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跪在地上,哽咽到難以言語。
重樓說:“起來吧,讓爸再看看你。再不看,就沒時間了。”
李天逸站起來,滿臉都是淚:“爸……”
“你沒告訴你媽吧?”重樓問。
“還沒有,我一回來就急着過來了。”李天逸說,“爸,我這就去喊媽,讓她來見你。”
“不,別去。”重樓阻止了他,“我的時間不多了,何苦再讓你媽痛一次?”
“爸……”李天逸心疼要得死去了。
“天逸啊,原本爸也不想讓你知道的。你看看你現在,多疼啊!”
“不,我慶幸知道了。原來我的爸爸,一直都沒離開我。他在保護我!爲了我……付出自己的生命。”
重樓笑了,呼吸越來越重:“沒有。我是異能用多了,遭到反噬。天逸啊,你今天頻繁使用異能,身體也會受損的。以後不要再輕易使用了。”
“好。”李天逸猛點頭,“今天我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取那十人的壽命。許延波被我騙了,我還對他下了毒。夜瑝也從A國趕來了,他們會解決許延波的。對了,阿寧也知道我有異能的事了,她沒嫌棄我,我會娶她爲妻。”
李天逸巴拉巴拉的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急於交代。他怕再不說,重樓就沒有機會聽了。誰也改變不了重樓的命運,包括他。只能讓他走的安心,無牽無掛。
“爸,阿寧是個孝順孩子,他會和我一起孝順媽媽,你不要擔心。李氏醫藥有我,我會把它發揚光大!然後傳承給我的孩子。”
重樓靜靜的聽着,臉上泛起微笑。這一生,死了還能回來,他已經很滿足了。他有一個好妻子和一個好兒子,還即將有一個好兒媳,知足了知足了,再無遺憾了。
“天逸啊,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加油吧!爸爸相信你是最棒的!”
“我是最棒的!”李天逸用力說。眼底紅紅的,蓄滿了水汽,那是他強忍的淚水。從小父親就教育他,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要忍住,讓父親知道,他是一個勇敢的孩子,他真的長大了!
“好,好,好……”重樓微笑着,呼吸一聲比一聲重,到最後,竟是有進無出了。
李天逸不忍看他的臉色越來越灰敗,上前抱抱他,在他耳邊啞聲說:“爸,我愛你!從小到大您都是我的偶像!即使這些年您不在我身邊,我的心也沒有變過。我和媽,一直都愛你……”
最後的表白,讓重樓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懷中軀體漸冷,再聽不到他的呼吸聲,再感受不到他的心跳……李天逸閉上眼,淚決然而下。
“爸……”
…………
夜微寧換好衣服,還是沒有擺脫衛鳳華。她心裡記掛着重樓,只好帶着衛鳳華一起過去。
一聲嗚咽從重樓的房間傳來,夜微寧臉色大變,暗叫一聲:壞了!
“重先生?”衛鳳華心頭一陣猛跳,衝進去。
李天逸已經讓重樓躺回牀上了。重樓面帶微笑,神色安詳,彷彿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