文天祥,迅速地從園子的另一邊牆中攀了出去。

杜如風還在血戰,他已經傷了好幾處,可是長劍揮動,還是沒有人能近他身,同他衝過去的人,都立時傷在他的長劍之下!

圍著他的人退了下去,弓箭手自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箭如雨下。杜如風像受了傷的猛虎一樣,一面揮劍格擋著,一面衝向前去,將數十人一起逼到了大堂之中,他也身中了十餘箭之多。

他兀立著,喘著氣,身子挺得很直,手中仍然握著劍,鮮血順著劍尖,一滴滴向下跌來,圍住他的數十人,明知他受了重傷,但是卻沒有人敢近他的身。

杜如風雙目圓睜,他已經傷重死了,但是他仍然挺立著,直到他自己突然倒了下來,那幾十個金兵,纔敢漸漸地向他走了過來!

大江之上,月色如水,一艘船,正扯足了帆,在向前駛著,又快又穩,文天祥揹負起手,站在船頭,昂首望著明月。

白月明和宋玉兒兩人,在船艙之前,暗暗飲泣,白月明便咽著道:“玉兒姐姐,杜少俠對你說過什麼?”

宋玉兄道:“他說,明知要死,只要該做的事,還是要去做,這纔是義士!”

白月明的淚水,千得更急。船則去得更快了!

文天祥鎮江夜遁,舉國震動,文天祥脫險之後,輾轉來到浙江溫州,重整軍旅,與韃子決鬥,宋家班江湖獻技,聞訊自然快慰,但是他們五個人,沒有一個能忘得了杜如風的英勇,每一想起,心頭熱血上涌,不免泫然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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