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當貂蟬幽幽醒來時,房內已燃了燈燭。
貂蟬下意識想起身,但胸口的疼痛提醒他白天的遭遇。
也不知是睡了一覺的原因還是什麼,除了多了一樁婚事的莫名其妙,竟然對納蘭楚毫無反感,或者說,從前他也無反感,有的只是提防。
納蘭楚……真是個矛盾的女子,一方面逆來順受,另一方面卻又有執念。
到底是什麼執念?爲什麼就偏要出宮?她出宮到底要做什麼?
突然,門開了,有人向內窺視,正好與貂蟬的餘光碰撞。
“貂蟬大人,您醒了?”婉轉的女子嗓音聽在貂蟬耳中卻是折磨。
貂蟬閉上眼,嘆了口氣,“恩。”若他沒料錯,這女人定然跑進來追問他餓不餓、渴不渴,然後開始灌水灌粥擦臉擦腳,如果他一個不願意,女人就哭哭啼啼好像他怎麼欺負她了一樣。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納蘭楚並未衝上來,反倒是出了去,緊接着便能聽見外面隱約的太監說話聲,“慢點擡,小心,輕拿輕放,對……對,走,走走。”
貂蟬一驚,這種感覺怎麼好像搬東西?更好像是搬家?
緊接着納蘭楚進來,親自拉着簾子,然後幾個小太監擡着一個木製大傢伙慢慢向房內搬。
貂蟬忍着痛,微微側頭,讓自己看得更清晰。
當木製大傢伙撂在牀對面的牆角時,貂蟬纔看清,其竟是一個軟塌。
他的房裡因從來不招待客人,所以並未設置軟塌和坐榻,就算是他有其他事找人商量,也是都去對方房間,原因無他——貂蟬有不可告人的潔癖。
“納蘭……楚!”貂蟬在不傷傷口的前提下,竭力大聲呼喊。
納蘭楚趕忙快步過來,“是,貂蟬大人,妾身在。大人是不是餓了,是不是口渴?要不要妾身給大人拿水和粥?”
貂蟬想吐血——這納蘭楚嫺熟的自稱,怎麼好像兩人已經成婚了?
“我……問你,我讓你……搬軟塌了嗎?”貂蟬咬牙切齒地問。
“沒有。”
“我說……我需要軟塌了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