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亞特的視角轉移到在外面監視的烏鴉僕從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月光之下,一片血幕撲向了地面的擬形怪們,每一次掠起,就會有幾隻死屍擬形怪身上的血肉消失不見。
而看到這樣的景象時,亞特心中大概確定了這片血幕的身份。
當這片血幕因爲改變方向而微微遲緩動作的時候,亞特也通過烏鴉僕從的視野確認了它們的身份。
數量超過三十隻的,每一隻體型比起普通的烏鴉略小,比起他身邊的烏鴉僕從連一半大小都不到的、通體猩紅色的烏鴉。
血烏鴉。
它們的身周纏繞着猩紅色的霧氣,嘴裡叼着的、從擬形怪的身上叼來的血肉,不斷地萎縮,一絲絲暗紅色的血液,被吸收進它們的身體之中。
那逐漸變得乾癟的血肉也被它們一口吞入了腹中,肉眼可見的,這片血幕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而普羅米氣急敗壞的聲音也越發響亮:“你們這羣該死的烏鴉!別以爲我偉大的普羅米大人會怕你們!反正你們不是主人養的!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的羽毛做成衣服!把你們的皮做成帽子!”
雖然沒牙齒但是咬牙切齒的普羅米擡起了翅膀,幽藍色的翅膀在前方一揮:
一根根蒼白色的尖銳白骨射向了空中的血幕。
骸骨尖刺!
雖然骸骨尖刺飛行的速度很快,但是本身就非常靈巧的血烏鴉速度更快,在骸骨尖刺飛來的時候,它們就拉開了距離,一個個空洞出現在血烏鴉們組成的幕布上,所有的骸骨尖刺就從這些個空洞中穿過,飛到遠處,然後力量消耗殆盡崩碎消失。
看到血烏鴉的靈活,普羅米呸了一聲,雖然以烏鴉的姿態做出這動作頗爲滑稽,但是它並沒有因爲這個動作而停止攻擊,連續施展出了幾個法術:
冰霜尖刺!
感染毒素!
數根散發着寒氣的冰霜尖刺在普羅米的面前凝聚形成。
當冰霜尖刺形成的時候,一顆顆手指大小的灰色圓球附着在冰霜尖刺之上,在普羅米的操控下向着血幕羣飛射過去。
血烏鴉們故技重施直接分散,血幕之間展開了幾個空洞。
但是當冰霜尖刺穿過血幕之中的空洞是,上面附着的那顆灰色圓球忽地爆開,灰色的霧氣瞬間擴散,將周圍的血烏鴉籠罩進去。
霎時,就有三分之一的血烏鴉被灰霧裹了進去。
而普羅米也沒有停頓,施展了另外兩個法術。
在血幕的下方,那些擬形怪怎麼看都不像是嘴的部位齊齊張開,然後從它們的身體之中噴射出一塊塊血肉,砸向了血烏鴉們。
就在這些血肉飛到空中,距離血烏鴉們只有很短距離的時候,忽然爆炸開來。
強烈的衝擊轟飛了最近的血烏鴉,其他的血烏鴉也因爲這強烈的爆炸而被迫散開。
屍變+屍爆術。
屍變是一種強行改變屍體血肉骨骼位置的法術,與修復屍體和縫合屍體這兩個法術類似,本來是用屍體縫合之前,作爲前置的法術,但是普羅米,或者說不幸被被普羅米幹掉的那位有另一種配合的方法,將屍變將骨骼或者血肉分離,對這屍塊使用屍爆術,同時噴射出去,形成爆炸。
這樣的攻擊方式有點類似“火球爆炸”這個法術,但是死靈術士們還可以將感染毒素之類的法術一起添加上去,形成毒素炸彈。
只不過,以普羅米的施法速度,營造出近似同時使用兩個法術的效果已經是極限了,做不到增加第三個法術。
看着爆散的血烏鴉,普羅米的臉上露出的得意的神情,只不過這種表情在烏鴉的臉上並不好看。
之前想要佔據亞特的身體,它根本就沒有打算直接和亞特戰鬥,也正是因此,它根本沒有用全力的機會。
而一邊觀看的亞特也不得不承認,普羅米現在展示出的戰鬥能力,正面戰鬥的話,他需要很謹慎才能夠有機會戰勝。
只不過,他並不需要進行正面戰鬥。
而此時此刻,亞特看到,那羣血烏鴉已經被普羅米幹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地上躺了七八隻血烏鴉,正在垂死掙扎,但是一股灰色的霧氣附着在它們身上,讓它們變得愈發虛弱。
亞特明白,這個時候,他再不動手,就沒辦法捕獲了。
這個時候,當普羅米準備對着那羣血烏鴉在發動最後進攻的時候,它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停下吧,剩下的血烏鴉,我還需要。”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它的行動就立刻停止了下來,普羅米能感覺到,雖然它依然有攻擊的想法,但是這幽藍色的羣體卻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
自己的意志被自己的身體無視了。
這種感覺讓普羅米很不適,但是它卻沒有任何辦法,不爽和憤怒最後都轉變爲無奈和妥協。
下一刻,普羅米就看到它那位名義上的主人出現在不遠處。
當他出現的時候,那羣因爲受到攻擊的血烏鴉已經組織起了第二波攻勢,而它們的身周也流轉着一道道血色的霧氣,在空中轉了一圈之後,直直地向着站在普羅米身旁的亞特衝了過來。
壓了壓帽檐,亞特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遭遇強力敵人的1v1戰鬥對於他來說有點麻煩,但是eve的軍團戰上......
原本的烏鴉法師就是軍團戰的好手,而現在,加上黑夜巫師之後.....
即使只是前期,對於他來說也完全不是問題啊。
精神海中,幽光恐懼的法術序列亮起。
一股扭曲的光影瞬間籠罩在亞特的身上,血烏鴉們的身影齊齊一頓。
亞特,在它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黑白肉球,無數的、形狀各異的眼睛浮現在這肉球的身上,每隻眼睛都在以不同的角度望向不同的方向,最後——
這無數隻眼睛齊齊定格在它們的身上。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籠罩了血烏鴉們的心頭,讓它們的翅膀都不由得停止了扇動,血幕彷彿定格了一般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