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第一個早上,太子和太子妃必須給皇上和皇后請安。秦歡早早就起來了,看到身邊的馮弘睡意正酣,喊了兩句也沒有反應,她不由得焦急萬分:“這可怎麼辦?”婚禮之後的第一個禮節有多重要,怎麼能耽誤呢!沒辦法,她只好帶從孃家帶來的侍女紅菱與東宮原有的宮女瓔珞前往皇帝的寢宮。
守門太監說,皇帝昨晚主寢於毓秀宮。
毓秀宮是鄭皇后的寢宮,秦歡與紅菱隨着瓔珞馬上轉道毓秀宮。
去毓秀宮要經過昭陽殿後面的翠波湖,這條大湖四面圍繞着亭臺樓閣和藤蘿纏繞的長廊。湖邊一座木橋通向湖中央的一座假山。這座假山小巧玲瓏,由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山石壘成。
秦歡三人沿着翠波湖邊一條鵝卵石鑲嵌的小路來到了翠波湖北面的毓秀宮。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響了三下。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位皮膚白皙,一襲綠色宮服的漂亮小宮女站在她們的面前。見叩門人穿着紅色喜妝戴着鳳冠,知來人便是剛剛進宮的太子妃,漂亮的小宮女忙跪地叩頭:“奴婢拜見娘娘,娘娘早安!”
“免禮!”秦歡迴應了開門的宮女,進而問道:“皇后娘娘出寢了嗎?”綠衣宮女道:“還未出寢。”
秦歡望望天色,不過是微微發亮,笑道:“早來了半個時辰。”
院門對面是一個二層小樓。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題着三個大字“毓秀宮”。
在薄紗一般的晨霧裡毓秀宮顯得軒昂壯觀。灰色的牆面,紅色的門窗,屋頂四角輕盈翹起,玲瓏精巧,氣勢非凡。
“我們在園中等侯,待皇后娘娘出寢。”秦歡笑呵呵地說,“誰讓我們來早了呢!”
“稟報皇后娘娘,太子妃已在院中等候多時了!”宮中另一個小宮女看到鄭皇后洗漱完畢,便向她稟報。
鄭皇后急忙揮手道:“外面很冷,快讓她進來!”
“臣妾拜見母后!母后早安!”
鄭皇后剛剛走出寢室,就看到跪伏在墊上的秦歡。她急忙說道:“歡兒快快請起!”
鄭皇后將秦歡扶起臉上顯出萬分慈愛的樣子,這讓秦歡十分感動:“謝謝娘娘!”
光彩照人的鄭皇后,令秦歡驚歎不已。她眼如秋水,眉似遠山,皮膚細潤,櫻桃小嘴。身着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下着翡翠撒花絲縐裙,恍若仙子。
鄭皇后拉着秦歡的手向窗下那張紅木圓桌走去。
坐在紅木圓桌旁,看到朦朦朧朧的窗紗,低垂的珍珠幕簾,錦緞遮住的牆壁,嫋嫋的沉香從銅製的香爐裡一縷縷地飄出,秦歡恍如夢中。她擡頭望了望鄭皇后,小聲說道,“不知父皇昨夜何處就寢?”
“父皇昨夜在此宮就寢,現在還在夢中。”
“我們會驚擾父皇嗎?”
“不會的!父皇昨晚入寢已三更,正在酣睡。他有叮囑:太子妃可免進拜之禮。”
“謝謝父皇與母后!”秦歡起身恭了一禮。
鄭皇后關切地問,“昨夜休息可好?”
“承蒙娘娘關愛,臣妾休歇尚好。”
鄭皇后忙說道:“母后忙於後宮之事,難免會疏忽歡兒,歡兒當多多關照自己。以後,歡兒若有事請宮女傳話即可。”
“多謝娘娘!”鄭皇后一口一個歡兒,其親切之情不亞於親母,如此這般秦歡萬分感動,她的熱淚不自主的流出,“歡兒將時不時地煩擾娘娘,望娘娘替歡兒遮風擋雨,歡兒在此謝了!”說罷,秦歡恭身一拜。
“歡兒,快坐下。翹竹!送茶來!”
“哎!”
不多時名叫翹竹的侍女從內室端出一壺清茶來,輕輕放在紅木圓桌上秦歡看時,桌上的銅茶盤裡放着精緻典雅的青花瓷壺和四個精雕細琢的青花瓷碗。
翹竹將壺裡的茶水倒滿兩個茶碗後說:“請兩位娘娘用茶。”
秦歡起身端起一個茶碗恭恭敬敬站在鄭皇后的面前:“母后請用茶!”
鄭皇后接過秦歡手中的茶碗向秦歡點頭示意:“快嚐嚐猴魁吧!這是生長在安徽黃山上的極品茶葉,味道十分鮮美。”
“謝謝娘娘!”秦歡不勝尊崇,萬分感謝地端起青瓷碗。呷了一口茶道:“好香!不愧是黃山極品!”
“多喝點吧!翹竹可是一大早就燒好的。”
盛情之下實在難卻,秦歡連連喝了兩碗。
“翹竹!”鄭皇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太子妃這麼早就來了,肚子裡一定空落落的,快把點心拿來!”
“哎!”
“我昨日派人特意做了宮內最好的玫瑰糕,今日呈上來望你笑納。”鄭皇后的眸中似有一簇明亮的火光,緊緊地盯着秦歡那雙水靈靈的十分有神的黑色大眼。
翹竹端來一大盤精緻的玫瑰糕放在桌上,鄭皇后馬上拿起一塊遞到秦歡的手上:“嚐嚐吧!”
玫瑰糕咬到口中散發着一股清香的味道,秦歡驚歎道:“咦,好吃!這玫瑰糕是怎麼做的呀?”
看到秦歡喜滋滋的樣子,鄭皇后很開心:“我就知道你愛吃!別問怎麼做的,你要是願意吃啊,可隨時到毓秀宮裡來取,這是我常備的點心。”
“母后怎麼會知道我愛吃玫瑰糕呢?”
“上次你的父親到宮裡來我們有過一番談話,知道秦相的寶貝女兒愛吃甜點。”
“啊……”秦歡很驚歎,沒想到這麼細小的事情鄭皇后都會記在心裡。
“還不是我問的嘛!”鄭皇后語重心長地說,“秦相乃後燕忠義之臣,他的女兒即將嫁入宮中,日常飲食我是一定要打聽的……”
正在秦歡與鄭皇后二人熱絡之時,宮女來報:“太子到!”
“才睡醒!”鄭皇后有些嗔怪,“不知宮中禮節!”
秦歡淡淡地笑了笑:“太子昨晚咳嗽不已,耽誤了睡眠。”
“這麼巧他就咳嗽了?”鄭皇后疑惑地看了看秦歡。
“昨夜他多喝了一點酒睡得太沉誤了時辰。”
“他是不能喝酒的。”鄭皇后語氣變得溫和一些,“這一次就原諒他吧!但以後不要再發生此事。”
“好的!”秦歡謙卑地說,“我一定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