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弟說你在姨媽家住的還算順心,果真如此?”秦江月迫不及待地問起沈春雁的生活狀況。
“果真如此!”沈春雁不想給秦江月留有一絲的懷疑,馬上接過話去,“姨媽家的人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秦江月聽到沈春雁住在姨媽家還算稱心,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問過沈春雁生活上的事秦江月又向沈春雁解釋他沒有探望沈春雁的原因,“打完兩仗後,我已筋疲力盡,但爲了準備下一仗,還必須馬不停蹄地搞訓練。不然,後燕有可能在下一次戰爭中失敗。”
“知你在忙於備戰,所以我沒有去打擾。”
“現在好多了,累了還敢歇一歇。”
這時,許長虹以有事爲名暫時離開了秦江月處。
許長虹走後,室內就剩沈春雁與秦江月兩人,沈春雁實在無話可說,揀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整個軍營都在備戰吧?”
“是的!整個軍營都在備戰。你臉上爲何長那麼多的皰疹?”
秦江月終於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問起沈春雁臉上的小皰疹。
沈春雁剛剛展現在他面前時,他的心忽地一下收緊,沈春雁不但臉上長滿了小疙瘩,人還瘦了一圈。所以他才問沈春雁在姨媽家住得怎樣。
沈春雁知道由於那層假面具,她訓練時出的汗不能及時排除,使臉上的皮膚受到了損傷。
“我的臉是吃蒜吃的,”沈春雁胡亂編了一個理由,“在姨媽家每頓飯我都吃大蒜,皮膚受點刺激。”
秦江月笑了笑,道:“我說呢,怎麼會起那麼多的小包呢!以後就不要吃了嘛!”
沈春雁也笑了,說:“看看吧,如果我不拉肚子,就不吃了。”
“你在拉肚子?”秦江月驚異地問。
“沒找到,所以郎中才讓我吃大蒜。”
“吃大蒜是管用,可吃久了也不行啊!”秦江月意識到既然大蒜能讓皮膚受刺激這大蒜就不應該老吃,“若肚子長期不好就應該找點中藥吃。”
沈春雁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在姨媽家不方便,你也可以來軍營。現在軍營裡也有女的。許老弟的堂妹也在軍營,只是得喬裝成男人的模樣,不能讓人看出女人的身份。”
沈春雁聽後不覺啞然失笑,秦江月竟然讓她學許長虹的堂妹,許長虹的堂妹是誰?她笑自己,自己的一個決定竟然讓她有了兩種身份。
“我可不想改扮成男人,”沈春雁笑着說,“女人我還未當夠呢!”
“只要你在姨媽家住得順心就好。”秦江月似有不放心,一再地提醒沈春雁,“如果不方便就可以來軍營。”
此時的秦江月因沈春雁臉上的皰疹引發了深深的憐惜之情,他覺得沈春雁說住在姨媽家還算順心的話,不過是假話。憑她的性格,即便有了難處也不會求之於人的。
“暫時不用。”
“相對來講,軍營還是很安全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來。”
“你的臉色不如從前鮮豔,身體也在消瘦,我覺得你在姨媽家一定有爲難之處。”
“沒有什麼爲難之處,只是我的身體出現了不適。”
“姨媽家還有何人?”
“除了姨丈姨媽,姨媽家裡還有一個未婚的妹妹。哥哥已經結婚在外地做郡守。”
“還算清整,”秦江月點了點頭,“只要你覺得開心就行。”
沈春雁不想在自己的處境方面多說什麼,再多說,有可能露出馬腳。她有意轉換了話題:“後涼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司空焰不攢足精力與物力是不會輕易出征的。”
“雙方都在養精蓄銳,此種情況對後燕有利。”
秦江月驚異地望着沈春雁,雖然他知道沈春雁對國事很關心,但她說出如此有深度的話讓他很意外。
“沈小姐說得很精到,對人力物力極度匱乏的後燕來說,一個時辰的喘息都尤爲重要。”
“我是在瞎說,”沈春雁笑了笑,“沒有你誇得那麼好。”
“這可不是瞎說,那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後燕只剩兩萬騎兵,後涼那邊還是五萬呢,若戰爭打起來,我們能打過他們嗎?”
聽了此話,秦江月更感詫異,沈春雁雖住在京城裡,但是,她住的地方非繁華地帶。且不說消息不太靈通,就是她姨媽家的人也沒誰知道軍中大事的。據許長虹介紹,沈春雁的姨丈是一個開過玉器店的小商人,現在已賦閒在家。沈春雁從哪裡得知這麼準確的數字呢?
雖感驚異,秦江月也不好意思問沈春雁是如何瞭解後涼的騎兵情況的,只是將心中的疑惑埋在了心裡。
“就看我們的騎兵能訓練到何種程度,訓練得越刻苦抵擋敵軍的能力就越強。反之,我們就不可能有克敵的勝數。”
“現在的訓練還不夠強嗎?”
“還可以……”秦江月頓了一下,心中暗想:“沈春雁爲何對打仗的事那麼關心?”
“徐洪一夥逃走後,沒有一點音信嗎?”
“沒有!”
“你也是沒功夫打理此事吧?”
“不全是!徐洪有權之後結黨營私在朝中很有人脈,再加上他妹妹是皇帝的寵妃,很多人知道徐洪等人的一些蛛絲馬跡,也沒有向皇帝稟告,所以,這個案子至今懸而未決。”
“內憂外患!”沈春雁很是感嘆,“後燕一直處於大廈將傾之中。”
“沒辦法!無能爲力!”秦江月對眼下的形勢也不看好,也很感慨。
“我家的門監胡威被徐洪的兒子徐光耀收買,出賣了主人,如今這個可惡之人還沒有判刑。”
秦江月一愣,沈春雁從哪裡知道得這麼多?誰告訴她的?
“你的消息還很靈通啊!”
“我姨丈雖是一個小商人,但對政局很關心,他時時與我們嘮起國之大事,我因此知道得很多。”
沈春雁泰然地將消息的來源講給秦江月,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惑。
“後燕有許多愛國之士,他們是愛自己的國家和人民的。只可惜,他們沒有遇到明君。”
“可惜啊!”秦江月的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沈春雁憂傷已久的心,她不知道她這個孤苦的人何時能見到晴日?她不知道她這種屢換姓名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不知那些苦海中的人怎樣熬出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