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糙的手指撫摸在羊脂玉般凝滑的肌膚上,牀上的少女已經被雨水淋得狼狽不堪,可是她身上的肌膚卻是沒有半點損傷,除了膝上有傷口之外。
清漪喉嚨裡頭冒出斷斷續續的哽咽,她死死的瞪着一雙眼睛,烏黑的眼睛緊緊的看住此刻身上的男人,哪怕是死,她也要知道自己死在了這個人的手裡。
他的手指輕輕點在了她的臉上,順着嫩滑的肌膚一路向下,經過了頎長的秀頸,陷入肩下那處略有些深的窩窩中。
手指一勾,指腹上的老繭摩挲着那點嬌嫩的肌膚,頓時讓手下的少女倒吸了口冷氣。是了,他這樣刀口舔血的人,指腹和掌心上都是老繭,哪裡能讓人覺得舒適?
男人的眼沉了沉,向下看去,清漪哆嗦着雙手抱胸,將自己胸前死死護住,她咬牙切齒瞪着他,哪怕知道自己在所難逃,她也不願意就這麼躺平了讓人侵犯,這不是什麼完事了就可以保命,天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先侮辱她,然後殺了了事。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擡起了身子仔細打量她,她咬住脣,毫不畏懼回瞪,回想起她在雨水中和人廝打,果然還是個暴躁脾氣,看起來是大家女的模樣,其實真正的模樣卻是和一頭幼狼一樣。
清漪雙手死死護在胸前,她雙腿蜷縮,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個無懈可擊的堡壘。她知道自己在力氣上和眼前的男人相差太多,但她也做不到乖乖躺平張開雙腿任人□□。
她盯緊了他,臉頰上左右兩塊肉緊繃,眼裡更是帶上了一絲兇狠。
他饒有趣味的盯着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些許笑,他伸出手拽住她的腳踝,猛地一下將她腿拉直。
“啊!”清漪受不住他那麼大的力道,尖叫一聲。濃厚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他高大強壯的身軀頓時壓在她的身上,清漪已經近乎全~裸,身上留下來的不過是內裡遮羞的裲襠,還有下面的一條褻褲罷了,這個混賬東西甚至連腳上的足襪都沒有給她留下。
身上男人衣襟半開,不耐煩的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露出下面微隆的胸肌,清漪被他一逼,雙手也顧不得護住胸口,直接鋪頭蓋臉對準男人就打過去。只是她力氣在之前已經耗費完了,一雙拳頭軟綿綿的,打在男人身上不疼不癢,反而像是嬌嗔,他一手抓過她雙手,將皓腕按在她頭頂,帶着絕對傾軋的強勢附身下來。
他的氣息在瞬間逼近,清漪眼睜睜的瞧着那個男人迫近,瞬間絕望轟上頭頂,雙耳嗡嗡作響,頓時兩眼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要是真的就這麼死了的話,能不能回去?這是她暈過去之前最後的想法。
清漪在昏睡中,覺得渾身滾燙,似乎有火把在身下烤,頭更是昏昏沉沉,眼皮有千萬斤重,不管她如何努力,都無法睜開雙眼,拼盡了全力,她張了張嘴。結果一股水流注入,灌入了乾渴的喉嚨裡。她已經完全沒了意識,只能靠着本能大口的吞嚥,靠着這灌入喉嚨裡的水平息身體裡的火還有那乾渴的折磨。
乾渴的喉嚨得到了滋潤,她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中,她察覺到有人撬開她的嘴,往裡頭喂苦澀的汁液,她渾身上下無力,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任由人擺佈。
終於有一日,讓她在睡夢中不得安生的火焰終於消散下去,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手臂吃力的擡起來,她微微擡起手,都還沒有觸碰到面前的帷帳,結果就重重摔在牀板上。聲響立刻引來了外頭人的注意,沒過一會就進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老婦人見着榻上清漪眼眸半睜,立刻去拿了一碗熱水過來,把她從榻上扶起來。
清漪現在的情況,連大病初癒都算不上,只是剛好從鬼門關那裡撿回了一條命。病去如抽絲,她現在真正的不太好。
老婦人在她背後給塞了個隱囊,讓她可以有個東西靠着。
等着她坐好之後,老婦人拿來一碗溫水給她喝下,老婦人開口就是純正的洛陽口音,“姑娘家就是要多喝熱水,喝涼水,會壞了身子的。年輕時候看不出來,等到年紀大了,就吃虧了。”老婦人說完,又感嘆了一句,“現在這個世道,能活一日是一日,好好保重啊。”
清漪才醒來,喝了些熱水才勉強恢復些,她這會還在一個比較整齊的房間裡頭,只是可見有些傢俱上,原本有寶石的地方被匕首之類的刀具給挖爛了。
洛陽奢靡之風盛行,貴族世家都會在傢俱上點綴寶石玉器來展現自己的財富,楊家雖然不會明晃晃的將各類寶石鑲嵌在木頭上,但也會在衣飾上下大力氣,看似簡樸,實則豪奢。哪怕最簡單不過的白單,也會有富有經驗的繡娘在上面繡上精緻的暗紋。
清漪垂目看到自己身上,身上很明顯已經被人清理過了,只是外頭穿着的不是她常穿的那件。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噩夢。
清漪深深吸了口氣,她看向那個老婦人,“阿媼,外頭真的已經……”
老婦人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隻胡牀,這東西以前是胡人用的,放在馬屁股後頭,可以隨時拿下來用,因爲這個是垂足坐,而且是分開腿的那種。世家很是鄙夷,基本上清漪就沒見過。
“是真的。”老婦人嘆口氣,“外頭都已經亂的不像話了,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人,這一眨眼進了富貴窩,什麼事做不出來?”老婦說着,將一個小爐子提的更近了些,她轉頭看着牀榻上的少女,因爲生病,少女瘦了許多,甚至臉頰兩側都快要凹陷下去,只是這樣還沒有將她的容色損耗徹底,那雙烏黑清涼的眸子,生生將憔悴的病容添上一抹亮色。
明明已經成這樣了,還是能看出原來是個出衆的美人胚子。
只是可惜美女在這年頭,命都不好。
許多話老婦都沒說,但清漪也能猜出來了。畢竟來的人就是對洛陽心懷仇恨的,怎麼可能會看着這片富貴鄉平安無事,要是那樣,她的嫡兄也不會火燒火燎的帶着全家逃往南朝了。
清漪的病才退下去不久,只不過說上幾句話,就累了。她靠在隱囊上休息,而老婦也坐在一旁。
清漪閉上眼沒多久,突然想起在洛陽城郊外的那一幕幕,她心頭似乎有人揪起來似得,頓時喘不過氣來。她猛地睜開眼睛,對着老婦人就問,“阿媼,是誰讓你來照顧我的?”
她不是那種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以爲眼前這個老婦人見着她可憐,跑過來照顧她。六鎮鎮兵都已經進城了,看樣子這老婦人還是洛陽人,普通人見着這架勢,還不趕緊的往外頭跑。這是人的本性,能跑的都跑了,留下來的,除了那些真正對皇帝忠心的,就是跑不掉的。
老婦人聞言看了她一眼,“老婦我是被人抓來的。”
清漪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可是聽到老婦人這話,後脖子上還是一涼,如同有桶冰水對準頭頂澆了下來。那張俊美又冷漠的臉在腦海中浮現,她似乎還能感覺到那雙手如何將她身上扯得幾乎全~裸。
清漪牙齒上下打冷戰,咯咯直響。老婦人察覺到她在害怕,嘆了口氣,取來一件衣物披在她的身上,“小娘子好好休息吧,現在想得再多也沒用。何況上回,你恐怕也累得不輕。”
說着,老婦人意有所指似得看了一眼她身下。
老婦人是被人從俘虜裡頭給提過來的,直接就到了清漪這裡,她進了房門,就見着丟的滿地都是的衣裳,還有榻上幾乎赤條條的女孩。雪白如脂的肌膚上道道紅痕,觸目驚心。真不愧是外頭來的野人,對這麼個嬌嬌嫩嫩的小娘子,竟然把人折騰成那副模樣,也不知道憐惜半點。
清漪被老婦人看的臉上發燙,她不由自主的往牀榻裡頭躲了躲,好避開老婦人的目光。
老婦人衝清漪一笑,她繼續坐在那裡,攏着小爐子。過了不久,老婦人就閉上眼睛打盹,也沒搭理坐在那裡的清漪了。
過了一會,老婦人就發出鼾聲。
清漪在老婦人的鼾聲中睜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頭頂。她想起了那場大雨裡頭的追逐,手腳冰冷,幾乎感受不到半點暖意。她蜷縮起手腳,手掌搓着,想要給自己帶來一些暖意,可是她搓了半天的手,掌心還是一片溼冷。
她手腳的涼意似乎沿着四肢一路在身體裡頭亂竄。不管她怎麼用力搓手,還是暖不起來。她嘴脣抖着,臉上沒有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