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有人把這個地方從村民手裡以很低廉的價格租了下來,開了一個汽車修理廠。
由於這裡離開發區不是很遠,再加上因爲這裡租金便宜,一些汽車修理廠的廠主經常把修理廠的門面放在開發區,一些動靜比較大的修理的活都被他們轉移到了這裡。幾年下來,這裡的規模倒是越來越大,漸漸聚集了近百的汽車修理工在這裡生活。
在遠離臨路的方向,那裡據說是一家企業的倉庫,平時經常鎖着門。另外還有一家保安公司把他們的保安放在那兒培訓,平時大約有二三十人的樣子,經常看到他們把人拉出去到田野裡訓練。
據說那些保安都是派給銀行做押款工作的,所以時不時的還能聽見他們進行打靶訓練。不過由於這裡遠離市區和開發區,再加上這些保安平常也挺守規矩,基本上也不和周邊村子裡的居民和前面的汽修工們接觸,所以也就沒人去管他們的事情。
實際上,這裡根本就是忠哥給那些看場子的小弟們組織訓練的地方。但那些底層的小弟往往是訓練上十天半個月,就分配到忠哥名下的那些場子裡,和交過保護費的那些場子裡去看場子了。真正留守在這裡的,是忠哥手下最精銳的一批打手們,他們是專門替忠哥幹髒活的打手們,這批人才是忠哥實力超越榮哥的關鍵。
而這裡的那些修理廠也是屬於忠哥手下的一些產業,往往是門店接到活兒以後入到這裡來修。順便遮掩一下這些打手們的動靜,方便掩人耳目。
這個地方忠哥已經暗中使用了三四年,一直沒出什麼問題。這些打手們偶爾會派出去幾個人去執行所謂的任務,多年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無往不利,還沒出現過什麼疏漏。象今天這樣幾乎全部出動,潛入榮哥老窩的事情還是頭一回幹,誰知道今天卻出了**煩。
等到忠哥帶隊返回的時候,就看到那輛失蹤的麪包車已經回來了,就停在僞裝成保安公司訓練營的大門前。而且訓練營的大門還虛掩着,一名留守的打手正探頭探腦的站在門前,似乎在等什麼人。
等這名打手看到忠哥一行人回來了,這才如釋重負的跑了過來。來到忠哥面前陪着笑報告道:“老猴兒說忠哥您隨後就來,我還有點不信呢!現在您回來了,這下我可就安心了。”
“怎麼回事?老猴兒什麼時候回來的?就他自己麼?”忠哥預感到事情不妙,但卻又不好明說,只能控制着情緒問道。
“他不是自己回來的,他帶回來六個人,說是您的客人。我記得您說過,這個地方不讓外人來,所以有點不放心,一直在這兒等呢……”說到這兒,這名打手已經看出忠哥臉色不對勁了,當時嘴上拌蒜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知道不讓外人來,你還讓他們進去?”忠哥眼睛都要噴火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一個不順全都不順啊!居然被人家摸到老窩裡來了。
“他們在門口的辦公室坐着呢!沒敢往裡讓……”這名打手被忠哥即將發飈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了,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好。可正在這個時候,似乎裡面的人聽到了動靜,保安公司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一衆人等已經走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是兩個年輕人,兩人都是二十歲上下,身高是一高一矮,高的身高超過一米八,矮的身高也在一米七三七四的樣子。而且兩人都是身材瘦削,雙眸雪亮,看人的時候那眼神猶如刀子似的往人肉裡頭盯。再看他們兩人左右分開的時候,身上似乎都繃着勁兒,插在口袋裡的右手似乎都握着傢伙,彷彿一言不合就準備拔槍動手似的。
隨後出來的一個是個身高接近一米八,年紀不到三十歲的壯漢。看那壯漢閃着兇光的大眼珠子,和臉上那股瘮人的煞氣就知道,這傢伙手裡絕對有人命,而且還不止一條的樣子。
這個漢子走出門來的時候,就那麼隨意的往門口一站,立刻就把後面的人出來的路給封住了。後面被他擋住路的人也不着急,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等待着。
只見這個漢子瞪着閃着兇光的眼睛在已經下車的衆打手身上來回的掃了掃,楞是把這羣平時也算吃過見過的衆打手給鎮住了。哪怕忠哥手下的這夥人手裡都提着傢伙,可看到在汽車大燈照射下的那條漢子就那麼直勾勾的看過來,竟然沒人敢出大氣。
不單是這個漢子這樣毫無遮掩的盯着他們,已經站到門左右的兩個年輕人也是這樣肆無忌憚的盯着衆打手的一舉一動,目光中渾然沒有一點畏懼和驚懼的情緒在裡邊。
若是在平時,這些打手們被人這麼盯着看,不是立馬飛過個茶杯,就是一拳早打過去了。可在今天夜裡看到這幾個人這樣盯着他們,這些平時兇狠暴躁的打手們竟然都沒了脾氣,就那麼呆呆的讓人家看着,一個個像是初中生遇到了江湖大哥般變得乖巧了起來。
不用介紹,忠哥就知道這羣人是什麼人了。本來他就沒有一點報復的心思,這回看到這些人的表現,他更沒有和對方對抗的心思了。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怎麼鬥?如果說普通老百姓是吃素的,他忠哥手下的這羣人就是吃肉的,而眼前這夥賣粉的傢伙就是連皮帶骨頭帶肉帶血一塊吞的貨色。
還是想辦法合作吧!也許自己表現得更好一點,還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的好處!忠哥暗暗打定了主意。
看到自己鎮住了場面,國勇超這才往旁邊一讓,把身後的老山等人讓了出來。對面的忠哥看到國勇超的這個舉動,知道這就是正主了。雖然他沒見過老山,但也已經從之前的合作和消息傳遞中知道了老山的名號,算得上是久仰了。
當下忠哥趕忙把手裡的傢伙收起來,同時喝令手下的打手們也把手裡的傢伙收起來。然後這才趕緊往前緊走幾步,迎上幾步對老山道:“您就是老山大哥吧?久仰久仰,本來今天晚上就是專程去接您的,沒想到去的時候有點匆忙,也沒提前跟您幾位打招呼,是有點太唐突了!得罪!得罪!”
忠哥的身份降得很低,話說得也很客氣。順便把他莽撞的去劫人的行爲,也表述成了去唐突的接人行爲。實際上忠哥心裡清楚得很,這些賣粉的根本就不是好相與的。榮哥那邊把他們騙走固然得不了什麼好,自己貿然去劫人的手段也會讓這些人不滿。現在身份擺得低一點,說點好聽點的話,只要對方不追究,放過這茬就算過關。
“原來你就是忠哥啊,年輕有爲,年輕有爲!”老山三十多歲,把差不多也三十歲左右的忠哥說成是年輕有爲,怎麼聽都有種調侃的味道。可偏偏他這麼說,周圍的人都覺得挺正常似的。畢竟論起精銳,忠哥手下這羣人只能算做打手。可人家手下那幾個,哪怕二十歲左右的給人的感覺也是殺手。
忠哥被老山說成是年輕有爲,也是沒有一點不滿意的樣子,他笑呵呵的和老山握手寒喧,彷彿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的。等跟老山後面的朱爺和華子見過面,忠哥才頗爲客氣的對老山道:“底下的小崽子不懂事,怎麼把您這幾位貴客帶到這邊來了?這邊就是弟兄們在這兒訓練的地方,實在沒招待客人。您幾位還是跟我走吧,天昊大酒店我那有貴賓房,專給您各位留着呢!”
“不忙不忙。”聽到忠哥這樣說,老山也不爲剛纔的事情做解釋,而是直接開口道:“我們這次來也是看看忠哥這碼頭的發展情況的,既然都到了家門口了,怎麼有過門而不入的道理。更何況,剛纔看到諸位弟兄身手都不錯,我也很好奇啊!不如先參觀參觀這裡?”
原本忠哥不想讓人看到這個點,畢竟幹得是見不得光的事情,萬一走漏了消息將來會很麻煩的。可眼下老山帶人要看,他又不好拒絕了。
雙方擺明了是來談生意的,對方想摸清自己大概的底細,想稱稱自己幾斤幾兩也很正常。至於最後他和榮哥兩夥人將來是個什麼關係,老山將來怎麼處理這個事兒,那還真不好說。反正雙方都得罪了對方,可又不能把對方怎麼樣。那把自己真正的實力擺出來,倒是一個挽回的好辦法。
想到這兒,忠哥吩咐手下把車輛入庫,該收拾好的收拾好,該藏的藏好,一切都讓它變回平常的樣子,避免被無關的人發現問題。然後便帶着老山等人,走進了這家所謂的保安公司訓練營。
走進訓練營,外面看是普普通通的磚房臨建,倒沒有一點稀奇的樣子。但當衆人步入訓練營的院子的時候,居然有了一種步入小型軍營的感覺。
整齊的宿舍,宿舍內用的也是部隊常用的高低牀,屋裡的櫃子整齊整潔,桌上物品擺放得規規矩矩,被子也都疊得像模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