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章威知道要想在那個大唐本土,和那個黑鐵大陸建立一個可靠的醫療體系,必須要許多錢,而且不會有馬上的收益。
可是,他就是想爲大唐的百姓做一點事情。
西戎城的貴族頭領周金和畢楠楠,他們也被那個湯章威的豪情所吸引了,他們決定越投資這個項目。
當那個湯章威的手下不斷的衝過來,告訴湯章威這個醫療項目投資多大時,那個湯章威告訴他們,自己非要做這件事情不可。
在這些大唐的士兵眼中,他們必須將那個湯章威告訴他們的事情完成。
當這些人大唐的士兵將那個建築不斷的修起來時,那個湯章威滿意的笑了。
在那個東羅馬帝國的軍營裡,那些人他們願意靠着那個熾海神部落的人發點小財,他們也不願意像那個湯章威一樣做點實事。“趕緊走吧,你!”馬上的人道,“我沒工夫理你,懂嗎?”
他四處環視了一下,又說:“你的那個邋里邋遢、愛往暗處鑽的跟班兒呢?躲到哪兒去啦?我的話也是對他說的。”
鼬子一步邁到馬跟前,盯着這個傷痕累累的來客。
“哦,怎麼會!這不是唐昭宗巫師麼!”鼬子話音裡透出歡喜,同時不忘把這來客對自己的描述暗記在心——以後再跟他算總賬,“我就覺着我聽着耳熟嘛!”
胡黃牛往地上啐了一口,把劍收進鞘中。跟巫師攪在一起不值當,他們通常都是一文不名。
“不就是個蹩腳巫師麼,說話口氣倒不小。”胡黃牛低聲咕噥。
我的意思是說,只要等我從剛纔的恐慌中恢復過來,我肯定有工夫好好表現一下我對您的恐懼。”
鼬子指了指那一片火海。
“你剛從那裡逃出來?”他問。
巫師用燒得發紅、掉了皮的手揉了揉眼睛,“火剛燒起來的時候我就在那邊。看見他了麼,後面那個人?”他轉身指指漸漸走近的那個旅伴。那個人騎在馬上,每隔幾秒鐘就被顛出馬鞍一次。
“怎樣?”鼬子問。
“是他引起的。”唐昭宗只簡簡單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胡黃牛和鼬子看着那人,那人只單腳套着鐙子,一路顛過來。
“縱火犯,就他?”胡黃牛發了話。
“不,”唐昭宗說,“不完全是。但他是這麼一種人,打個比方說,在電閃雷鳴開了鍋的時候,他敢在暴風雨中穿着溼銅甲,站在山頂上大喊‘神都是混蛋’,引得閃電劈向大夥兒。有什麼吃的麼?”
“我們有雞肉。”鼬子說,“想吃的話,你得多告訴我們點兒事才行。”
“他叫什麼?”胡黃牛問。胡黃牛說話的時候,老比別人慢半拍。
“雙花。”
“雙花?”胡黃牛道,“這名字真怪。”
“你,”唐昭宗邊說邊下馬,“什麼都不懂!雞呢,你們不是說有雞肉麼?”
去。這時,路那邊傳來一聲尖叫,隨即又立刻停止了。唐昭宗眼睛一直沒離開雞肉。
“他怎麼單就學不會騎馬呢!”他說。接着,他的身體突然一僵,彷彿突然想起什麼、嚇了一跳似的。他小聲驚叫了一聲,衝回一片黑暗。當他走回來時,那個喚作“雙花”的癱在他的肩膀上,矮小,瘦骨嶙峋,打扮奇特——穿一條及膝的褲子,襯衫顏色極鮮豔,又是強烈的對比色,即使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都把鼬子那雙敏感的眼睛晃得夠嗆。
“摸上去沒骨折。”唐昭宗喘着粗氣道。胡黃牛衝鼬子使個眼色,走過去查看那個他們剛纔覺得是頭牲口的東西。
“你們最好別管它。”巫師說,眼睛沒離開失去知覺的雙花,“相信我。有股力量保護着它。”
“是咒語麼?”鼬子說着蹲了下來。
“不不不,但我想也是某種魔法。不是一般的魔法。我的意思是,這種魔法能把金子變成銅,與此同時仍不失‘金’身;它還能毀掉一個人的所有財產,讓這個人一無所有,同時變得富可敵國;它能讓弱小的人毫無畏懼地走在盜賊之間;它能穿越道道堅實的大門,掠取層層守護之下的珍寶。到現在,我還被它的力量囚禁着,讓我不得不跟着這個瘋子,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傷害。這東西的力量比你更大,胡黃牛;也比你更狡猾,鼬子。”
“那麼,這個厲害的魔法叫什麼?”
唐昭宗聳聳肩膀,
?”
胡黃牛看着路上那一團東西。現在距離近了,在黎明的微光中看得更清楚了。這東西看上去簡直像個……
“長了腿兒的箱子?”他說。
“我會告訴你們的,”唐昭宗說,“只要給點酒喝,好吧?”
遠處山谷裡傳來一陣轟鳴,隨即嘶嘶作響。有些比別人多了點見識的人下令關閉了安科河流出雙城的閘門。河水流不出去,開始回涌,逼上了岸,涌向烈火肆虐的街道。很快,火海變成汪洋,陸地上的一切此時彷彿一座座島嶼,河水漸漲,島嶼漸漸縮小。煙霧繚繞的城市上空,酷熱的水霧升騰,遮住了繁星。鼬子覺着蒸汽的形狀從遠處看彷彿一朵烏黑的蘑菇。是雙城的悠長故事中一個熊熊燃燒的休止符——是個焦炭一般的逗點,是個火精靈化成的分號。
災難之前的幾日,隨着潮汐,一艘船順着安科河駛進碼頭、船塢交錯的莫波克港。船上載着粉紅色的珍珠、奶果、浮石和投遞給安科王公的公務信函,還帶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引起了瞎白無敵的注意。瞎白無敵是在珍珠塢值乞討早班的乞丐之一。他用胳膊肘捅捅瘸子瓦的肋條骨,不動聲色地往那邊指了指。
隨船來的人正站在碼頭邊上,看着海員們用力把一隻包着銅皮的大箱子搬下跳板。他身邊站着另一個人,看樣子是船長。瞎白無敵這個人,即使五十步之外有一小堆質地不怎麼純的金子,他的神經都會爲之顫動。這批海員身上有某種東西,讓瞎白無敵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興奮起來,向大腦發出最強烈的信號:一筆橫財,近在眼前!
果然,箱子卸在卵石灘上以後,隨船來的陌生人摸出錢袋,錢幣閃光——很多錢幣,而且是金幣。瞎白無敵的身體就像探測到水源的榛子樹枝一般震動不已②。他又捅了捅瘸子瓦,打發他趕緊抄附近的小道進市中心去。
船長回頭往船上走,陌生人一個人留在碼頭邊,一臉茫然,似乎不知如何是好。瞎白無敵一把抓起他的乞討鉢,一路跑過街道,一臉討好的媚態。
陌生人一看到他,趕緊伸手抓住錢袋。
“您好啊,大人!”瞎白無敵問候道,一擡頭,只見面前這個人竟長着四隻眼睛。他掉頭就跑。
“?”這個人一把抓住瞎白無敵的胳膊。白無敵知道站在纜繩邊上的水手們都在笑話自己,同時,他敏感的神經覺察到金錢的存在——感覺強烈極了。
他不動了。這個陌生人放開他,翻開揣在腰帶上的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冊子,然後說:“你耗——!”
“什麼?”白無敵問。那人一臉茫然。
“你耗?”他重複,聲音沒什麼必要地加大了好幾倍,仔細地把元音發得非常完整。
“您自個兒跟自個兒‘耗’吧!”瞎白無敵還嘴。這個陌生人咧嘴笑了,又摸了摸錢袋。這回他掏出來一枚大金幣,比面值八千塊的安科克朗還要大一點。金幣上面的圖案白無敵沒見過,可它卻在白無敵腦子裡開口了,用的語言他再明白沒有了:“個四眼人看着手上的小冊子。
“我十分樂意被帶往一間‘酒店’,意爲‘休息之地’;‘客棧’,意爲……”
“行了,明白了。來吧!”
白無敵馬上答道。他撿起一個包裹,快步走開。陌生人遲疑了一下,還是跟着他去了。
然確實夠奇怪的),還有別的什麼東西。白無敵回頭看了看他。
這個身材矮小的陌生人漫步在大街上,四下張望着,對一切都十分好奇。
白無敵終於知道“別的什麼東西”是什麼了,他差點兒叫出聲來。
他剛纔看見的那個彷彿紮根在碼頭邊的大木頭箱子正邁着小跳步,一路跟着它的主人。白無敵慢慢地彎了彎腰,要是動作太突然,說不定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兩條直哆嗦的腿。彎下腰,他就能看見箱子底下的情形。
箱子底下長了好多好多條小短腿兒。
白無敵慢慢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往破鼓酒家走去。
“奇怪。”胡多多說。
“他有個這麼老大的木頭箱子呢!”瘸子瓦補了一句。
“不是做買賣的,就是個探子。”胡多多說。他從炸肉餅上撕下一片肉,拋到半空,肉還沒觸到屋樑,頂棚角落陰暗處飛出一團黑影,撲過來,把肉叼走了。
“不是做買賣的,就是個探子。”胡多多唸叨着,“我倒希望是個探子。從探子那兒賺的錢是一般人的兩倍:按正常情況收他一份錢,把他舉報上去又能得一筆報酬。你覺得如何,威瑟?”
胡黃牛的第二大盜賊站在胡多多對面,獨眼半睜半閉,聳聳肩膀。
“我在船上查過了,”他說,“這船是艘自由商船,剛跑了一趟布朗羣島。島上住的都是野人,根本不懂什麼叫探子,遇上做買賣的,估計煮煮就吃了。”
“他有點像做買賣的,”瘸子瓦搭訕着,“就是不夠胖。”
窗口響起一陣翅膀撲動的聲音,胡多多拖着肥大的身軀離開椅子,走到房間另一頭,帶過來一隻大烏鴉。他把系在烏鴉腿上密封着的信筒解下來,烏鴉便飛向藏在屋樑處的同伴那裡去了。
威瑟一點都不喜歡它們。誰都知道,胡多多的烏鴉對主人忠心耿耿,胡多多如今的得力助手威瑟當年曾經試圖奪取胡黃牛賊夥老大的位置,結果,這些烏鴉讓他丟了左眼。當然,他沒喪命。胡多多從不因爲誰有野心而忌恨誰。胡多多把信揉成一團,扔到屋角。“我想咱們待會兒就溜達到破鼓那邊看看,威瑟,還能嚐嚐那兒的啤酒——既然你們的人覺得那麼好喝。”
威瑟什麼都沒說。做胡多多的助手,那感覺就像被人用薰了香的鞋帶子一下子一下子地慢慢抽死。
雙城安科-莫波克是“環海”周邊城市之首,自然也成了烏合之衆的老窩:歹徒、盜賊、聯手經營的買賣人,等等。這正是這座城市如此富足的原因之一。河的逆時向那邊,莫波克迷宮似的巷子裡住着許多地位卑賤的住戶,這些人常爲城中相互爭鬥的團伙“兼差”,賺些外快,彌補微不足道的收入。所以,白無敵和雙花一走進破鼓酒家的院子,這些“兼差”中的小頭目便得知:有錢人進了城!一些比較細心的探子還傳來口信,說那個進城的陌生人帶着一本小冊子,小冊子總能提示他該講什麼話:還說那個陌生人帶着一個會自己走路的箱子。
這消息立刻被大家判定爲不可信:有這麼大本事的魔法師,從來不會走近莫波克船塢一里之內。
這會兒正是城裡的一部分住戶準備起身、另一部分正要躺下睡覺的時候,破鼓酒家裡客人寥寥,沒幾個人看見順着樓梯走進來的雙花。他的“行李”也隨即出現在他身後,開始滿懷信心晃晃悠悠地步下臺階。一見之下,坐在粗糙木桌旁的酒客像一個人似的低下頭來,疑心重重地盯着自己的酒杯。
白無敵帶着雙花和“行李”走過吧檯,白存孝正在那兒衝着打掃吧檯的小侏儒發脾氣。“那是什麼玩意兒?”白存孝問。
“別問了。”白無敵小聲說。雙花已經開始翻他那本小冊子了。
“他幹嗎呢?”白存孝雙手叉腰。
“這小本子教他說話。怪吧。”白無敵咕噥着。
“小本子怎麼能教人說話?”
“我希望有一處住所,一個房間,一間宿舍,招待所,包伙食的招待所,你們的房間乾淨嗎?一間有窗戶的房間,你們這裡住一晚多少錢?”雙花一口氣兒念下來。
白存孝看了看白無敵,白無敵聳了聳肩膀。