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沒有回答秦江月的問話,一直哭個不停。
秦江月很爲難,不知如何勸慰她。他就想,如果沒有沈春雁,他會不會愛上颶風。也許會,也許不會。他喜歡溫文爾雅,斯文端莊的女孩。對一個舞刀弄棒,嘶喊殺聲的女將他只有敬佩和仰慕。
他敬佩颶風的勇敢智慧,卓越的戰績,但情感問題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他早已將心交給了那個叫沈春雁的人,在他看來,所有漂亮的女人在沈春雁的面前都無比遜色。更何況,沈春雁滿身才氣,風骨浩天,一代英烈之後。
“我是爲秦將軍的辛苦奔波而傷心。”過了好久,哭累了的颶風終於給秦江月一個回答。
“原來你是爲這個?”秦江月大舒了一口氣,慨然笑道,“我雖辛苦但不希望別人憐憫,更不需要別人爲我落淚。因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沈春雁。”
“爲沈春雁?”颶風裝出很驚異的樣子,“難道你風裡雨裡,南逃西奔就是爲了沈春雁?”
“是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她。”
“太嫉妒了!我怎麼就沒有這樣全心全意爲我服務的人呢?”
“颶將軍不用急,會有的!颶將軍現在不過在挑人選。”
“誰說我在挑?哪裡有我合適的人啊!”
“颶將軍品德兼優,才氣沖天,不是哪一個隨隨便便就可以配得上的。”
“秦將軍說對了!我只佩服像你這樣胸懷大志,一身是膽,睿智無比的人。”
“別像我了!天下一模一樣的人哪有啊!再說我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有勇有謀,我也是凡夫俗子,庸碌之輩。”
“秦將軍智慧超羣,品德高尚,是一個難得的儒雅之人。怎麼會是凡夫俗子呢?”
“這是颶將軍的一面之詞,獨家看法。我在沈春雁面前,是一個啥也不是,一事無成的二混子。”
“可能你對沈春雁保留了許多,她對你有太多的不瞭解,纔會瞧不上你……假如她瞧不上你,我可是瞧得起你的人啊!”
秦江月聽了颶風這句話滿臉緋紅,這不明顯在挑逗嗎?他急忙道:“即使她瞧不上我,我也不會變心的。我現在非常厭世,如果沒有她,我早就在青龍山自刎了。”
“秦將軍,你可千萬別……別沒有自信,我可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你……”
“你也別佩服我了,”看到颶風心情已轉好,秦江月馬上向她道別,“我現在得馬上離開龍城。”
“現在就走?”
“是的!我不會停留片刻。”
“那好!我不擋道,祝秦將軍一路順風!”
“告辭!一切就按我們約定的辦!”
“一定!”
秦江月沒的回頭,一直朝前走去。
望着農夫模樣的秦江月漸漸地遠去,颶風的淚又流了下來。
“此人忠誠至極,我無以回報,只能將祝願送給他。”
颶風慢慢地誦起的《大悲咒》,爲遠去的心上人。
次日早朝,朱顏赤將徐光耀的案卷交與馮距。請他批奏。
馮距大至看了一眼,知起刑是在秋末。整個案卷無可挑剔,他當庭准奏。
“秋末就秋末吧!老規矩。讓他們多活幾天。”
颶風也來到朝堂,靜聽馮距如何批覆。
當他聽到馮距同意的話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塵埃落地,她懸着的心放下了。
首先她想到的是給秦江月發信,讓他放心此事。再有,就是囑咐朱顏赤不要疏忽。
當這兩件事都辦好,她又來到哥哥地墓前。
“我的好哥哥,父親的冤案終於有了眉目,九泉之下你應該欣慰了。我想用徐光耀的人頭祭奠父親的亡靈,用徐光耀的人頭代替徐洪的人頭,祭奠所有死去的人。”
這時的颶風又哭了,哭得死去活來。此時此刻,她深切地懷念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的弟弟她的妹妹。
“假如有來生,我一定還會做你們的女兒,假如有來生,我還會做你們的姐姐……父親啊!你死得好慘好慘啊!你是地府中最冤的一個,你是人世間最亮的星……”
哭聲越來越微弱時候,她想起秦江月說的話:我是爲沈春雁而活。
秦江月爲沈春雁而活,那麼,她爲誰而活?爲秦江月嗎?還是爲自己?”
“唉,真是愧對他啦!我竟然不能像他那樣爲一個人而堅強地活着。我是爲了父親母親而活,爲了死去的弟弟妹妹而活……”
因過度傷感,颶風竟然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只見一個***在她的身邊。
“許將軍?”
“你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許長虹瞥了一眼颶風紅腫的眼驚異地問“爲什麼在這裡呆這麼久?”
“給張將軍填點土。”
“填點土?”許長虹很疑惑,“有這麼簡單嗎?你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什麼事,”颶風苦笑了一下,淡淡地道,“張將軍死時有一幅畫在他胸前。我們一時疏忽沒有拿它陪葬,現在想起來覺得很遺憾,趕緊過來補救。”
“這樣做好嗎?”
“怎麼不好?還沒有過七七四十九天,正是時候。”
“算你心細!不過我要問的是埋一幅畫還要哭嗎?還要將眼睛哭腫嗎?”
颶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一個心軟的人到了墳地不哀傷?尤其是我……”
“該不是見到秦江月哭的吧!”
“怎麼會?他又不是我的父母。”
“不是就不是吧!我這裡有朱大人的一封信,知你一直在張將軍的墳前,就跑過來了。”
“朱大人的信?什麼事?”
“看吧!一看便知。”
颶風馬上拆開朱顏赤的信,看過後,她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半天沒言語。
“出什麼事了?”許長虹急切地問。
“徐光耀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