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大街上空曠得一眼能看到頭。除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幾個店鋪,其它店都打烊了。
樑秋站在街中央,兩邊張望。
冷風吹來,他清醒了許多,悵然若失的掏出手機,撥打許靜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關機了,不讓他找她……
她生氣了。
樑秋懊惱蹲下身,揪自己的頭髮:“樑秋你真是笨死了,你爲什麼要說出來?”
“讓你當話嘮!讓你當話嘮!現在怎麼辦?”
“唉,我真傻。傻不拉幾的。”
突然,一道陰影遮過來,把樑秋身前的燈光全都遮住。
他緩緩擡頭。
許靜站在他面前,面容平和,目光溫柔。
“許靜?”樑秋恍惚的喚了一聲,擡起手,在即將碰到許靜的時候又縮回來,“不能碰,萬一是幻覺,碰了就沒了。”
“傻!”許靜擡手,往樑秋腦袋上一敲。
疼痛感讓樑秋清醒過來,他就這坐在地上,就勢拉住許靜的手:“你,還在生氣嗎?”
“不氣了。”
許靜蹲下身,輕聲說,“我們兩個,都是差點兒走錯路的人。”
樑秋猛點頭:“現在我改邪歸正了。”
“那天你有機會殺我的。”許靜說。
他就坐在她身後,只要一槍,或者一刀,她和寶藏圖就都是他了。
但是他沒有。
事後她想過很久,那天晚上到底是誰襲擊了她。出來搞搶劫的,身上都不帶把刀?
原來是他。
他知道她,也顧忌着白筱的看法,所以沒傷她性命。相反,那晚她把他折騰得夠嗆,腿上肯定被地面擦傷了一大片。
“我沒有壞透。”樑秋笑了。
“嗯,我們都一樣。現在選對路了。”許靜坐下來,反正這是步行街,大半夜也不會有車子經過。
“許靜,試着接受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樑秋說。
許靜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看着他。
“現在樑家已經管不了我了,我不用再胡作非爲了。”
“你也和他們脫離關係了?”許靜問。
樑秋搖搖頭:“說出來,恐怕你都不會信。我現在跟着白筱做事,可威風了。我家裡的人,還得看我眼色行事。”
“呃……”許靜滿頭黑線,“那麼牛逼?”
“對!”
許靜明白了:“原來樑家服務的對象,是瀘明市白家。”
“沒錯,我和白筱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我跟着爺爺過來,她就開口把我留下來了。”
許靜心裡微鬆:“你們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樑秋拉着許靜的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爲夜瑝尋找紅玉珠,珠子卻沒有及時交給總統,許靜這麼聰明,一定看出來其中奧妙了。
“行,我留下,幫你們。”許靜說。
“好啊!”樑秋欣然同意,“我知道夜瑝住在哪裡,你先和他匯合吧!”
“不急,聊會兒。今天星星很美。”
許靜擡頭看天,樑秋也跟着擡天看天。
夜色如墨,繁星閃爍。夜風吹過,不冷不熱。
而這空曠的大街,便成了他們約會的場所。
直到天邊出現曙光,他們才起身離開,前往瀘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