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客房內只剩下魏恆與徐貴妃。
徐貴妃道:“爲啥把你請來,我不說你也知道。你是徐尚書的幕僚,是他一步一步將你提拔起來的。如今,他有難在身,你一定要幫助他。”
“娘娘不說我也知道,”魏恆急忙接過話去,“徐大人於我恩重如山,我豈能忘因負義?只要娘娘吩咐,我能做到的盡力做到,不辜負徐尚書的提攜之恩。”
“這就好!你現在還是自由之身,徐尚書的罪責還未牽涉到你。就此機會,你定要爲徐尚書翻案。”
“說得是!我定要抓緊時機,爲徐尚書效犬馬之勞。”
“趙冉雖被捕,但這不過是刑部的權宜之計,不等於他們手中有了證據”
“我知道,他們沒有查到證據。”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告訴那三人,讓他們頂住,不要認罪。”
“據我所知,直到現在,那三人也沒有認罪。”
“我剛纔讓韓承讓作代表讓他去找獄卒傳達消息,但害怕他找的獄卒不可靠,反而耽誤了大事。所以,你若有機會,可以到大牢告訴他們真實的情況。”
“若有機會,我定要告訴他們。只是前些時,朱顏赤有意不讓我接觸他們,將我支出辦差。”
“知你是徐尚書的人,他不可能不提防。朱顏赤這人滑着呢,你可要提防着他點。”
“一定!”魏恆點點頭,“他這個人是很固執的,很難對付。”
“好在現在他們手中沒有任何證據,給三人定罪成了空談。現在他們騎虎難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沒有物證,一個半個的人證能說明什麼問題?”
“我就奇怪,秦江月怎麼會知道得那麼詳細?難道他有臥底的密探?”
щщщ •тTk án •¢ o
“我也曾經想過,是誰向他透露出這麼機密的事?”
“與他的關係不一般。不然,誰能透露給他呢!”
“是匯銀錢莊裡的人?”
“應該是。不然,誰能知道這麼詳細?”
“那是誰呢?”
兩個人都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會兒,魏恆道:“我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原來是趙冉的保鏢,後來成了秦江月的中郎將。他是有機會接觸到賬本和銀票的人,他也極有可能將他所掌握的機密告訴給秦江月。
“他叫什麼名字?”
“郭四。”
“郭四?”
“是的,他太值得懷疑了。我聽說秦江月是第一個彈劾徐尚書的人,如果他沒有得到真憑實據,他是不會上書的。顯而易見,是郭四爲他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秦江月是有勇有謀的人,他不會就此罷休。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他能不能推出人證?”徐貴妃擔心地問。
“他會的!”魏恆沒有絲毫的停頓,馬上答道。
“那我們怎麼辦?”
“不是說了嘛,死不承認!”
“對!死不承認。”
“不這樣,還能咋樣?承認了是死,不承認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真是沒辦法!”徐貴妃哀嘆道:“我就氣我的這個傻大哥,做事咋這麼不動腦?一點長遠的規劃都沒有,鼠目寸光。”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世上後悔藥是買不到的。我們只好向前看。”
魏恆心裡很清楚,此時他的處境與徐貴妃的處境沒什麼區別。如果徐洪倒了,他與徐貴妃誰也好不了,他們倆都會受到牽連。所以,他一直都在仔細地傾聽徐貴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主張。
這時,徐光耀與韓承讓等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了,每人手裡都拿着一個錢褡子。
徐光耀與曹斌將錢交給韓承讓。
“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徐光耀一邊說着話一邊拍着韓承讓的肩頭,“我估計憑你的能力,你不會費什麼勁就能辦好此事。”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老弟身上。”
韓承讓別的能耐可能沒有,但從他老爹那裡繼承來的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本事還是有的。他靠他的父親得來的吏部主事一職讓他對官場很是熟悉。
“希望你今天就將此事辦妥。”徐貴妃又發了話,她的話如同鞭子,抽在了韓承讓的身上。
“今天就辦?”
“是啊!不辦怎麼行?他們已經在獄裡呆很長時間了。再拖下去,有可能被拖死。”
“好吧!”韓承讓答應了徐貴妃,“今晚我要辦好這件事。”
好像事情就要收尾,徐光耀幾人準備走了。這時,徐貴妃又發了話:“回去以後,你們知道幹什麼嗎?”
幾個準備要走的人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徐貴妃話裡的意思,疑惑地望着她。
“幹什麼?不知道?”
那幾個人都搖了搖頭。
“散佈輿論嘛!”
“散佈什麼輿論?”就連徐光耀都不明白自己的姑姑讓他們散佈的內容。
“就說軍餉被劫案無憑無據,憑空捏造。這可不是瞎說,刑部已經到匯銀錢莊調查了嘛!”
“好吧!”
幾個人同時回答,結束了這次私下裡的約會。並分頭有釋重負地離開了醉香樓。
韓承讓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紫色食盒與一隻帶有藍色花紋的大酒罐蠻有信心地來到刑部大牢,兩名獄卒看到他手中的食盒個個喜出望外。
兩個月來,韓承讓多次手拎食盒給他的父親韓叢生送酒送肉,只是每一次來都被獄卒擋在牢門外:“皇上有旨,不許任何人給要犯送東西,也不許要犯往外傳東西。”沒辦法,從第一次送食物開始,韓承讓就將盒中的食物分給獄卒。他的父親只能與獄卒們分享。
前一段時間京城之內文武百官都在關注後燕與後涼的戰事,後燕命懸一線。那是怎樣的一場戰爭啊!幾乎是生死存亡。
因此,很多人忽略了徐洪等人的案子,他們的案子好長一段時間無人問津。
韓承讓將炭火烤肉,水煮雞蛋以及燒酒給兩名獄卒分了後剩下的那部份交給了獄卒,讓他們送給他的父親。他拿着食盒默默地坐在牢門口的方凳上。
韓承讓在牢門口聽到了獄卒將剩下的烤肉、雞蛋和酒交給他父親時說的話,他才放下心來。
呆在獄中已經兩個多月的三名要犯,刑部的人從來也沒有審問過他們,這在客觀上給獄卒們造成了一個印像:不定什麼時候這三個人就會被放出去。如果現在他們對這三個尚書過於苛刻,說不定他們出去後,會報復他們。基於此種想法,這三個在押犯並沒有受過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