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可以,等二少爺你的身體狀況好點,退燒後穩定下來先。”
扯到病情,李醫生還是相當敬業的。
“那就等韶白身體康復後再商量催眠時間。”
靳韶琛自然是以韶白的身體健康爲前提的。
韶白卻等不了,“明天,明天我就可以接受催眠。”
如果情況允許,他今天就想。
“沒必要這麼着急。”
“我不想再等了。”
韶白很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不晚生病,要是沒有這來勢洶洶的病情,完全不用推延時間。
他非常堅持,但是靳韶琛始終沒有點頭。
沒有靳韶琛的點頭,李醫生哪裡膽敢會違揹他的命令。 Wшw✿ttκǎ n✿¢o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韶白,很是鬱悶,心情無比低落。
靳韶琛走後,李醫生卻並沒有當即離開,“二少爺,少爺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真要接受催眠,不一定扛得住,一旦扛不住,催眠是會反噬的。而且並非所有人都能被催眠,你是不適合還要嘗試了才能確定。”
韶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是不適合被催眠,他聞言,徹底愣住了,這下倒是沒有怨懟明天無法催眠,而是纏着李醫生問東問西,問了一大堆跟催眠相關的信息。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催眠成功。
只有催眠成功了,才能想起過去,將那些夢境中的零星片斷拼湊完整。
“李醫生,我覺得我應該會適合催眠。”
韶白沉吟了片刻,將自己做的那些夢斷斷續續告訴了李醫生,李醫生的神情變得愈發的凝重,看得韶白心驚肉跳,十分擔心對方會出驚人之語。
可當李醫生靜靜聽完後,說,“二少爺,你的催眠感受度應該不錯。”
“什麼叫催眠感受度?”
韶白對這類醫學上的專業名詞一竅不通,催眠過去在他的生活中也是遙不可及,要不是自己即將親身經歷,依然離他的世界很遙遠。
李醫生見他興趣濃厚,於是娓娓道來,“所謂催眠感受度,是患者接受的感受性測試,確定他能否被催眠,因爲並非每個人都能被催眠。所以,能否容易被催眠,是與個人接受暗示的敏感度有關。”
“患者進行催眠前需進行催眠感受性測試,其中包括石像內容的測試,根據患者的表現進行評分,平分結果可以作爲一種提示,如果得分低於四分,意味着催眠感受度低,不易進入催眠狀態,五到七分鐘爲中度感受,八分以上爲高分暗示性,得分越高,意味着患者相對更容易接受暗示從而被催眠。”
“然而這個評分結果也不是絕對性的,我也碰到過評分低於四分的患者被成功催眠的情況,另外,即便患者曾經接受過催眠治療,再次接受治療前,也應該進行感受度評估。”
“催眠治療本身有適應性與禁忌症,其中,催眠治療對成人適應症包括癔症,各種神經症,惡劣心境,應激性障礙…….有些情況並不適合催眠,包括精神病急性期,偏執型人格障礙,具有明顯的精神病性狀……”
李醫生談及自己擅長的專業領域,滔滔不絕,話題一下子幾乎止不住。
韶白聽得十分的認真,若是以往他肯定不耐煩,如今涉及自身,性子沉穩了不少。
聽李醫生說了這麼多,他才意識到原來催眠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李醫生說不能操之過急,未必沒有道理。
他在心裡默默將自己排除在那些特例之外,覺得自己還是適合催眠的人羣。
“二少爺,等你身體狀況好點,我們先測下催眠感受度。目前關鍵是養好身子,其它不要胡思亂想。你做的夢境前兆很好,沒必要扼制,順其自然就行,既然你說的那本日記本對你有啓發,那麼你閒暇之餘多看看,倒背如流最好。”
李醫生這下倒是真誠地建議道。
“我知道,謝謝你,李醫生。”
跟上回狂妄無禮不同,這會的韶白,彬彬有禮,平易近人得很。
李醫生摸了摸自己的下頷,欣慰不已
患者肯配合,肯聽得進醫生的勸誡,做醫生的,也心裡熨貼不少。不領情跟以德報怨的,最讓人頭疼的了,幸好二少爺迷途知返,孺子可教。
李媽送吃的過來,奇蹟般地發現二少爺對自己不再針鋒相對了,還面帶微笑地誇讚了她煲的粥味道很好,他很喜歡吃。
李媽詫異得一張嘴巴差點沒能闔上,這真的是二少爺嗎?她用活見鬼似的眼神緊緊盯着二少爺,直覺二少爺被鬼魂附身了。
韶白哪裡不知道李媽-的心思,他這人,意識到錯誤後,存了修補的心態,就竭盡全力做到最好。
他跟李媽真心誠意地道了歉,說他之前做錯了。
這畢竟是二少爺,少爺的親弟弟,二少爺真要跟自己過不去,李媽也別無他法,不過看二少爺真心悔過,她這心裡也是歡喜不已。
她這情緒一好,又開始源源不絕說少爺的好話,說少爺這些年來的不容易,說少爺這些年一直沒忘記二少爺,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
這一番暢所欲言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都拉近了不少。
李媽還噓寒問暖,主動問韶白要不要準備夜宵,明早想吃什麼之類的。
李媽走後沒多久,唸白也溜了進來。
“二叔。”
他賊賊地喊了一聲,這下韶白沒有跟上一次強烈反對,看他的眼神也和藹了不少。
這極有可能是自己真的侄子,他這下仔細看了好幾眼唸白,發現這個小傢伙長得真不錯,長大後足以預見一定會讓一干女孩子爲之神魂顛倒、飛蛾撲火。
靳家人的基因都挺強大的,哪怕靳北冥,雖然跛了腳,但是他的皮囊也是出類拔萃的,跛腳是他後天導致的,不是先天性的。
唸白托腮,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悠,“二叔,你什麼時候才認我啊?”
韶白抿了抿脣,挑眉好整以暇地問,“你是不是我侄子還兩說呢。”
“那如果證實是呢?”
唸白固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