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苓娘點頭，戒備的看了一眼楚之琰，才轉身回房。
楚之琰身體輕盈一躍，從牆頭上縱身跳下，夜幕之中，他身上月白色的袍子顯得格外的耀眼。
“走吧。”
“走哪兒？”楚之琰似乎被慕清婉突然出口的倆個字弄得有些疑惑。
慕清婉挑眉：“你深夜來找我，難道不是爲了驗那些殘骨？”
“我不是說了，如此美景，豈能辜負。”他今晚可是專門來賞‘花’的！
慕清婉臉色微沉，還沒發作，就聽楚之琰繼續說道：“慕小姐好手法，叫楚某大開眼界。”
“你監視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這罪名可大了，我不過是路過，恰好不小心看見了慕小姐出手而已。”本來，他還打算暗中幫慕清婉一把，卻不料看見那一幕，到叫他對她更是驚訝。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出手如此之快，而且還是個閨閣淑女，真是叫人不好奇都不行。
慕清婉冷着臉，這種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個楚之琰，屢屢打探她的底細，究竟是何居心！
“我聽說那個老奴回去之後就全身紅腫，慕小姐的藥，肯定不只是這麼點兒功效吧。”楚之琰饒有興趣的問道。
慕清婉眼眸之中的寒意更冷：“慕府裡有你的眼線。”
徐媽媽的狀況，慕府裡並未傳開。
聶氏身邊兒的老人今天在這兒摔了這麼重一跤，聶氏自然是臉上無光不願意別人知曉的。
她知道是因爲她下得藥知道藥效，現在，楚之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就說明，這個慕府，早有楚之琰的眼線。
楚之琰勾脣：“慕小姐好伶俐。”
“我如果連這一點都猜不出來，那我就是個傻子。”慕清婉譏諷的哼了一聲，“世子深夜翻牆若被別人知道實在是有辱世子威嚴之名，慢走，不送。”
說完，慕清婉轉身便往臥房裡走。
楚之琰挑眉：“慕小姐這般急着趕我走，是打算去揭發？”
慕清婉聞言不屑的說道：“你要做的事情與我無關，同樣，你若觸犯到我的底線，那你的眼線，就都該瞎了眼睛，世子若是不信，那大可以一試。”
“哈哈……”磁性低沉的笑聲從背後傳來，黑夜之中，楚之琰的眼睛亮得彷彿夜空中最耀眼的明星。
“慕小姐好大的口氣，不過，這樣的……纔有意思。”
他說着，走了幾步，手裡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個紙包來，說道：“慕宗義此番接你回府，是因爲皇上要見你，這些你留着，應該對你有些益處。”
慕清婉聞言眉頭一蹙，還不待她問出口，眼前人影一晃，楚之琰已經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因爲手裡的紙包，慕清婉會以爲自己剛纔花了眼了。
她低頭看了看紙包，眉心擰着，皇上要見她？
是因爲李太師的案子！
怪不得，慕宗義會如此，這也說得通了。
她快步走進臥房，拆開紙包，裡面是些絹條，窄窄的，字跡也寫得很細，似乎是有人飛鴿傳書的信箋。
她拿起其中一張照着燭光看了一遍，看清上面所寫的內容，臉色一冷。
第二天一早，慕清婉剛收拾完畢，慕宗義就派人過來了，說是明日宮中夜宴，皇上下旨百官攜家眷入宮，她慕清婉也在列。
等傳話的人走了，苓娘半喜半憂的說：“小姐，皇上這一旨意，是什麼用意呢？”
慕清婉想到昨晚絹條上的內容，心裡發冷，面上卻是如常：“百官都入宮，又不是單單點我，苓娘，別擔心。”
苓娘嗯了一聲，慕清婉又說：“你去打聽一下，府裡的小姐，還有誰要入宮。”
“是。”
看着苓孃的背影，慕清婉臉色發沉，真是晦氣自己找上門，要她入宮，只怕根本不是皇上的意思，尋她晦氣的，另有其人吧。
聶氏母族裡，有個嫡親的女兒入了宮被封爲麗貴人，雖然不是很得寵，但是皇上也偶爾翻個牌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麗貴人在宮中和龔貴妃走得很近。
麗貴人肯定是在皇上面前說不上什麼話的，那麼就是龔貴妃了。
慕清婉想到那天在街上見到的龔傲雪，心思轉了轉。
不一會兒，苓娘回來了，支開了屋子裡的蒲青和墨妝，對慕清婉說道：“小姐，打聽清楚了，明天要進宮的是老爺，聶氏，小姐，還有四小姐，大小姐前兩天就入宮去陪麗貴人了，明天正好參見宮宴。”
慕吟月在宮裡？
慕清婉哦了一聲，苓娘繼續說：“老爺吩咐下面的人爲小姐準備入宮時候的穿戴衣服首飾，估摸着一會兒就能送過來。”
慕清婉點點頭，想到什麼，問道：“苓娘，我們回府以後，銀兩花銷上面，是誰負責打理的？”
“是墨妝，怎麼了小姐？”
“沒事兒，苓娘，你暗中觀察一下那個墨妝，如果有什麼異常，就馬上告訴我。”慕清婉說道。
“是，小姐都放心吧。”
中午的時候，慕宗義果然派人將全套的衣服首飾送過來了，看那樣子，也是下了點功夫的。
“三小姐，這些衣服，都是京都極好的繡娘繡出來的，三小姐試試合不合身，有什麼問題，我們馬上去改。”送衣服的繡娘恭敬的說道。
“有勞了，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們小姐試瞭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就派人給你們送過去。”苓娘掏出幾塊碎銀子，放在繡孃的手裡。
繡娘將銀子揣在袖子裡，面上堆滿了笑容：“那好，那我們就先下去了。”
等繡娘們出了安瀾院，慕清婉挑起一件裙衫，那上面帶着一股奇異的香味。
“小姐，這衣服……”苓娘見慕清婉的臉色有些不對，便問道。
慕清婉放下裙子，“苓娘，你悄悄出府一趟，看看能不能買到一模一樣的裙子，動作低調，不要被人發現了。”
“是。”苓娘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
慕清婉眼底閃過一抹譏笑，這點兒小兒科，還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這衣裙，是用特殊的香料薰過的，虞凝草，有迷幻人心智的作用，當初她研究心理學的時候，也研究過一些這一類帶有迷幻功效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